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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儿既然开了口,我继续:
“奶奶,我尊重您的意见。如果我猜得不错,玉氏正是在您,和爷爷手里,走向顶峰辉煌的;所以不舍得看着他落魄。但是万物有生必有灭,玉氏百年,也许是该寿终正寝了……奶奶别嫌我话太冲太直接,让我把话说完有理你听听,没理就当晚辈胡说,打一顿了事。”
老人家拍了拍我的手,叹道:
“你说的没错,我嫁到玉家之前,玉氏刚成型;你爷爷费了一辈子的心血,蹲牛棚打游街……好容易有了今天的模样,你爷爷都没享受过,就匆忙走了。你说奶奶怎么忍心看着玉氏,这么快就败下去?那几个不孝子,就知道窝里斗。本来也没关系,斗一斗大家才能拿出看家本领来积极向上……”
拐了几个弯,呃,地方不大,曲里拐弯真的多,前头小巧的荷花池中间一个玲珑的小凉亭。
叹一个先,我说,这亭子,古色古香的可以,四面挂着帘子,随风摇曳;旁边几个凸出水面一点点的土墩子种着垂柳,丝丝凉气从亭子底下升起,不可思议之至:亭子底下放着冰盘!冰化开凉了水,用个风机轻吹,真是既凉爽又舒服!建筑设计大师啊,真会享受。
“东方属木,木生水;南方属水,水生金;西方属金……”老人给我指指西边,一条小溪从那里流出去;回过头,那边比较茂密的一片小树林下,果然有活水暗流注入。
没想到这小小一池水竟然也有如许讲究,既然是活水,就不会臭,一活皆活。
果然,大手笔。
小亭子设了张躺椅,跟前一个茶几,周围摆了几张凳子,精致,但不小气。
我谢了座,在老人身边坐下,说:
“奶奶,要想水活起来,一定要开源呀。别的不说,殷氏经过当年一场大乱,他临危受命,殷氏才有了今日,几乎直逼玉氏。范氏眼下正乱,大势已过;但又有谁敢说,在布莱恩手上三五年后范氏不能翻天?十年后只怕比殷氏今日还成功。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他必须死,就死一回,死而复生,凤凰涅槃。
玉少哥哥……他才能上不输过谁,但一直在这承重的家族压力下艰难的喘息,那头又想兼顾Tracy,两头来回拉锯,结果他快废了!
奶奶如果为了玉氏,难道没想过,在玉少……
哥哥,之后,又有谁来维系?难道现在就要选蚌好嫂子,将来生下个小孩,从襁褓里就要教育他?
如果小孩不争气呢?或者才能不再管理家族上头,而是绘画表演研究总之任何别的方面呢?
奶奶原本是好意,但只怕会耽误不止一个人,或者一代人。
Tracy已经不堪重负,断了那根弦玉少哥哥就……
也许在豪门不该谈感情,但我觉得,Tracy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能扶持玉少也说不定。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没了后顾之忧,玉少凭什么要输给殷少?”
世上有种瞎操心的人,我今儿被Tracy迷惑了,竟然也多事起来。
不过……我说的玉氏也未尝不是殷氏,可惜,我只能坐在这里说说而已,并不能到某人或者某些人跟前据理力争。
当然,敢在林老奶奶跟前这么说话的,大概就我一个,也是发现她人很好,我放肆吧。
玉壶冰尴尬的笑笑,今儿算是让我骂够了,好爽。
偶尔骂个人感觉很不错呢,尤其是玉少这等人物。
当然,我说了,没准布莱恩会比他们两个都做得好,哼哼,等着吧。
老人看着我,眼里智慧的光芒闪了又闪,不过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解决,绝对没说得那么容易。
西瓜端上来,芒果龙眼,都特别新鲜。精致的糕点,小巧精致,带着一缕历史的香味儿,不认识。
不过,我似乎该回博物馆了……
我似乎该回博物馆了,跟人家约好的,丢下人家没道德啊。
再说了,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玉壶冰和Tracy的事儿,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去商量好了。
站起来,我说:“奶奶,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老人好像正闭着眼睛打盹儿,那正好,她不说话我才走得快懒得在乎她怎么想怎么看的,我又没巴望着做个玉氏公主对吧。
老人眼睛睁了一下,我说:
“奶奶休息休息吧,我先走了。”
啊,说走就走,我还耽误什么,等着人家挽留?如果人家不留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看来我刚才的话对老人打击很大,所以,我该溜了,免得她打我。
“可儿……等等……”才从回廊上下来,背后有人叫我。
还没说完吗?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停下来,我等着他发话。
不管怎么说,等的Tracy那么痛苦,不如早断早好。
殷亦桀一直走到我身后,搂着我,实在强悍的可怕,竟然不怕太阳当头照,低头蹭着我脖子软软的说道:
“不要走,不要这样……总产生误会,总让我想你。如果那天不走,我就能在家跟你解释清楚这种事儿我不能告诉别人带话呀,你能明白的;只是帮忙……演戏而已。”
唉,有个人话总说不到点儿上,我要他解释又有什么用啊?真是。
避重就轻,又来胡混。
“我可是认真的哟。”
芭蕉丛边,一个美丽的女孩,身材魔鬼丰满到爆,酸溜溜的口气装的还真像;一身浅粉蚕丝裙将她装点得俏颜百媚生;高跟鞋又细又高,就不怕闪了腰……
面孔倒是见过,正是那位:胡岚。
“你确认?”殷亦桀微微抬头,冷冷的问她。
“行了,别添乱了,算我求你。再这么下去,小可人不杀人殷少也该清场了,杀人灭口。”
说话的是玉壶冰,不知啥时候忽然从后面赶过来,抢在胡岚开口前,软硬兼施将话说满。
“不对耶,不是说好的吗?咱们还要结儿女亲家耶。”
胡岚用她那性感妖娆的模样说着清纯甚至含羞带臊的话,我忽然有种爆笑的冲动。
这算什么,演戏演全挂子?给我做戏呢?
