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狠狠地瞪了宇文尚一眼,宇文尚这个无耻之徒真拿她沈骆当人肉靶子了,言语之间一点愧疚都没有,一派理直气壮。沈骆伸出垂在身侧的手使劲地推搡着宇文尚宽阔温热的胸膛。不曾想到,越是用力推拒,宇文尚身体前倾地愈发厉害。从没有如此吃瘪的沈骆怒了,心中积累的怨气腾腾腾地直往上冒,出口的话语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温诺恭敬,甚至带了几分凶恶女子的气势。
“宇文尚,你给我滚远点。拿我当幌子,明面上,大家都以为你中意的是我。为了保护你心爱的女子,你当真是不择手段。你就不能选别人么,偏偏选中我。”沈骆说到后来声音愈发大了,鼻端呼出的气息也不稳,随着凉风尽数喷洒在宇文尚的脸颊上。
宇文尚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看着被自己圈在怀中进退两难正在撒脾气的女子,宇文尚再也忍不住,伸手袭向沈骆的鼻子,在上面如羽毛一般地轻轻刮着。沈骆浓浓怒意被宇文尚的这番动作吓得登时消散了个无影无踪,今儿是什么日子,宇文尚被鬼附身了不成?
低哑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今晚上的宫宴,准备表演什么?上次出了意外事情,让你逃了一回。恐怕这次你是推脱不得了。”
莫名其妙转移话题,沈骆的心砰砰直跳,脑子里面乱哄哄的。宇文尚真真是她的克星,本来她来到东西厢房的后花园调节好了自个儿的情绪,宇文尚这杀千刀的突然冒出来,还与自己如此……暧昧。暧昧这一词,沈骆头一次真正体会到,没想到她还未成年,就已经真实体验暧昧了。
看着脸蛋瞬间红润起来低着头不讲话的沈骆,宇文尚伸手扣住沈骆的下巴。双眸直视沈骆的眼睛,女子扑闪扑闪的长长睫毛,双眼透着一股迷蒙。宇文尚只觉得心里一窒,下身一紧。两人以这种暧昧的姿势互相静静地凝视着对方,沈骆心绪如同一团打乱了的麻线,理不出头与尾。
相比沈骆的手足无措,宇文尚的思绪可谓是清明不已,短短的时间,他已将当前局势和计划对照,最后决定,且不说他与沈骆都尚未到成年之龄,饶是他身体已经到了成年之龄,沈骆身体怕是还未成熟。抛开这一点,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他急速推进计划,静观其变,所谓慢工出精品,是他的终究逃不掉,无论她逃到哪里。
宇文尚退离沈骆身体,笔直地站在沈骆眼前,“今晚宫宴打算表演什么,可是想好了?”沈骆并未从刚才的暧昧气氛中脱离,两眼迷蒙地看着宇文尚。最后低下头来,仔细思考着宇文尚这个问题。表演什么,跳舞?她只会跳些大漠国的舞,月翔京城千金如细柳扭摆的舞委实跳不来。唱歌吟诗?她亦不会。想来想去,她,好像只会说故事,还不是自己写的故事。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这个可以算作她的才艺么?
“父皇喜欢听奇闻异事。”淡淡的声音传入沈骆耳中,沈骆眼眸登时一亮,迷蒙困顿消失不见,“此话当真?”宇文尚笑着对沈骆点了点头,“当真,你随意说个故事即可。自小喜欢听故事的你,信手捏来应该不成问题。”沈骆自豪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兴趣爱好,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她岂不是白听那么多故事了。
看着一脸笑意的宇文尚,沈骆登时想到,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告知她是人肉靶子并且乖乖地当好这个人肉靶子?还是专程来告知她皇上喜欢听故事?
这两天,沈骆一直在猜测他人的心思,这极其费脑子的事让沈骆很是疲累。宇文尚既然要与她做一笔交易,那她当然要把条件和他提一提。是以,沈骆自认为十分有气势也学着她爹爹谈生意的口吻开了口:“太子殿下,您来这里是为了告知我与你好好做一场戏,让大家都认为你欢喜我,这样可以保护你心爱的女子,转移旁人的仇恨是吧?既然这交易我是千万个不乐意,可您是太子殿下,容不得我推脱。沈家是做生意的,生意场上,可不接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既然此事已经对我十分不利了,那我总得捞点好处是吧?”
