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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荒野老樵(1 / 1)

柳豪城自幼生活安逸,在野外生存没有凌楚儿在行,凌楚儿告诉柳豪城,首先要找到栖身之处,像这样的情况最好是有个山洞,或者找到居住在山中的樵夫,在人家的地方借住一段时间便可。

他们互相搀扶着沿着崎岖的山路,翻过了两个山头,山中哪里有看到半个樵夫的身影,可上山时分明听到阵阵的山歌声,走进来时却是突然销声匿迹了,再看看身处的地方,路途已不像刚上山的路平坦好走,树木密集,杂草丛生,脚下是深一脚浅一脚,可以说根本没有路的存在,不时还会发现隐藏在草下的蛇,树上挂下来的蜘蛛,一窜而过快得看不清的动物,这地方怎会有人进来砍柴呢?二人纵然是大胆,此刻都不禁捏了把汗。已将近黄昏,天空层层叠叠如鳞状的彩云后面,准备下山的太阳似乎还在留恋大地万物,努力放射自己的光芒,几道光芒穿过厚厚的云层,而彩云因此变得无比绚丽,诗句说得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空是美丽的,而脚下的地面却是随时会有危险,就如人生一样,看似成功在向你招手,但过程的辛酸艰苦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看着天色渐变,二人心中越发焦急,心里开始后悔走进来,这山中没有凌楚儿所想的山洞,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荒无人烟,待走下山时感觉地势趋向平缓,树木减少,慢慢出现了一大块草地,野草长得足足有半个人的高度。在发暗的天色中,猛然发现草地的边缘有几间连接起来的木屋,木屋四周围着一层柴枝篱笆。

二人大喜过望,急步拔开杂草过去,走到近处这才发现木屋的每片木材都工工整整,厚实的木质应该是取材于这片山林,搭建得十分古朴大方。

柳豪城隔着篱笆向屋内连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不觉有些意外。凌楚儿道:“这屋应该有人在住的,你看,里面堆放了这么多木头,还有张小木桌。”

柳豪城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暗下来了,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明月,被雾气围拢着,阴阴沉沉,便道:“看来这户樵夫打柴还未归。”

一阵山风吹过,山风刺骨,凌楚儿有些发抖,不禁抱着双肩来。柳豪城心想,山中一到晚上,气温就会下降,变得寒冷,楚儿衣物单薄,好像有点支持不了,而且,也不知附近会不会有野兽出没,看这情况,只能到屋内去,等樵夫回来再说吧。

于是,柳豪城推开篱笆门,搂着凌楚儿走进去。穿过木屋外面堆放得杂乱的木头,进入木屋中,木屋里一片漆黑,死寂一般,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令人窒息,这时木屋外却刮起了一阵阵的大风,风声夹着野草摆动摩擦的声音,那如野兽发出的声音令人听在耳里,惧在心里。在深山里竟有这样诡异的木屋,二人心里不由暗暗发毛,凌楚儿的额上更渗出了冷汗。

忽然,柳豪城身旁亮起一团火光,原来是凌楚儿拿出了火折子擦亮。火光亮起,赫然发现屋内中间摆放了张木桌,上面有一根蜡烛。

凌楚儿上前点亮桌上的蜡烛,一时间,立刻看清了屋内的一切,这是一间普通而简陋的木屋,只是有些日常生活所用的用具,没有过多繁杂的摆设。

火光如同带来了安全感,柳豪城环视一周,长长吁了口气,道:“没什么异象,看来真是一个樵夫的家了。”

凌楚儿点点头,在屋内来回走动,好奇地看着每一样东西,她发现在一个小木柜里摆放了十几个用木头雕刻的小玩偶,具是些胖娃娃的模样,每一个的神态都十分喜气,让人忍俊不禁,凌楚儿拿起来爱不释手地把弄着,笑道:“城哥哥,你看,这个樵夫好手艺,还会刻玩偶呢,真好玩。”

柳豪城上前接过,仔细端详一番,笑道:“果然,看来这个樵夫除了砍柴,心却是如此细腻,每个模样都可以刻得不一样,叫人吃惊。”

二人顿时童心大起,低声嬉笑着耍弄起这些娃娃玩偶,就像是两个还没长大的小孩,此时虽已入秋,寂静的木屋好像又回到了春天,充满了生机。

忽听得木门吱地一声响,一股冷风从半开的木门吹了进来,二人打了个冷颤,立刻停止嬉笑,门外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的东西,顿时一股寒意从脊椎骨涌到头顶。凌楚儿害怕,连忙放下玩偶,靠到柳豪城身边轻声问道:“城哥哥,怎么了?”

