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转头向童戾奇轻声道:“我们去帮这和尚一把怎么样?”
童戾奇连连摇头:“不成不成,这女子剑法古怪,武功在你之上不知多少,你都打不过她我更不行,出去也是送死,我不去。”
俞长风低声怒道:“你这胆小鼠辈!刚刚那股下贱劲去哪里了?”
童戾奇嘿嘿一笑:“我虽喜欢这女子,但还没失去理智,送命之事,我老童不干。”
俞长风冷笑一声不再管他,转头一看,那和尚已然又把伤口治好,两人拿出兵刃将要动手,站起身来,俯身冲下山坳,口中喊了一句:“和尚住手!”
两人大惊,同时收兵刃后撤几步,俞长风冲到近前,向和尚抱拳行礼:“大师略作休息,我来与她比试几招!”
和尚忙道:“年轻人不可逞能!你不是她的对手,快闪开了!”
俞长风微微一笑,道:“我也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这不是还有大师你吗?万一我不成,大师千万别客气,我二人双战于她你看如何?”
和尚脸上为难,他是少林寺高僧,岂能做这种以多胜少之事?但若单打独斗,自己确实不是她的对手,这年轻人虽不知武功高低,但看他年龄不过二十余岁,又能高到哪里去?心下不由得一时为难,皱眉不语。
俞长风转过头来,看了那女子一眼,就见她三十岁上下年纪,长得妖艳已极,笑吟吟的一脸媚惑之态,让人看的说不出的难受。
那女子一看他长得潇洒倜傥,身形修长,登时眼前一亮,啊的一声惊叫,心中实是欢喜不尽,笑吟吟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俞长风见到她脸上笑容,心里就是一阵阵恶心,不愿报名给这种女人听,含糊说道:“在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那女子微笑道:“公子到此何事?”
俞长风强忍难受,说道:“请阁下高抬贵手,放他二人离去如何?”
那女子嘻嘻一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的他浑身不安,笑吟吟道:“公子有令,自当遵从!”
俞长风大是诧异,刚刚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为何转瞬之间变化如此之快?心中犹疑不定,问道:“阁下愿意放他二人离开吗?”
那女子低垂眼眉,抿嘴笑道:“既是公子相求,岂敢不从?”
俞长风暗松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愿和她动手,说道:“如此多谢了!”
那女子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公子言重了,小女子这就告辞。”说完笑着向他眨了眨眼,转身就走,身法极快,片刻间消失在林中。
俞长风登时放松下来,后背全是冷汗,转身向那和尚道:“敢问大师法号?”
那和尚也是大松一口气,双手合十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老衲了空,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师承哪家?可能相告否?”
俞长风心中暗惊:“竟然是少林寺“了”字辈的高僧。”恭敬回道:“晚辈青山大弟子俞长风,见过了空大师。”
了空欣慰点头,微笑道:“原来是陆掌门高徒,他老人家近来身体康健?”其实了空比陆松铭年纪大的多,这句话乃是出于尊重,又有感激之意。
俞长风忙道:“不敢!大师言重了,家师一切安好。”
了空叹道:“今日若不是俞少侠出手相助,我师徒二人不免命丧当场,老衲谢过了。”说着合十行礼。
俞长风慌忙还礼:“晚辈不敢居功,并未出手。”
了空又道:“这女子实是外道,颇有狡计,恐怕还欲与少侠为难,万望少侠珍重!”
俞长风谢道:“是,晚辈谨记,多谢大师提醒。”
了空向地上那人看了一眼,叹道:“我师侄受伤甚重,不敢过多耽搁,老衲须尽快回转少林寺,就不奉陪少侠了。”
俞长风道:“是,大师请便。”
了空走过去将他抱起,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俞长风四下看了看,附近再无人迹,当即回到坡上。
童戾奇见他回转,满脸艳羡之色,说道:“俞兄弟,那女子看上你了。”
俞长风大怒,骂道:“你这混账胆小如鼠,又来放什么狗屁?”
童戾奇道:“我没放屁,你看那女子刚刚对你的态度,简直百依百顺,我敢说她一定还会找你的。”
俞长风心中一惊,暗想:“不妙不妙,好像确实如此,了空大师也说了,这女子诡计多端,我可要小心谨慎。”想到这里,忙道:“我们快走,离这里远远地。”
童戾奇点头道:“是是是,这女子着实让人害怕,我们快走。”
当下两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行到傍晚,两人在客店打尖,童戾奇喝了一碗酒,笑道:“兄弟,那女子什么样子?我离得远看不清,好看吗?”
