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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伪君子(1 / 1)

一直以来库雅塔.比雅的身份都被自己深深隐藏,要不是那天金毛怪叫出它,想必我自己都不会记得还有一段嗜血的时光。正是那一瞬间,我的命轮再次转动。

回京后我草草地跟桃园的人介绍了事情经过,对于防火少了山寨的事情只是胡乱说是在那里碰上了孙重华的手下金毛怪,我担心他向重华泄露我的身份云云,还好没有穿帮。

夜里我一杯又一杯的牛饮着三连送来的新酒,大家只以为我担心孙重华追查到他手下是我杀的而焦虑,所以放任我喝酒。我第一次这样喝闷酒,但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内心的恐惧无法消除。

“谁!”

见有黑影闪动,我抽出青虹应战。那黑影在烛光下逐渐清晰,等我看清来者想要收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它飞向魏八。

“疼死我了!”

“你没事吧……”

“没事儿?你试试?”

“活该,谁叫你鬼鬼遂遂的。这不是找打呢吗。”

“找打?!我看你这是要杀人灭口!”魏八眦牙走到亭前,“哎呦,我的袄子破啦。你赔我~”

我一看,他云纹撒金长袍,魏八俨然一位翰林学士。只是胸口那一道血口有些煞风景。“呦,敢成你是跑我这展示你新衣服来的。”

“呸,你个没良心的”,他喝下一杯酒,“哥听说你这次任务完成的有那么点问题,特意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拿青虹招待我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刺激我,太没良心了。哦,对了,你说这件哥穿着帅不?”

我白了他一眼,找了金创药给他处理伤口,“还好伤口不深。”

“嗯,小伤。哎,我就闹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干掉那家伙了呢?你怎么不用我交你的银针封脑,刷刷两下就搞定了。”

我木然的看着他,是啊,当时怎么忘记了呢?

“嗨,专心点儿,哥跟你说话呢!”

“哦”,我被他敲的脑壳生疼,“哥继续。”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的点头,“你别担心,哥帮你打听了,孙重华还不知道金毛是你杀的。”

“啊?”

“那啥,我自己做主打探的。”说着他不由自主的多出去一丈远。

“回来吧,我不怪你。这事情你做的对。”

他确认没有危险了才坐回来,继续说到,“我还听说他此次进京并未征得他岳父的同意,来京这么久也没有回去的迹象,现在坊间都传言他留恋酒坊舞姬,荒废政绩。他岳父据说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连休三封家书让他速回余杭。不过,据我了解的消息,他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

“嗯,知道了。”刚还在担心身份暴露,听到孙重华并不是奉命进京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心里舒坦了。“谢谢。”

“啊?!”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刚喝进去的茶全喷出来了。“你不是吓傻了吧?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推荐你接任务了。”

“你推荐我接任务?”

“那啥,这不我怕你无聊嘛......”

“没事儿”,精神松懈后突然感觉身体疲惫不堪,“我累了,明儿个我会把新袄子给你送过去的。”

看他一脸错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哦,那你……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吱声哈。”

“吱……你快走吧。”把他送走后我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话,“其实,我想嫁人了。”

雪地里咚的一声,魏八摔了个跟头,他爬起来之后一溜小跑离开。那晚之后魏八发动所有的人给我说媒,于是乎我陷入相亲圣战。

这世界有时候是那么大,要耗尽你的一生去寻找目标。然而这世界有时候偏偏那么小,即使转角处,也能邂逅你的终身。

日子虽然过得忙忙碌碌,但心里还是空空如也。白日里忙着见说媒的冰人,晚上还要参加各种见面会。李村的傻员外儿子,东边的当铺老板,西边的酒楼老板......终于找个到空闲时间。我倚靠着净潭的乌篷船,冻结的湖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寒风吹过,往日的回忆充斥着我的每一寸神经,黄沙,胡杨林,酒坊……像一道道鞭痕隐隐做痛。不经意间,我想起所学的第一首曲子,一首叫做《越人歌》的小曲儿,不禁轻声哼唱。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当年也应是一叶扁舟,越女初识鄂君,两厢情悦,却终未携手同老。

大抵女子的爱都是明艳的,必须要一个如火的男子去引爆,即便一瞬绚烂之后是一世沉寂,也绝不后悔。想必我当年对重华便是这样的心境。可是这些又能代表什么?从一开始,我的付出就是付出,他的回应只是证明他的存在。抑或某年某月某一天,这样的存在也没有意义,我仍是我,他仍是他,而我们却不再是我们。

寒冷渐渐侵袭,落夜前我赶回桃北。坊间坐了不少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心思。花姐的小夫子一个人喝闷酒,却没有看见花姐在旁边陪着。有戏!我换了一条孔雀绿的烫金百折裙,下楼后在小夫子旁边落座。背后两道凛冽的目光,吼吼,有人吃醋了。这个夫子还不认识我,我找机会给他斟酒,“客官,您慢点喝~”

“不,不,我自己来。”他慌慌张张的捧着酒杯乱躲,一杯酒晃撒了一半,“姑娘,我有人,不,我等人。”

“花姐”,趁他转身寻找花姐的时间我将他的酒杯斟满,“人家给你斟酒了,现在你要陪我喝酒。”

“姑娘,在下在这里等有人,你找别的客官喝酒吧。”

“客官,您要赶奴家走也要喝了这杯啊~”,嘻嘻,花姐的眼睛要喷火了。“客官不想与我喝酒,不再让我给你添酒就好了,要不就要喝哦~”

好老实的夫子,一会儿就被我哄骗喝了三杯酒。再看他一张脸红透半边天,前襟上湿了一片。我正准备继续劝酒大业,花姐终于按奈不住把他抢跑了。哎,可惜我这剩下的半壶酒了,真没劲。

我转身上楼,刚上台阶,发现高振宣和孙重华在拐角的包厢喝酒。此时此刻,只要他们抬头就能看见我,我转身扑倒在就近的桌上装醉,偏偏就碰上个碎碎念的男人。

“姑娘,你弄撒了我的花生……”

我抬头看见一个藏青身影,眼巴巴看着桌上散落的花生米。

“姑娘,我的花生米。”

好吵啊,我小声说我借他的桌子躲人。等我没事儿的时候我就闪人。他没有异议,但关切的眼神里尽是花生米。我挪挪地方,把压住的花生米让出来。

“姑娘,你又弄撒了我的毛豆。”

我压下怒火,又挪了下。哐噹!

“我的酒……姑娘~”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壶酒怎么了!”

没想到我的失态会引起围观,想必高振宣和孙重华也被惊动。虽然我背对着他们,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们已经认出我了。下意识的,我将整个背影转向他们视线传来的方向,同时脑袋里面算计着如何脱身。冷不防被人大力拉扯,一头载进一个宽阔的胸膛。丫,敢跟我耍流氓,找死!刚想动手,忽听对方开口。

“娘子,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这就随你回去,为夫保证以后再也不到这种地方买醉了,娘子。”说着就带着我往外走。

什么情况?

我脑袋一片空白,那个人拉着跑了几条街脑袋才反应过来。娘子?娘什么子!明灯晃晃,明月皎皎,他跟老娘耍流氓!而且我竟然跟着这个流氓跑了几条街?!这次载大了,越想越生气,我打开他的肩膀。指着他的脸,天,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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