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攀笑了笑说道:“来人在城墙上设宴,迎接我们的军功。”
身边的副将一副谄媚的嘴脸:“跟着将军有肉吃。”
白乾眼看着已经没办法低着头跑了,敌人杀上前来,对张琼说道:“唤十名家中有妻儿老小的兄弟带着这些村民走完最后几里路,剩下所有人,穿上盔甲随我迎敌。”张琼眼眶微微一红,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进了队伍里。
村民丢掉手中的行李,开始往上谷城跑去,钟攀站在城头已经看到了村民们逃命的模样,说道:“没我军令不准开门,防止敌军趁乱冲进来。”
此令一处,不少城卫兵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不满,也有不少的城中卫兵凑上前来,下面可是白己的父老乡亲,村东头的崔大爷可是每次看着自己长起来的。一瞬间十多名卫兵交换了一下眼神,若是真的没有追兵,哪怕是违背命令也要大开城门,让这下面的亲属同乡进来。可是为了大局为重,保守起见也只能先看看是否身后有追兵驱赶
十名鹰击卫护在村民身后,挥舞着手中魏国的军旗说道:“将军快开城门,护我魏国百姓。”然而钟攀却在城楼上大摆庆功宴,丝毫没有管城外的呼喊
眼看着狼骑就要追上白乾他们断后的队伍,围而不攻只是驱赶,白乾眉头一紧说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上谷城,而不是我们。驱兵到城下,迫使城内开门。”
“将军,敌军还在七里外,可以开城放百姓进来。”一名城卫实在不忍心百姓在城墙下等死,便上前禀报道。
“哦?开城门,迎百姓,然后紧闭城门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进来一个人。”钟攀吃着面前的庆功宴心情一阵大好。
所有曹庄的百姓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蜂拥而入,就在所有人都进城后,大门缓缓关闭,就如同关上了阴曹地府的门一般。
不少百姓质疑到:“我们的恩人还在后面,为什么关城门。”
钟攀居高临下的笑了笑说道:“今天开始我才是你们的恩人,是我开城门救了你们的命。”
鹰击卫的十名同袍站出来一拳打倒关城门,就要将关上的城门重新打开,一名同袍说道:“白乾校尉还在外面,你们不能放任同袍被杀害不管。”
“来人这几个逃兵都给我绑了。”钟攀的亲卫在远处看到此处情况,怒斥道。
鹰击卫被按在地上不断在挣扎着,想要起身去开城门,那可是百条自己同袍的姓名,就被那条枕木隔断在门外,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脸贴在地上,嘴里都是土,还不断地在哭喊着。
那名亲卫上去三拳两脚打的几人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曹庄的百姓看到如此场面,竟然无一人敢说话,曹老头磕了磕烟杆冷眼看了城门处的那两名守卫,那都是当年曹庄出来的好小伙。
两名守卫避开了老人满脸沟壑中深邃的目光。
老人笑了笑:“还知道羞耻,还不算没救。”
钟攀手中端起美酒说道:“从今日起你们记住,本将军是张将军的义子,今后就是你们各位的恩人,若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做,无论谁问,都不能说错话,否则现在本将军就把他剁了喂狗,明白了吗?”
百姓们没有一个人搭话,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这个为了军功不择手段的侩子手。看守城门的几名门卫头愈发的低了,简直没脸见村上的父老乡亲了,名幺儿在人群中喊道:“明明是白乾叔叔救了我们。”
“你闭嘴”一旁的大人连忙捂住了小孩子的嘴陪笑着说道:“无心之言,无心之言。”
此时白乾带着剩下的百人边跑边射箭,直到将手中的弓箭全部射光了都没有什么用,眼看着上古城近在眼前了,可是大门紧闭不曾出兵,白乾的目力远远的看到上谷城城墙上站着钟攀,心如死灰,他知道,这是他钟攀来报复自己了,只可惜这百余位兄弟了。
白乾一人调转马头,只要有自己在,那道城门就不会打开,他太了解里面那位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张琼带着兄弟们冲进去,我有办法。”
骑在马上的苇姿看了看白乾,同样留了下来,说道:“你不是君秣的对手,我和你一起。”
白乾看了看苇姿心意已决的模样,可惜没办法报答了,若是此关能渡过,便是娶了面前的女子又如何。
苇姿准备了一堆自己留下来的话,可是白乾出奇的没有反对,伸出手来摸了摸苇姿的脸,想把这张面孔深深的记在脑海中。
一向以女子不靠男为名帖的苇姿此时脸上如同抹上了一抹樱红,低头揪着马绳,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子。
鹰击卫兵临城下,大喊着开城门,迎敌。
城内却无一人回应,钟攀只是看着远处的白乾心想,你以为自己不来,我就会救这百人的性命,休想,如今只有你们死光了,这战功我才拿的踏实。
白乾回头看了看城下的兄弟,苦笑了一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过好在百姓都安全了,自己也杀够本了。
君秣已经君临城下了,怜悯的看着白乾说道:“白校尉不如来我这边做个将军,和苇姿姑娘双宿双飞,岂不快哉。”
白乾冷哼一声,啐了一口,说道:“老子这辈子什么都做,就是不做叛徒。要杀要剐你就来。
此时身后百名鹰击卫也赶了过来,张琼看了眼白乾说道:“你说你有办法跑的。”
白乾嘿嘿一笑说道:“骗你的。”
张琼白了一眼眼前这个三十好几的汉子:“现在不骗了?”
