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根据我们早上找出来的东西看,他们的事儿不少。
虽然当家的已经换人,但谁的帐谁来还,我们可不管。
再说了,赵少也收了范彡彡的产业和妹妹,准备围攻殷亦桀,正好找他。
布莱恩在锅里搅啊搅,瞅四少一眼,道:
“明儿再说。”
阿果断了信号,布莱恩哼道:
“现在知道急了。就他,和三姐穿一条裤子,从不把我放眼里。妹妹,还有你们都记着点儿,我们这真正的第一大奸商就是他。借老子的势力霸道的厉害,听说底下不少棉农叫苦不迭,他竟然给封口了。大手笔,哼!”
呃,汗!
我说:
“你现在又不是纪检委,又不是政协委员,管这干嘛?再说了,处理手头的事情,不是还得他们好说吗?我们一下子对上十家,辛苦不辛苦?”
草莓酱,香倒是挺香的,不过黏糊糊的,加了乱七八糟一堆东西,我好些不太喜欢了,愁眉,我想吃清爽的琵琶,圣女果也行。
而且,这玩意儿被他放了好多糖,忒腻。
布莱恩好歹给我放几个没切的草莓,道:
“咱们先好好睡一觉,醒来再找他。难道只准咱们夜不能寐,就不能让他们醒着数星星?你劳碌命啊?”
“欲擒故纵。”
谈宝铭下了定论,打个张口,往她哥身上一窝,睡了。
“你往里头塞啥了?”
四少亲亲小妹妹额头,问的有些意思,似乎充满笑意。
布莱恩,笑:
“你也有哥,咱不羡慕他们。我不过给他们放了几张旧照,还有赵氏行贿清单,相信他们自己也有一份。世人都比较喜欢别人的东西,对自己的反视而不见。”
呃,睁着眼说瞎话,就是他这种人啊。
人家藏着掖着的东西被你翻出来,还如此大言不惭,唉。
靠在他肩头,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困了。
我说:
“差不多了,都早点歇着吧,明儿开庭呢。”
龚良翼笑道:
“不要紧,一会儿我再翻翻。明儿争取一耙子打倒,看替谁开的庭。”
师姐迷迷糊糊抬起头,哼唧道:
“人家开庭咱审案,师兄你好歹也得谢人家啊,不厚道。”
呵,不厚道,哦,好像是最近流行一电影,就爱说这句“做人要厚道。”
我左顾右盼,没发现哪个脸上写着“厚道”二字。
至于师兄,真奸笑起来,带着那么点儿律师的正义感,绝对最让人毛骨悚然,那真是将你卖了还高高兴兴替他数钱。
就这一点而论,他比雍和感觉确实好受那么一点儿。
如果可以,我愿意将代理律师换成他。塞给他和师姐一人一个信封,我说:
“好像我最不厚道,让你们帮忙这么久了,都没想过发工资。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师兄不厚道,知道我做的不合适而不教导,你这师兄怎么当的?”
这是个相当严肃的思想问题,布莱恩给我们仨一人一个红包,道:
“我做哥的也有责任,我的错。那什么,等这事儿完了以后,我郑重承诺,上门负荆请罪。”
“咯咯咯……”
谈宝铭不知道梦到什么了,甜的蜜似的,从梦里都笑醒了。
阿龙很无良的拨火:
“哼,我还以为你回头给大家一人一个红包,要你负荆请罪顶个屁用。这年头钱比揍你实在。今儿没我的就算了,后天那个,我也要啊,要不然我不介意抽你。”
布莱恩悲催了,捂着脸哼哼:
“唔,我宁愿让你揍一顿,我没钱。如果揍一顿能换钱……”
四少抱着妹妹起来,很鄙夷的踢了布莱恩一脚,道:
“你就这点儿出息。明儿早点起来,妆小姐先别急着过去,我们到时候看情况再定。”
老大就事老大,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的意思很明白,我们尽量不露面,将这事儿压在暗处,对谁都有好处。
啊……打个哈欠,我睡觉去。
妈的,躺床上都十二点半了,还“明儿早点起来”,从理论角度,这已经是“明儿”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明儿”永远是“明儿”,它绝不会来到今儿。
就像过了今儿,当最大的毒瘤切开,我就不用再活在阳光树荫下,虽然在树荫下也习惯了,还蛮舒服自在;但也蛮想跳出来蹦跶而下,表示我的存在。
自由的价值,往往在于一种意念。
水能覆舟“载舟覆舟”,古人之言,字字珠玑,诚不我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岂可不慎哉?
