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968年4月23号,这一天,我答应关沙从此以后做他的女人。
想想真是好笑,在二十一世纪本人最为不齿的就是做二奶,没想到老天把我扔到这个年代来,却安排了这么一出戏,自己不得不做起了关沙的二奶,或许是第三、第四奶都不一定。
做出这个决定,我不是没有经过一番认真的考量。阿梅的儿子我是不能不救的。抛开这点不说,我上次的逃跑实在是莽撞,在金三角,我一个中国年轻女子,也还算有几分姿色,就算逃出了这里,又怎么能走得出这个神秘、罪恶的金三角呢?这里到处隐藏着各路贩毒的武装势力,他们个个心狠手辣,我除了有可能葬身于毒虫猛兽之外,不过是又落入另一个毒枭之手,遭受先前同样的□。在这里想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处所,无疑,关沙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在金三角称霸一方,目前看来势力不断在扩大。何况,他现在对我也还算不错的了。有了他这样一个靠山,我想我才能有更多的自由,只有依傍他的力量才有可能一步步走出这里。现如今缅甸也是局势混乱,只有泰国还算风平浪静。可是如今这里到泰国又何止是千山万水,别无他法,我只能做好长期在金三角生活的打算。
晚上,阿梅竟还照例来给我送饭。一进门,放下碗,就跪下来向我磕起头来,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拉她起来。看她眼睛红肿,不过,神情似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伤心。难道关沙已经和她说了,肯放他儿子一条性命?
果不其然,阿梅说,今天关沙已经找她说过了,可以放他儿子一条生路,对其他人就说坤德因为毒瘾发作经受不了,在牢房里咬舌自尽,私下里把他儿子送出去,之后就是阿梅自己的事了。只是坤德再也不能出现在这附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阿梅以后必须尽心尽力好好照顾我。我真没想到关沙还会这么说。
阿梅说,她打算先送儿子到她哥哥家,在那里躲着,然后再做打算。说到这,阿梅又是一阵垂泪。我知道,吸毒上了瘾,是很难戒掉的,现在,虽然她儿子的一条命保住了,可以后能否戒掉烟瘾,正常生活,还是很难说的。
我安慰着阿梅,然后又跟她说:“你现在要烦心你儿子,确实够累的了,这段时间,你就别来照顾我了,我也不是什么病人,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阿梅见我这样说,顿时不安起来:“没事的,没事的。坤德在我哥哥家自会有人看着他的。这次多亏了你,才留了我儿子一条活命,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能服侍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啊。”
我最受不得这种话了,又不是在什么封建社会,我拉着阿梅:“你不要这样,之前你也帮助过我,我也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千万别说什么服侍,要不,你就认下我做妹妹吧,也算是我在这有个亲人。”
阿梅见我这样说,有点受宠若惊,不肯答应。我再三坚持,也只好同意了我的说法,我认她做姐姐。此时的我绝没有想到,这个我只付出很少就认下的姐姐,在以后的生活中竟会是我重要的人,陪伴我走过无数艰难困苦的日子,给予我力量和帮助。
深夜,关沙才回来,我靠在床上,只见他一脸的疲倦,他见我还没入睡好像在等他,僵硬的脸上顿时柔和不少。我拍拍床边:“你过来,我们谈谈。”
他疑惑地看我一眼,脱掉一身迷彩服,穿着背心、裤衩,走过来挨着我躺下。他那独有的男性气息夹杂着一股汗臭味扑鼻而来,我一皱眉:“你今天洗澡了吗?我告诉你,以后和我在一起,一定要每天洗得干干净净的,我有洁癖。”
他没想到我一开口竟会这么说,嘴巴一张一张,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脸上似乎有一丝的尴尬,最后蹦出一句来:“我在下面的兵喽啰的澡堂洗过了。”
看他这神情,心里十分解气,想不到人前凶狠、残暴的毒枭关沙也有吃瘪的时候,我不由得一阵得意,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关沙呆呆地看着我,悠悠地说出一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止住笑脸,恢复了一脸冷漠。心想:别忘了正事。
“嗯、嗯”我清清嗓子,严肃地说:“你坐起来,我们面对面正式谈谈。”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事。”他嘴上这么说着,还是配合地坐在了我对面。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关沙,你老婆在哪?”
关沙听我这么一问,顿时怔住了,半天,他才说出一句话:“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好。我也不想多问。既然这样那最好不过了,我可不希望引发你的家庭危机。以后你爱在你老婆那,还是呆在我这,随你便。既然你有老婆,那我就算是你的情人,在我那个时……呃,我的意思是说我要享受我应得的待遇。”
“你想要什么待遇?”他饶有兴趣看着我问。
“首先,我要行动自由。要是老这么呆在这里,我会闷死。我想出去走走。”
“行,不过要有人跟着你。”
“我要求改善伙食,每天至少要有一餐米饭。”本人在二十一世纪是南方人,最吃不了面食了。
“好的。”
“我要钱。每个月给我固定的钱。”不能便宜了你,想一毛不拔就包二奶?没门!万一哪天逃出去了,没有钱可怎么过?
前面都答应得那么爽快,这个也没问题吧,我正在盘算着他会给我多少钱,头顶上方传来他冷冷的声音:“不行!”
“什么?为什么不行?”心里那股怒火又要窜上来了。
“你在这里用不着花钱,需要什么东西告诉我,我给你买回来。”听他这么说,知道是没得商量了,顿时蔫了,该死的关沙,不就是怕我又逃走吗?