白乾收起了那副笑容嗯了一声:“反正都要死,就拼一拼拉上几个垫背的吧。”
随后白乾走到两军阵前,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君秣,你要是个男人就派一百狼骑和我们的兵打一场,赢了我就陪你回北寒国做一个什么狗屁将军也不是不可。”
君秣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要死。”
白乾知道双方都想互相打击对方的士气,因此才有了上面那方游说。
一挥手一个五百人的方队出来,狼骑手拿弯刀向着被逼在城墙下的这百人冲杀过来,想要慢慢耗死这些人,就等着上谷城门大开,白已好冲进去占了魏国的一个重要城池。
若是不开城门,也可让上谷城人心涣散,简直是一举两得,而白乾带领的鹰击卫就成了这场大战的引子。
白乾将马绳捆在腰上,将长槊绑在手上,人杀多了手会软,就只能用此方法,来保证冲杀之时兵器始终在手。“杀”
白乾双脚一发力“驾”带着百余人的战马冲了出去,面前可是五百人的狼骑,黑压压的一片,狼骑对马匹的威慑力很强,没办法只能将所有马匹的眼睛都蒙了起来。
君秣看着面前的场景,大漠孤烟,百人的队伍面对两千人的包围丝毫没有畏惧,义勇冲锋在前:“是个将才,可惜了。也要感谢魏国的窝里斗,才让我们有机可乘,此人若是放回魏国,我心不安。”
“给他们说,那个魏人我要活的。”
百人的速度越来越快,阵型突刺而入,有了之前凿阵的经验,马匹捂上眼睛之后,异常的亢奋,势若闪电一般冲入了五百人的狼骑军中。
第一波冲阵便造成了不小的战损,已方竟然有四成落马,同样狼骑的损失只多不少。
调转马头,白乾带着仅剩的六十人再次冲进对方的方阵中,鲜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盔甲,由于敌方人多,更多的是被挤在外围,反观鹰击卫则是如同一把尖刀插进地方腹部,再次杀穿了出去。
此时就只剩下了十几人坐在马上颤抖的手中拿着长槊,大口喘着粗气。
张琼浑身是血盔甲下有不少的刀伤,骑着马将白乾挡在身后说道:“这次我做枪头,我知道你能登上城墙。找机会就走。”
正当白乾准备说话之时,所有鹰击卫鞭策战马橫成一排,如同一条无法逾越将白乾护在身后。
“白校尉,替我们活着,帮我们告诉秦将军,我们没丢秦武洲的人。”
白乾几轮冲杀,嗓子已经哑了,无力的张着嘴,想喊出什么,却根本无法叫出声来,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水,从脸上滴下来。
“杀”一声令下十几名战兵策马而出。白乾想跟上去,又怕没有人将这些话告诉秦谷。
钟攀笑看着城墙下一番一番的送死,这些都是和自己抢的战功的人,能走到今天,钟攀把战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作为张白象的义子,深知若是只能靠这些手段来牟取想要的地位。
就在两军即将再次相接壤之时。白乾双眼已经被血遮挡住了。
突然数千人从上谷城两旁冲出,将来势汹汹的五百狼骑逼停了下来,此时的君秣眉头一紧,并没有收到张白象来援的消息,怎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伏兵。
在损失五百狼骑的情况下,随即下令:“撤退”。
来人正是秦谷带的两千五百名粮草军,在上谷城旁卸掉粮草,这才围攻了上来。
“兄弟们别怕,我们来了。”
双眼被血污染的白乾听到了这道声音,仰天大笑,却发不出声音,眼泪从这个战场上百战的老兵眼中滴落而出。
用沙哑的声音嘶吼,心中道终究还不算晚,留下了那些火种。
到现在为止白乾都以为是张白象的大军来援,毕竟秦谷的粮草军入了深山,没有人知道其行军路线。
看到仅剩十人还在冲锋的鹰击卫,秦谷握着吞灵的手青筋暴起,驾着乌子追赶上了那支落在后尾五百人的队伍,从鹰击卫那十人身边穿过之时,坚定且低沉的声音说道:“跟着我,给兄弟们报仇。”
随着秦谷一声令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头滚落在地。
那五百狼骑只能狼狈逃窜,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北寒狼骑从坐骑上摔下来。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魏人的陷阱,只顾着拼命逃窜。
尧年跟着秦谷,一枪挑翻一个,追上那些狼骑,冲的太狠,背上中了一刀,幸亏秦谷回身一剑插进那名狼骑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肉身枯萎下来,秦谷所带的大军就如同大型的绞肉机器,不停的绞杀着狼骑的性命。
尧年咬着牙忍着背后的伤痛,一直跟着秦谷的脚步,秦谷的吞灵不知是吞噬了过多灵魂激发了其真正的威能,剑化作一道长鞭,挥舞间收割了数十道生命,让秦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剑修。
此时的秦谷如同地狱来的杀神,愤怒感染了吞灵的情绪,在战场之上更加肆虐,一场大战在密林前结束了,五百狼骑没跑掉几个,所有人心头都有着秦谷那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