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陆霄都觉得祁成是中了什么魔法,整个人降智了一百年,生出了奇奇怪怪的童趣来。
他拿水枪做什么,嗞醒老天爷么。
“唔,还真是。”祁成并不知道陆霄满肚子腹诽,只是拾起了猞猁女的塑料水枪,然后站了起来。
水枪的后半段连接了一根管子,续在了猞猁女背后的书包里。祁成嘴里念叨着什么,把人家的尸体翻了一下,掏出书包里的小盒子。
是个很迷你的水箱,里面只剩一半的水,大约也就一两升。
祁成把水箱抱在手里,另一只手抓着水枪,先是看了一眼身后的树丛,确认暂时没有危险之后,才又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开始冲围攻着队友的凶兽们嗞水。
“你干啥!”陆霄甩了甩刀上的黏液,这玩意不仅越劈越多,还因为体液粘稠的缘故,越砍越难拽得动刀。
“嗞水啊,你们先稳住,可别让它们——”祁成还没把话说完,就惹了一头小兽的注意,那怪物大概有猎狗那么大,扑过来就是一口。
嘭——
还好,他除了水枪还有真枪。祁成松了口气,想要捡起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水箱,却发现那中枪的怪物居然没死,还变成了一只三头犬。
“唉这个”祁成也不管了,直接继续用水枪给前头的怪物们加湿,同时也不忘快速奔跑起来,躲开尾随的攻击。
他冲树林里大喊,“行了,现在,就现在,晚一秒这世上就没有祁老师了!”
“那可不行,八六一的报告谁来写。”凌央适时跑了出来,又回头看了林子里一眼,“差不多了,我”
她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陆霄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里的任何一组行为,“不是,那你们整啥呢!”
“来了来了,躲开,往亭子上去,快快快!”凌央也不解释,朝他俩的方向奔了过来,却让两人赶紧躲开。
蒋迫和陆霄对视一眼,没法多问,只能按凌央的安排攀上了凉亭。
底下的凶兽跟上来了零星几头,但更多的还留在下方,因为凌央和祁成还在底下。
这两条咸鱼是哪来的勇气,莫不是有什么翻身大计?
轰——
刚才曾在林子里看到过的闪光球飞溅着火花而至,那并不是一颗实质的球体,而是一团不规则的火光。
跟这颗大球一块儿来的还有两束常规的黄褐色闪光,这三位嘉宾显然并不是约好了的,稍后一脚着陆的两头凶兽很明显被这团火光吓了一跳,因为他们到达的地方距离它很近。
紧接着就是轰地一声巨响,谁也没法去看清楚那颗闪光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就炸在了凶兽堆里,让整整一地的怪物都连带着遭了殃,或直接嗝屁,或倒在地上痉挛不止。
“这哪来的火?”陆霄拉起了底下的祁成,这凉亭顶盖如今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落脚了,大家只能勉强挤在檐口的位置。
“是电弧。”祁成表情有些严肃,因为看不到凌央跑哪去了。
“陆大海,弹尽粮绝啊?”凌央从午大庆身后冒出了自己的小脑袋,然后又冲底下供自己踩了一脚的任健抱怨,“我就百来斤你抖啥?”
“姑奶奶你快上去吧,底下还有不少呢。”任健哭丧着脸请求。
陆霄蹭了几步过去,把凌央捞了起来,后者大概答应了任健,居然也把那家伙给拽了上来。
“你这双明眸大眼下次不要再这么阴森森地探出来,谢谢。”陆霄嫌弃了一句,这午大庆幸好是晕过去了,要醒着非被她吓死。
他戒备地看着任健也上了凉亭,还好他们之前加固过底下的四根柱子,目前此处还十分稳定。
“别管他。”凌央摇摇头,分派了一个角落让任健待着,又催促陆霄把底下剩余的凶手给灭了。
但下面的情况其实并不需要陆霄去补刀,他站起来往下打量,顺手射中了一束新来的闪光,那远处的绿色光盘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除了。
“还有几个?那些?”陆霄又找了一眼辻栢杄,没看到,黄衣服的人也不见了。
“绿的和紫的。”凌央直接把黑的忽略了。她擦了擦脸,蹲到最外面的檐口处往下看,“唉,效果不错呢,基本上全灭。”
“是什么玩意到底,电弧?”陆霄一边补射几个抽搐着就不死的,一边十分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攻击,居然如此威力巨大。
“这是火呀。”任健也觉得很新奇,套近乎地插上一句。
“电弧,一个气体放电的现象。电离气体会有很强的导电性,是处于电离状态的物质。”祁成懒懒地解释,反正这些人也不是真的在意他的说明,“火,火焰,也是电离状态的,所以样子差不多。”
“哎呀就是看起来像火的电。”凌央小声给陆霄简化答案。
“嗯,不是火,不过电弧确实有热效应。你们理解不了的话,想想流星、闪电,那也是等离子态的物质。”
祁成虽然知道他们基本上听不懂,却依旧喜欢科普,“电子离开原子核的行为就叫电离,这种物质状态也称为电浆——”
他倒想继续说的,可没想树林里又飞出来一颗闪光球。
或者,按照祁老师的说法,一团电弧。
紫蓝色的大球是刚才那一颗的十倍大,几乎能吞下整一个凉亭,而且这一次并不是砸向地面,而是跃起来直指八六一。
“喵的,跳跳跳!”凌央和陆霄位置最靠前,转身都冲向了无法行动的午大庆。
任健也起身要闪,却直接撞上了离他更近的凌央,两个人一块儿掉进了宝顶被炸剩的坑里。
任健体重大,直接压断了一根横梁摔了下去,凌央却因为身子轻的关系,居然卡在了支架上,还把脚陷进了一处断裂的地方。
陆霄抱着午大庆囫囵滚下了凉亭,蒋迫慢了一拍,所以看到了凌央掉进了坑里。
他本能地凑上去要捞她,身后的闪光已经近在眼前,连电弧球的热量都几乎喷到了他的身上。
谁叹了一口气,谁又抬起了手。
谁把这颗避无可避的电浆球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