当然,可以为水的,非止民,一切你浮沉其中的,都是水,比如功名利禄,比如天下百姓,比如学校家长单位,皆如此。
甚至,一言,足以成之、亦足以败之!
当然,本来就刀光剑影的黑道,或者说勾心斗角,或者说相互利用并不牢靠的同盟,就更容易瞬间颠覆、毁于无形。
啊,夏日激情火热,初夏朝日,温如汤,一切都好。
开庭好啊,有些事情就能摆到桌面上好好解决了。
对我们而言,最坏的情况是天下大乱,我们或许还能开脱。
但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情况会比范氏差,也不会比那些身居高位的差;因为,我们并没贪污**。
哈,我们没有乱花纳税人的血汗钱,自然不会引起公愤,想想看,当十亿人跳起来指责某些人时,我们还会有事吗?
替罪羊?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天下是公正廉明的,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会议室,我们一边打着哈欠吃早饭,一边看大电视上播放早间新闻。
没见到关于范宅失火的事情。
倒是有一则新闻,说谈宝铭成了某省旅游大使。
谈宝铭始终挂着甜美的微笑大气端方,标志性公主装,犹如天边的星;围观众人high的无以复加。底下大家欢呼“天使。”
呃,昨天的事情?
我问:
“你们长得好像,像双胞胎,还像……”
比双胞胎还像,我有点儿语无伦次。
真的,没见过谈宝铭本人的可能……呃,不是可能,而是毫无怀疑的就当真人;而我,现在就坐在这里,昨晚她还就睡我对面,这个,就只能说,真的看不出来,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甚至谈宝铭笑的时候总喜欢对着亲人,电视里她就不停看那个她叫妈妈的女人。
太诡异了,这像的也太离谱,毫不夸张的说,就算那个女孩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区分开。
或许,呵,我眼前这个才是假的,指着四少,我说: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谈宝铭笑,好得意又淘气的半打盹半笑道: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托付给别人?
恩,冬冬可比前几年更像了,四哥哥……哥哥不会分不出我们来吧?”
扭头,凶巴巴又委屈期待的看着四少,好像四少已经将她认错了,然后即想大哭一场又想跳起来杀人,演绎的格外丰富。
四少亲下她额头,揉着她笑:
“冬冬再像那也是冬冬,淘气。连大哥和二姐都能认出来……”
谈宝铭郑重的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我笑:
“别人好多也会有替身啊,当然,我和四哥哥情况又不同啦。冬冬模仿我很像,但有些事情还是不一样的,你细心就会发现。啊,可惜我们不可以同时出现,让人辨一辨,要不然一定很好玩。恩,这件事情,当然要尽量推卸责任;就算有人往我们身上猜,也不可以有丝毫证据。其实这个大使和晚上的酒会,要不是这里的事,我都不会应,好烦人的。才不要和他们搞什么关系……”
谈宝铭嘟嘟喃喃,给我没解释完,似乎又跑题了,眉头轻蹙,急的四少忙伸手揉她眉心。
低头,我在想她的话,还蛮有意思的。
想啊,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就像克隆出来的,一个在这里,一个在别的地方;一个做这件事给别人看,一个随心所欲做自己爱做的事情。
布莱恩很打击我的兴趣,说:
“替身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水平也大不相同。有的就像模仿秀,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你就别想了。给你一个也养不起,也理不顺。”
哦,原来好玩的东西都得有些代价,不就这么简单一个道理么,我YY一下总可以吧?
哦,如果有两个我,那,我希望将自己解放出来最想做什么呢?
去见殷亦桀吗?
他不想见我,哼!
去,上学?
哦,这个主意我喜欢,能上学太好了,不论什么样的代价,大概我都愿意。
“被告人,殷亦桀,男,汉族……殷氏集团前董事长……”
电视突然切换频道,放的是法庭上的情况。
似乎刚刚开庭,也可能有一会儿了,我不是很熟悉。
呃,汗,我就不懂,装的我。
殷亦桀已经端坐在被告席上,腰杆挺直,一如既往的冷酷,面无表情,或者说他表情就是冷酷,汗!