俞长风皱眉道:“不提她成不成?你还嫌我们麻烦少?”
童戾奇笑道:“我就是好奇而已,没能见到实属可惜。”
俞长风冷笑道:“那你便原路而返,说不准运气好就能遇到她了,只要你脑袋够多,让你看个够。”
童戾奇脸色一变,低声道:“这我可不敢,万一人家不喜欢我,看她那个狠劲,一刀把我杀了估计连眼都不眨。”
俞长风笑道:“她怎会不喜欢你?童兄一表人才风采照人,她一见之下定然神不守舍,连口水都会流下来。”
童戾奇大怒,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白天的丑态,也懒得跟他计较,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大口。
俞长风哈哈大笑,也干了一碗,刚要说话,就觉得眼皮发沉精神不支,心中诧异:“这才几碗酒我就醉了?是何道理?”抬头一看童戾奇,也是两眼无神,昏昏欲睡。
俞长风暗叫不好,明白酒中被人做了手脚,想要起身哪还起得来?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俞长风缓缓醒来,微微睁眼一看,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房间很大,转头一看,童戾奇在自己身边不远,也被反绑,早已醒来,正看着自己。
俞长风不由得大怒,骂道:“你这乌鸦嘴起作用了?如今这是在做什么?”
童戾奇叹道:“酒里有药。”
俞长风怒道:“巫毒教最擅长用毒,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童戾奇怒道:“我们是巫仙教!”沉默片刻又道:“我也是一时大意没注意到,唉!不知是谁捉住了我们。”
俞长风闭眼想了想,好像除了那女子之外,这几天也没招惹什么敌人,不由得一声长叹,心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越是挂念着陌然,离她反而越远。
童戾奇忽然嘿嘿笑了起来,俞长风大怒,喝道:“你还有脸笑?我们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好说!”
童戾奇摇头道:“俞兄弟放心,倘若是那女子捉住的我们,自是最好,她绝不会害了你我。”
俞长风道:“这是为何?”
童戾奇道:“那女子对俞兄弟颇有好感,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杀了你?”
俞长风登时一阵阵冷汗冒出来,暗想:“这可坏了,这女子多半不是正路人物,她今日把我擒住,就算什么都不做,等个十几二十天再把我放了,传出去师父师娘颜面扫地,我可是罪大恶极了,更何况她怎会什么都不做?”言念及此,心中难受已极。
童戾奇叹道:“俞兄弟,这下你可有福气了。”
俞长风差点气晕过去,大骂道:“有你奶奶个福气!倘若真是那女子,一会你替我挡住她!”
童戾奇疑惑道:“我怎么挡?你我都束手被擒,哪有反抗之力?”
俞长风哼的一声,道:“我不管,反正她提出任何要求,你都照她说的办也就是了。”
童戾奇喜道:“我巴不得她对我有无理要求,只是……”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叹道:“就我这样子,她能看上我真是瞎了眼!”
俞长风又叹一声,心中烦乱已极。
时间悄然流逝,两人被绑在屋内,也不知天时几何,朦胧中就见外面漆黑一片,心中明白尚未天亮。
两人正然沉默不语,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俞长风心中砰砰直跳,抬头一看,就见白天那女子果然走了进来。
两人尴尬无比,谁都没有出声,知道这女子手段狠辣,连叫骂都不敢。
那女子一眼看到俞长风,登时大喜,叫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俞长风勉强笑了笑,道:“是啊,是,又见面了。”心想你还装模作样,不就是你把我们捉过来的吗?
那女子笑吟吟道:“白天陡然见公子一面,实是心中想念,忍不住把公子请来此处,公子不怪吧?”
俞长风尴尬点头:“倒是不……不怪。”
那女子大喜,欢然道:“我还怕此番得罪,叫公子心中不悦,没想到公子心胸如此豁达,倒叫小女子钦佩。”
俞长风心道:“看你这样子都三十来岁了,还自称小女子?真是没羞没臊。”这话又不敢当面说出,只好微微点头。
那女子向前两步,抿嘴一笑,腻声叫道:“公子……”这一声叫的噬魂入骨,声音甜腻至极,俞长风忍不住打个冷颤,心中恶心无比。
童戾奇听她这一声呼唤,登时魂飞魄散,身上骨软筋酥,便如同在云端飘游一般,心里说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