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大口的鲜血,登时喷薄而出。
面前大块泛黄的草地涂了一层鲜红。
嘴角淌出的鲜血,滴滴落在他镶着九龙玉的赤霄剑柄上,然后又顺着剑刃流淌。
西天最后一缕晚霞消失,夜晚的马场有些冷。
……
“夭夭……”
微弱的声音从榻边传来。
桃夭夭正端着药碗进来,闻言差点倾了滚烫的药碗。
“王爷,你醒了?”
齐王因吐血过多,晕了过去,中间醒过来一会儿,因精神不济又睡了,这会儿好像好了不少。
“你过来。”
桃夭夭就听话的放下了碗。
“你的伤,好了没?怎么就不听话?”
宇文昭穿着绵软的白寝衣,越发衬得面色比平素苍白,眸中少了些锋芒,添了几许文弱的气质,桃夭夭瞅着他,心里不免一疼。
“王爷伤成这样,居然还撵我离开?!夭夭好得很,倒是你,受伤却不告诉我。”
“傻丫头,流点血而已,别担心。”
他自己竟能撑着身体,倚在床榻坐了起来,桃夭夭紧张得过来扶他。
宇文昭反握住她的手,“你看不要紧的。”
“可是裴先生说你是受了内伤,出了好多血……”说到这里,桃夭夭几近要哭的样子。
宇文昭没说什么,这内伤受得莫名其妙。
虽然打斗中胸口遭了歹徒拳脚,然则不至于伤到这么厉害。
如果记不错时,内伤加重是在去救夭夭的时候。
他忽觉得一股力量冲击到了自己,就看见那歹人和夭夭跌落在地,怒火中烧中,他一刀刺穿了歹人,然后才去救夭夭。
被冲击时,他胸口顿然一紧,有些麻痛,却未曾在乎,只是后来抱着夭夭走了一圈,隐隐觉出内伤有些严重。待后来,他又发火动怒使其内伤加重。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轻重,这一回自己是因呕血太多才昏迷不醒,说明还是比较严重的,当然面上他要瞒住这丫头。
“喝了药休息两日就好了。我是经沙场之人,这点伤不算什么。”
桃夭夭不说话端了药走了过来,一勺一勺地,手有些发抖的为他喂药。
宇文昭很听话的接受喂药,喝了两口,却忽然抿嘴笑了。
桃夭夭拿眼瞪他:“笑什么?”
“你是第一次给别人喂药吧?”
“不是啊。”
宇文昭的脸有些黑了。
桃夭夭却全然没看见他的脸一般,继续搅动汤勺,“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给你喂药。”
说到这儿,又叹了一口气,“上一回师父突染疾病,病榻上我守了一个多月,给他熬药喂药”
意识到在病人面前提个故去的人不好,连忙道歉,“对不起,夭夭不会说话。”
“无妨。本王的心没那么脆弱,吾命天定,不过区区小伤,能奈我何?”说着他自己端过来药碗,喝起来。
“你怎么能自己端碗?!”桃夭夭惊讶。
宇文昭淡淡一笑,“你是傻,还是笨?我的手臂又没事。”
桃夭夭想起受伤后,他还抱了自己一路,适才又是他自己撑着床坐起身的。
目光看到他那只被包扎过的手,连忙又道,“你的手有伤的!”
她脑海里浮现出他徒手握刃、鲜血直流的情景,而他却一点也不在乎,此时已经一口气喝完了药。
她小心的察看他手上的伤,被绷带缠了几圈,上面还血迹斑斑,又缓缓撸起他的袖子,见他的手臂上还留着一个没好的伤疤,虽然不大,却因为日子不久很是显眼。
她的手指缓缓从其上抚摸而过,那是被自己咬伤的。
忽然她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好好的,又是怎么了?”
宇文昭抬手为她擦了一下泪,极其自然。
“夭夭不该咬你的。”
宇文昭神情一怔,才记起这档子事,倏地收回了手臂。
“是我宇文昭该咬,咬得轻了。”
他神色黯然,想起那夜王驾里对她动粗,夭夭手腕上被自己攥得淤青久久不消。
“本王就是好了疮疤忘了痛,粗心大意,致使今日马场混入这么多歹人!本王早就知道他对我一直暗中迫害,却拿他无计可施。”
桃夭夭大吃一惊,“您是说太子吗?”
宇文昭没回答,眉宇间隐隐透着戾气,已经是默认。
没有那个符牌,他也会猜到这一回与太子有关。
春天时,他西去剿灭西陵余贼,在桃花谷被江湖人士截杀,就是太子所为。现在又利用桃夭夭下手,先是广陵香,现在是趁自己大意时设下埋伏,而自己的人马却没能及时出现。所以他那会儿大怒,要军法处置李。
如今那宇文曜私人符牌在手,更认证了他的猜想。
榻上的手暗暗使劲攥起,心中不无愤恨。
他一拳头捶在榻上,咬牙,“我宇文昭真是窝囊!”
宇文昭忽然掀了被子,就要下榻,惊得桃夭夭连忙阻止。
“王爷!你伤还没好啊!”
“本王有事要处理,不能耽误在这床榻上!”
她就是不肯,反倒抱住他的腰,头偎在他怀里。
“你整日有事忙,那你能不能陪陪我?”
她的声音有些哀求,“下午刚经那一幕幕惊吓,夭夭害怕,害怕……”
宇文昭渐渐失了锐气,不再急着离去,就这样将她拢在怀里。
须臾,松开了怀抱,他望着那张脸,自责道,“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没有……”桃夭夭摇头,开始自责,“是我不好,太子如此害你,我却还听信谗言怀疑过你。今下午,要不是我骑马太快、走太远的话,我们也不会,不会”
不会遭遇埋伏。
宇文昭的脸上却浮现出隐隐的笑意,“傻丫头,本王不悔此事。”
见他笑得怪异,桃夭夭的脸上噌地一热。
她知道他意指的是草丛里二人的亲热。
“我恼的是自己,堂堂齐王在自己的地盘,居然遭此险恶?此事,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要杀的人本来是我,倒是本王牵连你,你不需要自责。”
二人说了番说话,外面通传:裴珍和女医前来。
裴珍看见叶蓁在此有些吃惊,宇文昭似乎看出些苗头,便问,“裴珍,你从实说来,叶姑娘可有伤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