公众场合他大多这样,很business很招牌。
左上角是听众席正面、右上角是审判席放大图,中间是从后上方拍的全景右下角偶尔给一个殷亦桀的特写,我刚好看到一个。
接下来念其他人员,代理律师之类的一大堆,又是什么案由之类的,还有审判员、审判长、书记员等等的名单,看样子很惯例,我,没多少听的兴趣,反正对这些人也不熟,听不懂。
倒是师兄饶有兴味的看着,偶尔解说几句:
“竟然临时撤换审判长,看来那些东西起作用了。”
师兄说:
“主审人好像还没换,不过……看那边,对,旁听席第三个,高院的……”
“高院也来人了,那这个……”
布莱恩似乎有些想法。
我只知道一审通常都是有管辖权的地方法院审理,上诉了二审之类的才到什么中级法院或者再往上才是高院。
看来今儿大家都挺重视啊。
这个管辖权,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定的,按说告这个人,自然是到他户口所在地;但本案牵涉凯撒酒店资产评估的问题,就我那么点儿基础知识,和不动产有关的官司应该在不动产所属地区法院受审。
这个,那个……我就管不着了,啊啊啊,我又一次发现自己很弱。
四少慢条斯理的剥着一种很小的类似冬瓜子之类的东西津津有味的做着他超级好哥哥的事,偶尔瞧一眼电视,说:
“来人正好。不能闹太大,但也得让人知道厉害。”
哦,还有这么一说,就是说要掌握火候喽,可惜我不算太懂,大概也学习掌握不了。
唉,这些事情水平层次太高,至少目前来说如此,我只好安静的坐着,等候我该做的事情。
想想,我问:
“又不是公审,为什么电视上……”
自觉地闭嘴,感受到布莱恩的视线,我愈发明白,自己很白痴。
不过没办法么,关心则乱,再说了,我哪里知道,这么全方位的拍摄直播……妈的四少他……唉,他本来就不是人,我等着结果好了。
屋里一个个人精,既然我知道错了,自然没人再和我过不去。
虽然我按说是最关心的那一个,但因为那些文绉绉正儿八经的话我实在没什么兴趣,所以,听着,我纯粹就是安静的听着,耐心我多得很,呵,我简直就是来练坐功了。
啊,不对,练坐功的好像不止我一个,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殷亦桀也安静的坐着。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殷亦桀依旧那个姿势,那个表情,除了偶尔点头或者摇头,并没有多的一个字。
我们好像从见面第一次就比耐性,比到今天……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殷亦桀说过想坐牢的……
“殷少怎么回事,这么明显的为什么不辩解?”
阿龙忽然冒了一句。
恩?
有问题?
他坐那,不是练坐功,那是什么意思?
合着就是任凭人家指责,等着坐牢?
靠!
我抬头,审判员正在说话:
“连续十四个月转出资金总额为4.68亿元,被告人又作何解释?”
殷亦桀抬头,唇角似乎有一丝嘲讽,但并未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就是不说。
审判员好像有些发疯的征兆,稍微迟疑了一下,转向雍和那边问:
“辩护人有什么意见?”
那边坐了四个人,好像都是律师,雍和坐在中间,答得平心静气:
“我尊重被告人的意见。”
默,这是个神奇的世界,殷亦桀的变态之功,将所有人都憋安静了。
雍和一脸,脸上什么都没有,依旧那么平和,不是于己无关的感觉,也不是放任不管的感觉,就是,让你看不出来什么感觉,平静的比殷亦桀还让人看不懂。
啊!
殷亦桀是冷酷,还带了点儿感觉;雍和彻底就是平和的一晃神你都可以当他不存在,可是,谁要当他不存在,就……可以走人了。
“现在休庭。”
“啪!”
法锤响的那么无奈,但还是响了,审判长大概准备去吐血。
“呵呵……”
四少难得好心情的笑出声,这个比雍和还看不透的男人,简直就是天,什么都有,有什么都没有,竟然无比轻快的笑出来。
“殷少什么意思?庭长他们好像都有意放水了,这……让人家接话都接不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