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放下酒杯,说道:“这次出征,大胜而归,理应论功行赏。而且,我必须要着重奖赏一人,——那就是速不台将军。他几次打破敌军,以少胜多,勇猛无匹,这次的胜利当记首功!”
这位未来的成吉思汗,战功最彪炳的草原英雄如此夸赞自己,速不台不禁心中激荡,他起身行礼道:“承蒙大汗夸赞,属下能有这番胜利也实在有些运气成分,而且有大汗做后盾,让我心无后虑,方能勇往直前,破敌大军。”
铁木真微微一笑:“很好,你说得很有道理。对我们整个出征的大军也是同样的道理,——正是有后方答礼台叔叔、阿勒坛叔叔以及博尔术、木华黎等各位将领的镇守,才能让我们前线的战士一心杀敌。”
坐在左手边第一、第二位的答礼台和阿勒坛略微颔首,对铁木真的话很是满意。
速不台不禁心服,铁木真对权术真是玩得得心应手。
铁木真又说:“这次承担主要进攻任务的还有合撒儿,你与速不台二将出力最多,最应受赏,我看这次战利品就取出四成予你二部。另外,照林部还是小了,再多分两百户予速不台吧。者勒蔑,你看这样如何?”
者勒蔑听到自己弟弟受赏,那是高兴极了,立刻回道:“大汗英明,如此众将以之为楷模,更会奋勇作战!”
铁木真道:“好,就挑选两百户散户予以速不台吧。速不台小兄弟,你可满意?”
速不台怎么会不满意,回道:“谢大汗,属下今后定当为大汗一统草原竭尽所能!”
铁木真哈哈大笑:“你又来了,什么统一草原的,这谈何容易!不过是壮大我部,让我的属民有更多的牛羊牧场罢了。”
速不台自知其中原委,不过也不便多言。合撒儿却说:“汗兄是大漠上的苍狼,纵横草原又有何难!”
众将听了无不欢呼,铁木真笑道:“好好好,各位将军,这件事今后再说。不要忘了今天的主角可是合撒儿与速不台两位将军,来,我们还是一起敬他们一杯!”
众将举杯向合撒儿与速不台敬酒。铁木真帐下第一先锋畏答儿带头说道:“恭贺二位将军,也恭贺大汗又得速不台这样一位虎将!”
众人无不欢声大笑。
速不台发现,除了答礼台还有阿勒坛两位铁木真的长辈,铁木真帐下这些将领都其乐融融,没有嫉妒没有排斥。自己虽说立了点功,但毕竟还是小人物,竟能被他们如此抬举,心中的归属感不禁多了几分。
而就在大家尽情喝酒欢声笑语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几声喧闹声,接着只听一人大喝道:“让我进去,他铁木真回来了竟然不先见我天国上使,却在此饮酒作乐,成何体统!”
接着只见两人穿着大金朝服带着几个金国士兵打扮的人闯了进来,守卫慌忙跪倒在地:“大汗……”
铁木真见了,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问道:“来者何人啊?”
当先的那人道:“大胆铁木真,见了我大金国上使也不参拜,你是想造反不成?”
铁木真冷哼道:“若不是看在你是使者的份上,公然闯我大帐,我早就让人把你拉出去砍了。”
金国使者听了怒道:“铁木真,你!”
“我怎样?”
铁木真猛地怒目而视,一股霸气凛然而生,金国使者嗫嚅两声,竟颤抖得发不成声。
一旁的博尔术道:“金国上使,有什么事你还是快说吧,要是没事就不要妨碍我们了。”
金国使者怒道:“铁木真,你别忘了你可是我朝三品的札兀惕忽里,见了朝廷使者,理应参拜。况且这次我是奉大金国卫王亲令,着你下月至晋州上贡。”
铁木真道:“哦?合着我当了大金国的官,不仅一点好处捞不着,还要给你们参拜、上贡吗?那这官我不当就是!还有,你说你是奉谁的令而来?”
金国使者道:“奉我大金国卫王之令。”
铁木真道:“卫王?哪个卫王,我怎么没听过?”
者勒蔑在一旁道:“启禀大汗,卫王完颜永济是定西府的总领将军,现在主管对西夏国还有我大漠事务。”
铁木真道:“卫王我没听过,这啥定西府,龙兴府啥的我倒是听说过,你们前段日子搞的那个减丁行动可是杀了我不少蒙古男儿。这笔账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们大金国算,你们倒主动找上门讨要贡品,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大金国上使?”
金国使者听了一时语塞,减丁行动这事虽然金国找了不少借口,如草原各族偷入金境、私自贸易等,但终究还是说不过去,此时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者勒蔑笑道:“我说金国使者,依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这减丁一事代我大汗向你们大金国朝廷问问怎么回事。哦,还有,差点忘了,最近我部牲畜减产,难以为继,这贡赋吗,待我们有了自然亲自送上。”
金国使者听了刚要张口说话,却猛地听到一声拔刀声,接着一把刀笔直插在了自己跟前,吓得他倒退了两步。合撒儿打了个酒嗝,说:“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看大家伙这么高兴,想舞刀助兴,上使大人要不要坐下看看?”
那把刀插在地上左右震动,金国使者打了个寒颤,甩手道:“告辞!”顿了顿又说,“铁木真,你给我记好了!”说完转身离去。
另一名身穿大金国朝服的使者则一直垂手而立,未发一言。
金国上使刚出了帐,就听见身后帐内传出阵阵大笑声,气得浑身哆嗦,但是敢怒不敢言,灰溜溜走了。
者勒蔑笑道:“这金国的使者来了好些天了,我告诉他说大汗出征在外,想打发他走,他却倒好给住下了。昨晚我就怕他今天来扫兴,特意多灌了他几杯,没想到这家伙今天竟然这么快就醒了,真是大意了啊。”
木华黎道:“哪里扫兴了,让他进来戏谑一番也是很有趣吗,而且之前金国刚屠戮了兀良哈部,这也算是为者勒蔑还有速不台两位将军出出气了。”
速不台听了眼中寒芒一闪,道:“这些金狗,今后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者勒蔑知道速不台之前被金国追杀,按了按速不台肩膀,轻声说:“好弟弟,你放心,大汗到时定会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