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个!”慕赵氏惊呼,这郎中一次比一次狮子大开口,清水被蛇咬那次要的银子,她才刚刚还清而已,如今,哪里还有这么多钱!
“怎么这么贵!以前也没要这么多银子啊!”慕赵氏搓着手,一脸窘迫“您出诊的费用真是越来越高了,呵呵呵呵!”
“不高,不高!”那郎中也不恼,他跟着笑道“老夫晚上出诊本就比白日里贵了一倍,想必您家也不会连这点钱都出不起的!”
上一次这妇人一出手就是一大锭银子,他对慕家的诊费确实是要的比别家高了一些,但这慕家有银子,而且又是在他吃晚饭的时候将他唤了去,这银子,他慕家给的也不算亏!
“你说这”慕赵氏越发的为难,别说七十个铜板了,她如今连五十个铜板都出不起“您能不能给便宜些!”
“大妹子!这七十个铜板是真的不多!”那郎中脸色沉了下来,只觉得是慕赵氏不想给“我还是第一次见买药还要跟大夫讨价还价的!您呢,看的起病就看,看不起,那就另请高明吧!”
慕赵氏的脸越发的红,这十里八村就这么一个郎中,哪里还有什么高明!
她吞了吞口水“要不,我先给您打个欠条,这诊费,以后我们慢慢还!”
那郎中眉头一皱“这”
他那日明明见了那么一大锭银子,怎么眼前这妇人就是不想给呢?
郎中抬眼看了慕赵氏一眼,见她着实为难,而她身后的慕长耕也臊着脸,始终没有走出来,想必他家是真的没有钱了。
他突然想到了刚刚被他诊治的那男子,一看就是从牢狱中刚放出来的,这家人的钱,怕都是如此用光的吧!
“唉!”郎中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心,他突然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愧疚,可说过的话又不能收回,他盘算着若下一次在来这一家诊病,他肯定少要一些!
“既如此,那咱们就写欠条吧,这银子我也不急着用,你们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给吧!”
“哎,好、好、好!”慕赵氏忙要去拿纸笔,她身旁的慕清树突然一拍手掌“对了!园荷儿,咱们前些日子卖蘑菇是不是还挣了些银子?你快去拿过来,好付了这诊费!”
“什么银子?”刘园荷咬牙“哪里有什么银子,我怎么不记得!”
“就前几日咱们卖蘑菇不是挣了一笔吗,我记得你好像放枕头底下了!”
慕清树无比认真的说着,还催促她赶紧去取,刘园荷脸色越发难看,让她拿银子给慕清叶看病?开什么玩笑?
“没有!”刘园荷大吼一声“我哪里有那闲银!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慕清树一愣,脸色颇为尴尬,他看着自己媳妇怒气冲冲的样子,以及她死活不出钱的行为有些无法理解,这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着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他们有银子,那拿出来解燃眉之急不应该吗?
“好,没关系,你不记得了,我记得,我自己去找!”
慕清树下不来台,他脸一沉,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刘园荷一听急了“你这憨货,要是敢动我的东西,我今儿就上吊!”
已经出屋门的慕清树对刘园荷的大吼大叫丝毫不理,刘园荷气的一跺脚,就追了出去。
慕赵氏知道刘园荷有银子,不过她压根就没对刘园荷有啥指望,她取来纸跟笔,对屋外刘园荷跟慕清树的争吵之声充耳不闻。
慕长耕刚写了不到三个字,屋内的帘子就被掀开了,慕清欢走进来,将手中的铜板摊开递给那郎中“你数数!”
“清欢!”慕赵氏惊讶“你哪里来的银子?”
“以前挣来的!”慕清欢莞尔,她转头看向那郎中“可数好了?”
“好了,好了!”那郎中忙将银子收入怀中“我这就去给你们包药!”
“清树!去跟郎中取药去!”慕赵氏对门外高声喊道“清欢将诊费付了,你快些去跟郎中取药!”
“哎!”慕清树应着,不在跟刘园荷争执,他颇为恼怒的瞪了一眼刘园荷,掀开帘子,向外走去。
刘园荷也正在气头上,她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高声骂道“什么玩意儿!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慕赵氏将刘园荷的骂声听的一清二楚,她心里虽也有气,却还是得顾及着全家的安宁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慕清欢却是眉头一皱,这刘园荷真是越来越不安生了,刚把她的生意搅黄了不说,如今又在这里生事端,真是不知收敛!
慕赵氏拉过慕清欢的手放到自己掌心,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别管,慕清欢也没打算跟刘园荷硬磕,反正蘑菇是卖不成了,她又正忧心着慕清叶伤势,实在懒得理她。
慕赵氏这才放心的去煮饭,慕清欢也跟着去,菜折了一半,她突然起身回到房中。
慕清欢将自己腰间的钱袋扯出来,装了多半袋铜板进去。
因为她进牢狱的事儿,慕赵氏定是花了不少银子,家里的日常花销,怕是也没了。
“娘!”慕清欢走过去蹲到正在烧柴的慕赵氏身旁,她环住慕赵氏的胳膊,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这些日子里让娘操心了!”
慕赵氏心底一柔,不由自主的笑了,她家欢儿长大了,也懂事了。
“傻孩子,你是我闺女,我不操心你操心谁,等哪一天把你给嫁了,恐怕我还是会有操不完的心呢!”
慕清欢也跟着笑,她在现代的时候是个孤儿,这一世,在慕赵氏这里,她才享受到了来自母亲的疼爱。
“娘,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慕清欢将钱袋子递过去“虽然不算多,可也够用上一阵子了!”
慕赵氏接过钱袋,她惊呼“这般沉甸甸的重量,还不算多?”
“娘,我把清叶的药带回来了,快些煎上吧!”
门外传来了慕清树的喊声,慕赵氏一听,忙将钱袋收进胸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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