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兴高采烈的试验着苏联人友情赞助的最新制式装备时,安娜和安德烈也被枪声吵醒了过来,只不过,醒过来的他们却捂着耳朵抱头蜷缩着,睁大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眼前被子弹“斩”成两截的景物,连呼吸都停滞了。
(安娜和安德烈怎么了?)维克多和艾维琳娜很想帮忙,但又无从下手。
我快速的向他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他们听完后,便默默地用一种我听不明白的语言,小声的交流了一下。
(头次杀人,这样表现很正常。要想让他们再次振奋起来,就得给他们点足以令人兴奋起来的礼物。)艾维琳娜这样说完后,和维克多一起将身上的波波沙卸了下来。
(这是你们自己挣得的礼物,你们自己留好;我会另想办法补偿他们的。)
(其实你真的不用替我们这样担心,我们是不会为自己主动放弃掉的东西而反悔的,将波波沙送给他们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和你是否背信弃义无关。还有,我和艾维琳娜,一个是精确射手,另一个是狙击手,根本就不该装备波波沙这种冲锋枪。波波沙最适合近距离接敌者使用;而安德烈正好是接敌组的人,安娜所在的支援组,也算是半个)维克多说出这句话时,背景都显得光芒万丈起来了。
(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将这份大礼送给他们?)
(我们献出波波沙,不单单是为了缓解他们的杀人后遗症,还是为了让你借花献佛用:你作为队长,要学会用胡萝卜和大棒。逼迫他们杀人,显然是给了他们闷头一棒,他们以后症状会消失,对你表面上言听计从。但实际上,在对你的害怕和愤恨的驱使下,终有一天会反咬整个队伍一口。但是再搭配上胡萝卜,就会让他们对你心怀感激,对你的畏惧也会变成敬畏,而能当领导的人,也都是靠着敬畏,才能坐稳位置的。)艾维琳娜就像我师父那样直视着我的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都突然变得不同了。
一直自我感觉最好的我,也在她瞬间展现的女王气场下,受到了不小压迫。
(好了,我明白,我这就去。)我坚定了一下内心,没有过多的为艾维琳娜刚才“以下克上”的举措而担忧。
(这才是领导该有的样子嘛。)艾维琳娜会心一笑。
(还有,记好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如果他们还以为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就这样说服他们。)维克多拦住了即将动身的我。
于是,在花了5分钟听他叨叨完波波沙的结构特点和性能后,我终于右手拎着这两把“胡萝卜”,左手搭着块衬衣,向安娜和安德烈走去。
(你,你别过来!!)安娜屁股蹭着地面,嘴唇颤抖着,双手双脚用力踢蹬着向后挪去,想要逃避我这个“活阎王”。
(没事,有我在。)安德烈显然已经恢复正常了,他抱着安娜,不断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还不忘了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我再次接近他们的目的。
(这是我们刚刚缴获的波波沙,很适合你和安娜用。)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两把枪管都冒烟的坏枪?都这样整我们了还不够么?)安德烈的瞳孔因惊喜微微放大了一下,接着又收缩了起来。
他虽然处于清醒状态,但对我的戒备只是有增无减。
(波波沙用的是风冷散热管,在连续射击后冒烟相当正常;还有,它的枪管内膛是镀铬的,耐损程度相当高的。你现在就可以拿它过过手瘾,毕竟它已经是你的了。)我重复了一遍维克多刚刚教给我的话,给波波沙上好了满装的弹鼓,将它递给了安德烈。
安德烈“刷”的一下将枪口指向了我。虽然有点惊讶,但我没有一丝恐惧,只是蛋定地直视着黑洞洞的枪口。
我不咸不淡的反应显然超出了安德烈的期待:他惊讶的“哦”了一声,但还是将保险调到了连发。
我仍旧睁着眼,等待着他即将要激发出的那串黄铜弹头。
我的意识没有就这样消散掉,而听到了不间断的“哒哒”???声和安德烈的嘶吼声。
睁开眼后,我看到安德烈正冲着一颗小树的底部倾泻着弹雨,将它的根部没入在子弹掀起的尘土中,木屑时而从中横飞而出。
小树承受不住虽然托卡列夫7.62x25mm手枪弹威力较弱,但在不断地冲击下,还是从根部断掉,轰然而倒。
(在我刚刚将枪口指向你的时候,你如果要是逃跑或者还击的话,现在就会像那棵树一样。因为不信任或者不勇敢的人都不配作领袖。而我积攒的私仇,也随着我的嘶吼和刚才畅快淋漓的射击而消散了。)安德烈终于说了句掏着心窝子的话。
(那安娜怎么办?)
(安娜的话,就交给我了。)伴随着安德烈突然绯红的脸颊,我好像听出了一层更深的意思。
大踏着步子向被遗忘了很久的鲍里斯走去,我的余光撇了一眼安德烈。
他目送着我,眼神仍旧很冷,但却泛起了一层异样的光泽。
我摩挲着藏在左手破布下,已有一发子弹入膛的瓦尔特p38手枪,克制不住的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