柳豪城也将玩偶放下,微微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门口,仿佛在外面漆黑的背后正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猛兽,不,要比猛兽更可怕,黑夜让他想起柳家庄里那死神般的蒙面黑衣人,柳豪城双拳紧紧握着,好像要准备一场艰难而恐怖的搏斗。

凌楚儿看见柳豪城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也紧张起来,双眉紧锁,已做好拔剑的姿势。

门被完全打开时,缓缓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弓背的灰衣老樵,须发斑白,一头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挽了个髻,最吸引人的便是他的脸了,几乎看不到他的嘴巴和眼睛,已被垂下的银白须眉所遮,眼睛处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珠。他走进屋中看见了那两个蓄势待发的少年少女,嘴巴咧开,盖住嘴巴的胡须也随之摆动,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只淘气的野猫溜进来了,还会点蜡烛呢,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娃娃。”道罢,也不理会二人,径自慢腾腾走到木椅旁坐了下来,拿起旁边木桌上的杯子,正要喝,才发现杯里没有水,忙咳道:“累啊,一天了,腰都要断了,这把年纪了,可受不了了。”

柳豪城和凌楚儿面面相觑,有点傻了眼,事情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有点不知所措地站立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白发老樵抬手一指凌楚儿,道:“你,女娃娃,过来,给我倒水。”语气就像是在对自己的孙女说话一般。

凌楚儿一愣,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发现壶里有水,便倒了杯水双手递给白发老樵。白发老樵接过,美美地喝了口后,伸手又一指自己的肩膀,道:“女娃娃,快来,给老爷爷捶捶背,今天老爷爷累得很,都快不行了。”

柳豪城见这白发老樵有点过份了,正要说话,凌楚儿忙对他摇摇头,笑道:“好的,老爷爷,我这就给你捶背。”便站到白发老樵身边,给他捶起背来,笑道:“老爷爷,舒服吗?”

白发老樵一乐,道:“还是你这个女娃娃乖。女孩子的力道刚好适中,捶起来可舒服了,好,好。”接着目光转向柳豪城,黑溜溜的眼珠一瞪,道:“怎么了,看你不乐意的样子,叫你小媳妇捶捶背就心痛了?要不你来帮我捶?呸,我还不乐意呢,看你的巴掌像个铁秤砣似的,我一把老骨头了,叫你一捶,不就散了架了?你就是摆弄一天也摆不回原来的样子。”

柳豪城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这个老人家怎还像个小孩一样,态度说变就变,再说人的骨头散架了,哪能说摆好就摆好的。

凌楚儿刚听说“你小媳妇”时脸上一红,可后来听到后面的话语,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柳豪城有些尴尬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娃娃,真真贪玩,跑到这深山老林来,就不怕被老虎啊狼啊吃了?”白发老樵眼睛又是一瞪,站起身来,口中喃道:“真是奇怪,今天这么安静,那些畜生都好像不见了影子,难怪这两个娃娃能平安走到这里来,要换了平日,早被吃了,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道罢,走到屋内一个小门,掀开门口的布帘就走进去了,在房内道:“还有两间卧室,明天你们就赶快下山。还有,晚上不要到处乱跑,附近有狼,最喜欢吃娃娃肉了,你们是不见过,老家伙见得多了,可不是吓唬你们的。”

柳豪城和凌楚儿无奈地对看了看,柳豪城道:“那就打扰了,谢谢老人家收留我二人。”

“废话连篇!”白发老樵在屋里骂了句。

凌楚儿舌头一吐,做了个鬼脸,轻声道:“城哥哥,我先去睡了,你也睡吧。”道罢,走到一间卧室门口,回头对柳豪城顽皮地笑笑,便进屋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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