“你说了这么多,作为我的女人,现在是不是应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什么?”我正沉浸在拿不到钱郁闷当中,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到了他的怀里。妈的,还真是精明,半点也不吃亏,才答应你,就要我履行职责。
他坐在床上,把我搂在怀里,动作轻柔,怕碰到我背上的伤。沦落至此,我现在还有拒绝的理由吗?靠在他精壮的胸前,我的脸不知怎么的,变得滚烫起来,本能地一挣扎,他拥得更紧了。眼角扫过,只见他脸上的倦怠一扫而光,代之的是神采奕奕,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充盈着满满的欲望……似乎还有喜悦。我的唇被他热情的双唇有力地覆盖住,他双手捧住我的脸,灵巧的舌头撬开我的贝齿,如饥似渴地探寻着,纠缠着,透过双唇,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力量,他的热情,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我的身上。他的吻,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如同一股魔力,如此容易让人沉迷,我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张静姝,不要再躲避了,就此沉沦吧。
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腰,主动配合着他的吻,舌头与他的一起纠结,缠绕。我的举动无疑如同火上浇油,似乎“轰”的一声,连周围的空气都骤然燃烧起来,他的吻更加热烈,缠绵,一双火热的大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在他的抚摸下,我的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他把我轻轻放在床上背对着他,热切的双唇来到我的双肩、后背,在那里印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甚至还停留在我娇小的俏臀上,我紧握双拳,想克制他的热情带给我的一阵阵颤栗。他的嘴里喃喃念着我的名字,深情,缱绻:“阿静,阿静……”那声音如同低低的情话,魅惑着我的耳朵,缓缓滑进我的心里。
这一夜,我彻底沉沦在他的热情里,他带着我,一起驰骋在激情的旋律中,那么欢畅,那么热烈......
清晨,窗外清脆的鸟叫声喊醒了我,睁开眼睛,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长长的睫毛,英挺的鼻子,微抿的双唇,关沙这个之前恶魔般的男人此刻带着毫不设防和一丝满足睡在我的身边,坚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着我。看着他,我有着刹那的迷失,难道这个男人就是我以后每天醒来时第一眼要看到的人?昨夜的欢爱就像是一场梦幻,已离我远去。那,以后的日子,关沙和我之间会又如何呢?
身边的关沙动了动,我赶紧眯上眼睛,假装继续睡着。关沙把手臂从我身下缓缓抽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似乎有东西放在我旁边,接着一个轻轻的吻印在我的脸颊上,然后,开门,关门,关沙走了。
我睁开眼睛扭头一看,一叠崭新的衣服放在我身边,上面竟然是一套内衣,还算漂亮的文胸,内裤,在这年代,就这样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拿起来一看,竟然尺码也对,我心里一阵高兴,这正是我需要的,这么多天没换衣服了,我真想穿上一身清爽、干净的衣服。我把它放在一边,拿起下面的衣服一看,顿时惊讶了,这是一套果敢女人穿的筒裙,和傣族的筒裙差不多,看来价值不菲,粉红的上衣,浅绿色的裙子,有着精致的镶边,花纹繁复,做工精细,真是漂亮。拿在手里,就有一种想马上穿起来的冲动,可一想到自己身上出汗粘粘的,就放下了,还是等洗过了澡再穿吧。
这时,我才想起,上次关沙给我浴袍时看到有许多袋子,他说是买给我的日常用品,当时不想去看,没太在意,难道买的就是这些?我走到屋子角落,找到那些袋子打开一看,喝!东西还真不少,洗发水、香皂,牙刷、牙膏,毛巾……还有好几套衣服。看来他还真是颇花费了一番心思。
吃过早饭,我照例穿上阿梅给我的那套衣服,心想:他昨天已经答应我可以出去走走了,现在就出去看看,不然真的要闷死了。和阿梅一起走下楼去,阿梅开始还一脸紧张拦着我,怕我又挨打,我说是关沙亲口答应的,她才放下心来。到了院子里,刚好看见从加工厂出来的关沙,我停住脚步,他走了过来,看到我一身打扮,眉头皱了皱:“那衣服你不喜欢?”
我低声说:“没有。我是想……洗了澡再穿的。”
他听我这么一说,嘴角竟咧开了,难得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好。那我晚上带你去洗澡。”说完,就走开了。
我朝大门口走去,才跨出门口,身后就有两个士兵跟了过来,看来,关沙早就安排好了。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我又不逃走,就当是有人带路吧。走出这栋楼,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心里一阵雀跃,好久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象了啊。我睁大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这栋楼处在山脚下,后面就是巍峨的山峦,前面开阔的田地上,远处的山坡上,全都种满了罂粟,罂粟花妖冶地开着,立在长长的杆子上,在阳光下如同一个个美艳的少女,令人炫目。有的已经结出了绿色的小果子,那里面可就是鸦片啊。大片大片的罂粟是金三角的主要“作物”,此外,还种些红薯之类的。田地里有村民在劳作,太阳把他们晒得黑黝黝的,个个瘦的不像样,看到他们,想起关沙的那句话:“这就是金三角人的宿命。”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由于“金三角”地区大部分是在海拔在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气候炎热,雨量充沛,土壤肥沃,极适宜罂粟的生长,再加上这里丛林密布,道路崎岖,交通闭塞,三国政府鞭长莫及,除了种植罂粟可以养家糊口,这里的老百姓还可以种些什么来赚钱生存呢?有什么理由来责怪这些贫困的村民呢?难道这真的是他们的宿命?自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英、美、法等国先后到这里传授种植、提炼、销售技术,并对鸦片采取收购,50年代这里形成了第一个鸦片生产□,接着出现60年代也就是现在的“黄金时代”。想要这里的老百姓不种鸦片,已是不可能的,或许他们并不知道毒品对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造成多么大的危害、带来多大的罪恶,在他们眼里罂粟是就罂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