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季楚被他们吓了一跳。
“啊!小婶婶!”阿犀张着双臂踉踉跄跄地跑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没碰到季楚,就被阿铎一把拦腰挡住了。
“小婶婶,你看看!我差点就死了!啊!”他煞有介事地把刚才被飞镖擦掉的一缕头发拿出来在季楚面前晃来晃去,“我差点就死了,小婶婶,啊……我的头还在吗?啊?小姑姑,你看看我的头还在不在?”
欢儿本来也挺害怕的,可看着阿犀这个样子,真的觉得好丢脸啊,松开了一只抱着季楚大腿的手,不堪地捂住了眼睛。
“阿姐……”阿铎也觉得心有余悸,和阿犀欢儿在一起时,他还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看到季楚,他的眉毛也皱了起来,眼里满是害怕,“刚才有个蒙面的人在书房的屋顶上,他用的武器是飞镖。”
说完,他将用布捡起来的飞镖递给了季楚看,“熊安看过了,应该是无毒的。”
季楚接过,这几枚镖都是很常见的五角旋型镖,看不出什么端倪。
难道是吴丞丞想对欢儿下手?可刚刚她们刚刚一直在一起,而且她也没丫鬟……糟了!
“书房!”
书房在季铎院子的南边,和栖梧院之间有一道走廊,待季楚等人到了书房的院中,只见书房面前的两名守卫还一本正经地站岗,似乎对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察觉。
“夫人,是我们失职!有贼人进来我们竟然一点痕迹都没发现,请夫人责罚!”
“你们当真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两个跪地抱拳的守卫相互看了一眼,支吾地说道:“这个……属下刚才只听到了犀公子的叫声……”
……
“咳咳!”秦犀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便甩开折扇急忙遮住脸,缩在季铎身后不敢露头。
那看来那个人的身手不错,至少轻功超绝,“打开门……”
一进去便发现了屋顶有两片瓦被挪开了,铺在瓦片下方的竹竿也被挪动了,露出了一块洞。
“想来那人只是偷看,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季楚从书房出来后,便让人告知了胜伯。
秦犀摇着折扇,从季铎身后探出了头,“小婶婶,这个人也太猖狂了吧?大白天也敢来?”
季楚猛然看向他,回过神来,下令道:“封院!各个出入口都严禁出入,各个院子仔细搜索,有可疑的人,即刻带到栖梧院!”
那两个守卫急忙跑出去通知其他家丁,侯府本就守卫森严,还不等季楚他们回到栖梧院,各处的守卫就都行动起来了。
季楚直接转去了高簌的院子,怕是郡主不会轻易让人搜查。
可到了她的院子后,竟然看见高簌站在院中,任由别人在屋内搜查。
“你别这样看着我,本郡主也是懂事理的,既然出了这么大事,没理由阻拦他们,只是你让他们注意些,搜人就搜人,别碰坏了东西,他们赔不起。”高簌抬着下巴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郡主言重了,哪有这么严重,他们都是有眼色的……哦,对了,郡主你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个侍女呢?”季楚四处看了看,确实没看到人,高簌身边只跟了一个平时不常见的侍女。
“你说笛柒?她……”
话未说完,这个侍女便从一个走廊拐角出现,小跑过来,低着头,“郡主,是我不好,我刚刚去厨房,和那里的婢子聊起了天,竟忘了时间。”
“懒散丫头!”高簌责备地用团扇敲了一下她的头。
这个叫笛柒的侍女急忙上前递上手扶着郡主坐下,低眉顺眼道:“是,郡主教训的是。”
季楚就静静看着这对主仆一来一往,心下有了些怀疑,此时从屋子里出来的守卫冲季楚摇了摇头,“夫人,什么都没发现。”
“你们还指望发现什么?郡主的院子能有什么问题,继续去别处搜吧……”季楚责备着他们,头也不回地牵着欢儿出去了。
阿铎和阿犀疑惑地互相望了一眼,没有说话,便匆匆向郡主行礼告辞。
原本看上去有些不耐的高簌在季楚离开后,望着她离开的院门,眼神复杂。
回到屋内,高簌仰着下巴坐到了主位,其他人均退了下去,只留那个笛柒伺候。
当门关上时,低眉顺眼的笛柒就直起了身子,没了刚才那副低下的样子,“郡主,是属下办事不力。”
“没事,你没受伤吧?”
