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当然了。你家的高胖子,在加上这九个人,顶多也就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要想破阵,呵,绝无可能!”
正哥儿那边刚信誓旦旦地大声宣布,说有自己的人在破阵轻而易举;这边李应飞立马不留情面地回应,说绝无可能,想都别想。
刹那间,正哥儿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仿佛还不够打脸似的,李应飞又加了一句:“而且这样的局面还不知道能拖多久。刚才高胖子也才撑了不过一分钟。这九个人,怕是一分钟都够呛。”
正哥儿终于忍无可忍:“胡说八道!危言耸听!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我的人,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有什么不敢。”李应飞也是少年心性,昂首应道。
“好,有脾气,我喜欢!”
“说吧,怎么赌?”
正哥儿眼珠子急转,最后还是落到李应飞腰间长剑上,嘴角上的笑容满满都是“我想要”。
“如果他们破了此阵,那就是你输了,你的龙牙剑就归我。如果他们破不了,甚至像你说的那样,支撑不了多久,那自然是我输。还是那句话,懿王府的宝库里,你随便挑一件。或者你有什么其它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好,就按你说的办。”李应飞抱着手冷笑。
这时候花生皱着眉头,冲李应飞喊道:“小师弟!龙牙剑是师父亲自为我们铸造的,怎么能拿来作赌注!”
“放心花生师兄,我心里有数的。”
正哥儿生怕李应飞反悔,连忙在旁边添油加醋:“想好了没有,要是怕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要到时候输不起又反悔,那才不是大丈夫所为。”
“切,我会怕输?我怕你到时候输不起心疼你的宝贝!”
“哈哈哈——”正哥儿抬头哈哈笑了:“放心吧,已经到手的东西,哥们我从不心疼。所以不要怕我心疼,就怕你赢不了!”
李应飞也跟着笑了笑,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又暗了下来。
正哥儿一看情况不对,生怕他反悔,连忙问道:“喂喂,你咋了?不是真要反悔吧……”
“我是觉得,不管怎样,我都是输了。”
正哥儿不解:“此话怎么说?”
李应飞喷出最大一口浊气,重重叹了一声:“如果你赢了,我只是输给你这把剑;如果你输了,老赵又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如果不能,我输的就是这条命。”
说道这,李应飞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战况,自顾自地说道:“这么说来,我其实还希望你赢。只是,看情况不可能了。”
“额……”
听到李应飞这么说,正哥儿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两人现在其实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说是同生共死也不为过。
便在这时,有凄厉的惨叫声,从天上传来。
李应飞一动不动,望向天空的眼睛,有些怔忡。
太快了!
崩得太快了!
李应飞有想到这九个人加上去也坚持不到多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就他们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一分钟都还不到啊!
这声惨叫声,仿佛在所有人的心上扎了一针。尤其那群受伤的云海城学生,吓得手慌脚乱,纷纷抬起头,看看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还信心满满的正哥儿,此刻也脸色煞白。他心里想的已经不是什么打脸之类,而是想的琥珀那家伙说的:如果他赢了,那就是在场所有人输了。
命都没了,不是输了是什么!
他咬着牙,瞪大了眼睛朝天上望去,挨个扫视了一遍,才发现发出惨叫声的,是一个铁甲武士。
这家伙叫什么来着,曹昊还是曹日天来着?记不得了,反正九个人里最嚣张的就是他。这家伙,仗着一身祖传铁甲耀武扬威,一天到晚吹嘘什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
这一次,怕不是也仗着那铁甲得意忘形了吧。
这混蛋,要是因此坏了大事,回去一定弄死他!
正哥儿看得清楚,这个不知道叫曹昊还是曹日天的家伙,此刻正抱着右手腕大声痛呼。看情形,像是整个手掌齐腕断了。
正如周正所预料的那样,就在数息以前,以高首为中心的十个人合力之下,将压下的光幕牢牢顶住。便在这时,这个叫曹昊的家伙以身示范了一次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眼看头顶光幕被控制住,曹昊不禁泛起一种这上古遗阵也不过尔尔的错觉。下意识地,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矛盾之争的念头。
这灾厄之墙的光幕就是杀伤力超强的利矛,自己身上的祖传铁甲则是至刚至强的坚盾。两相碰撞,就是最强的矛与最强的盾之争。而曹昊有信心,自己身上这套久经考验,与他同生共死过无数次的铁甲,完全能够挡住灾厄之墙的侵袭。
这个念头甫一诞生,便宛如魔鬼般缠绕在脑海里,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哪怕现有的理智不断提醒曹昊,现在不是尝试的时候,但他仍然忍不住撤去了环绕在掌心的气。
没了气的保护,曹昊的手掌与光幕之间再没了缓冲,相当于裸露在灾厄之墙的光幕面前。
与此同时,曹昊手指回握,改掌为拳,以覆盖在手掌背面的甲片迎上头顶的光幕。
仿佛泥牛入海,曹昊的右拳在触及光幕的一刹那,瞬时融化进了光幕之内。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以至于连曹昊自己都来不及反应,只是骇然至极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拳一点点如尘埃般散落。
而当痛感从右手腕处传来,曹昊本能反应地抽回右手。而这时候,他的整个右手手掌已经彻底没了。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曹昊嘴巴里传了出来。
“不要啊!”高首闻声回头,看见捂着右手痛呼不已的曹昊,第一时间大声喝止。
然而已经迟了。
这个临时组建的十人小阵,本就缺乏默契,这时候再突然少了一人之力,阵势瞬间土崩瓦解。
包括高首在内,其余九人瞬间觉得头顶压力大增,已到了无力阻挡的地步。
终于,天幕下压之势难以阻挡。地上的八面灾厄之墙也以一种无可逆转的姿态全速推进。
如之秋风,横扫落叶。
旁边的几个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高首脖子上每一根筋每一条血管,绷得笔直挣得通红。
只听他声嘶力竭吼道:“赵从容你个蠢货,再不来你的徒弟都要去见你祖师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