宇文尚正视沈骆,眉眼上挑,有意思,这丫头要与自个儿谈条件。姑且听听看她开出什么条件,兴许他可以考虑考虑。
没有听到宇文尚出言反对,沈骆只当他是默认了。随即清了清嗓子,看着天边快要落入地平线的日头,这事儿等速战速决。“我的条件很容易,太子殿下一定能做到。第一,我可以好好配合你,做一对假……鸳鸯,万一我有个不测,您可得尽全力搭救我,我可不想为此丢了性命。”
嘴角不经意地抽了抽,宇文尚脸上尽量维持平静,心里面可就如同浪潮一般,这丫头果然是听书听多了。“这点不成问题,若是你没了性命,白将军那也没法交代。你尽可放心。”沈骆满意地点了点头,“第二,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假的,到了时间,您可得放我出宫,我是要回家的。”
回家?宇文尚思考了片刻,也行。沈骆前脚回了沈宅,圣旨后脚就到,不过多长时间,她还是得到皇宫来。如是想来,这点他也不吃亏,姑且答应了她。
“可以,你不是宫中之人,强行将你留住也是犯了月翔国法的。这点你也可以放心,还有条件么?尽管开出来,万万不可让你受了气又吃了亏。”
“那个,第三个条件,暂时还没有想出来,等想出来的时候要再与你说。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太子殿下,您还是回去吧。让人看到,可就不妙了。”沈骆看着天色越渐黑沉,立即出声提醒宇文尚快些走。
“刚才你怎么说来着的,要与本殿做对假鸳鸯,虽是假的。演戏你总会吧,何不与本殿一块前往晚宴?有了你在本殿身旁,那些个女子,也省的本殿去应对。”宇文尚开口的语气尽显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眼角不可抑制地抽了又抽,沈骆好生无奈。交易才达成,宇文尚这厮就这么快要明目张胆地利用自己了。答应还是不答应,沈骆立时苦愁苦愁的。宇文尚嘴角轻轻一扬随即恢复原样,“若再仔细思考下去,本殿估摸着东西厢房的千金们都要出门了吧。”沈骆一听,摆在自个儿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跟着宇文尚这厮走。于是乎,沈骆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既然答应你了,就要负责任把戏给演足。”沈骆一说完,就抬脚往东西厢房后花园入口处走。
一只大手拉扯住沈骆,“你从这走,那些千金肯定要看到了。随本殿往这边走,这里有条小道,可以直达东宫。”
什么!!!东西厢房,这个历来宫中选秀的地方居然有一条小道可以直达东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便太子和各家千金私会么?沈骆终于知道宇文尚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这边来的。无耻太子,东西厢房是个极其不安全的地方。
一个碧绿繁茂的藤枝盖住了暗道的入口,沈骆扒开藤枝,矮下身子进入暗道。藤枝立即再次掩盖了下来,彻底将光亮遮了个严严实实。暗道里一片漆黑,看不清方向。沈骆吃力地摸索着暗道的壁岩前进,正在此时,宽大的手臂袭向沈骆腰肢,一把搂住。沈骆登时紧紧贴在了宇文尚的身侧,狭小的漆黑暗道,那股温暖仿似将沈骆全身都包围住了。
听着沈骆不稳的呼吸,宇文尚故意严肃开口:“不必如此拘礼,你我虽是做戏,可关系到底部一样了。以后这情况多的是,本殿稍微与你近一些,你就急促不安。旁人会瞧出端倪,要尽量表现自然一些,若是表现不出,本殿不介意抽出点时间来与你演练演练。”
全身的气血都涌入沈骆脑中,宇文尚要与自己练习,以后他会总是抱自己与自己亲近???沈骆有些些后悔了,她好像不应该与这个无耻之徒谈这笔交易。做戏,她要被他时不时占便宜,并且他占自己便宜的时候,她还不能表现出不满急促,要十分自然。完全是不平等的条件啊,她怎么应承下来了呢?宇文尚,我后悔了成不,我想走了,不想与你做这笔交易了。
“事已至此,轮不到你后悔。你要做的十分简单,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本殿让你作甚你就作甚,不得反抗。”威严的声音充斥着狭小的暗道,沈骆登时觉得她以后在皇宫的日子会如同这暗道一样,阴暗漆黑无比,毫无光明可言。
“前面是阶梯,跟着我走,别摔了。”宇文尚突然冒出的话回荡在漆黑的暗道里,沈骆身子没来由的一颤,宇文尚立即长臂一卷,现在,沈骆可不是半边身子贴着宇文尚了,而是整个身体。那正在成熟中的胸前两处紧紧抵着宇文尚的胸膛,宇文尚只觉胸膛处一软,瞬间明白了那是专属于女子的物什。
若是暗道里有光亮,宇文尚就会发现沈骆此时的模样可谓是熟透了的虾子。沈骆拍了拍宇文尚的手,“放开我,我会小心点。”
“嗯。”宇文尚放开了沈骆,随即牵起她的手迈向阶梯,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到了东宫太子寝宫的后门处。小福子正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在后门处等待太子殿下的归来。太子殿下为何对沈姑娘如此上心,一见钟情?小福子认为不可能,心思缜密如殿下,怎会轻易对一个女子动情。
这沈姑娘到底哪里吸引住了殿下呢,文不如杜家小姐,武不如敏敏郡主。说这相貌吧,大抵算是过的去吧,可贺郡主,杜家小姐,都是响当当的大美人儿,小福子很是不明白。哎,殿下的心思不好捉摸,他这个伺候主子的还是不要乱猜主子的心意为上。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他照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