“没有……”她摇了摇头,“只是我到那时,竟然发现那屋顶已经被别人掀起了,意思就是在我之前不久有人去过那,而且身手不逊于我。”
“什么?”高簌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她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眼下我们应该是无事的,不过这次之后他们警惕的应该会比较严,我们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真是,忍耐了这么久才动手,本以为可以有所得的。”
“郡主……”
高簌放下了团扇,宽慰道:“你也不必灰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栖梧院的正厅中,季楚才坐下便说道:“去厨房找到和刚才那个侍女聊天的人,带过来。”
她喝了一口茶,擦了擦嘴角,“对了,玉夙你去吴丞丞的院子,就说我害怕那些侍卫手粗惹得她不高兴才派你去看着的,趁此机会你看看她那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是!”玉夙玉愿从不多问,应了是便出门去了。
季铎和秦犀一进屋就见季楚扶着额头,似乎很苦恼的样子,而欢儿却不知去哪了。
“欢儿呢?”
“我让熊安带她回房了,有熊安在房外守着不会有事的。”
季铎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楚,“阿姐,怎么了?现在形势特别糟糕吗?我看刚才郡主那么爽快就让人检查了,应该没问题吧,为什么你一从那回来就愁眉苦脸的?”
“她越是那么爽快就越是不对劲,极有可能是她心虚。”季楚摆摆手,“不和你们说这个了,对了你把那柜子上的布囊拿来。”
“我来!”阿犀小跑过去,取下交给了季楚,撑着桌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啊?小婶婶?”
“这是郭夫子的遗物……”说完,季楚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小盒子、一把扇子和一本书?
季楚心想,这莫不是郭夫子他的得意之作?
这本书的书封上没有名字?
打开后,季楚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阿姐怎么了呀?怎么看的这么入迷?”
秦犀凑近道:“我也不知道呀,不过应该很有趣吧!”
“夫人!”玉夙的一声吼才将季楚从书中揪出。
“啊?哦,你回来了,怎么样?”季楚合上了书。
玉夙皱着眉,“我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嗯……她的屋里很干净,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我也觉得吴小娘子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这样啊……”
“阿姐这本书到底写了什么,你怎么看得那么入迷?”
季楚把书放了进去,“太长了,讲不清楚!”
“那你就长话短说嘛!”季铎拉着季楚的袖子不让她走。
“唉,受不了你了!长话短说就是……”季楚的神情忽然落寞,仿佛一团云雾笼罩在身边,“长话短说就是郭夫子倾心一个舞女,可那个舞女却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但最后那个女子却为了他死了,我也没看完,其中有些原由我也不清楚,这个盒子与郭夫子的扇柄中都是那名女子的骨灰。”
“啊……”秦犀有些吃惊,没想到那个呆呆的夫子竟然还有过这么一段经历。
“这其中提到那个女子曾经多次和郭夫子讨论大漠,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他为何一路向北了……而郭夫子拜托别人埋的就是那个女子的骨灰,他在生死关头,甚至可能会身处异乡时,心里想的竟然也只有这个。”
“哎呀,阿姐你放心,要是哪天你死了,我的生死关头也是先把你埋了,不必羡慕别人!”阿铎丝毫没有感受到身后的凉气。
“啊!”季铎捂着自己屁股,落荒而逃。
三日后,淮安王接到了宝贝女儿的来信,得知来意,便笑了,启笔给三皇子写信。
秦起欲购入药材,路线于此,殿下可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