“是‘我们’,不是‘咱们’,你听错了。可儿,是咱们,哦。”
殷亦桀没好气的回了胡岚一句,又赶紧献宝似的搂着我的腰装怪,好像我没有立刻就走就是答允他什么了似地。
“玉少,不是这么说的吧,你不是要和我们对亲的吗?”胡岚眨着她长长的假睫毛,委屈的一塌糊涂,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
滑稽,很想演戏,但不让人讨厌,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喜欢亲上加亲,你能给我生个外甥吗?”玉壶冰又抢话了,看我一眼,忽然又皱着眉问,
“为什么总是外甥,殷少为什么是你儿子,而不是我的‘儿子’?”
“你想让你儿子跟我儿子搞同性恋?你老婆生不了女儿这事就废了。”
殷亦桀立刻接一句。
乱了乱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分了去了啊!
我拽着殷亦桀的手,掰开,我得走人了,跟这些人说着稀里糊涂的疯癫话,我摸不着头绪。
玉壶冰还真装模作样在那里苦恼,似乎为他女儿嫁给我儿子吃了多少亏一样的极不甘心。
殷亦桀竟然发现了,没搂着我,但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一样烦人。
我怒:“你有完没完啊?”
殷亦桀委屈的嘟着嘴,灰色的眸子似乎还有些氤氲,摆出一副随时要哭出来或者想亲亲的势头。
汗,这里是什么地方,拜托你能不能认清地方再发情?很会演戏是吗?
头大死我,冷哼道:
“再这样你找一百个人盯梢也找不到我。
竟然还敢让人跟踪我,什么意图?”
殷亦桀赶紧摇头,看着我,说:
“那个……那个嘛,你也只当,社会总是大安小乱,万一有个小偷小表什么的想欺负你,总得有个人看着嘛。
你是因为抛弃我才独自走的;所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我义不容辞!”
他板着脸将这段话说完,还冲天,似乎在发誓,不管有什么责任他都要一肩担当。
头大,好像从今往后我不论到什么地方,都是从他身边走的,因此他都要负责任……
“义不容辞”,恨死!我说:
“你爱跟踪跟踪,我还有事儿要走了。让你跟踪的人记得别偷懒,别跟丢了,要不然回头你承担不起那责任。还有,下回爱干啥干啥,不用管我。”
烦死他了,那个胡岚还站一旁对他抛媚眼,抛媚眼,哼!一看就有奸情,竟然还骗我。
我走人,你们一对慢慢奸情去。
殷亦桀还敢动手要拉我。
我怒:“大热天不嫌热啊?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
你有事儿就不准我有事儿?我没空跟你……讨厌!”
就有人不怕热,强硬的搂着我,哼哼:
“我不怕热,就怕老婆跟人跑了还要我出嫁妆,这笑话可大了去了。不就是那小子?让老六去把他打发了。哦,还有二个老外……”
我盯着玉壶冰:
“你敢!Tina是Tracy的学生,她妈妈和Tracy一个实验室的,就凭这层关系你也该接待人家。而且我敢说,Tracy让Tina来这里,一定是想打听你的消息,别太让人失望。说好了,除了Tracy的宝宝别人都不要和我宝宝对亲,继承再多家产都不要。”
有句话叫豁出去了,殷亦桀避重就轻这一招用的可娴熟,那我就豁出去不识趣的不停提醒,看你们能在老鼠洞躲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