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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来客(1 / 1)

晚饭后,夏妍被八个丫头带回公寓,秀英则是被外公派来的两个保镖“押解”回家,孝利、申智以及她的朋友们也各自回家不提,饭馆里就留下利特、神童、强仁、希澈、韩庚以及圭贤。

吩咐服务员上好茶水,我拿出脉枕给圭贤诊脉,脉象弱气阳虚,总体来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差的只是静养。

见我收手,利特忙问:“允瑄,小十三怎么样了?”

“只是有些气虚罢了,回头我开个方子给他补补气,安心静养一阵子就成。”我拿起茶壶吸了一口,冲利特摆摆手,“坐吧。”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啊!”从利特紧张的表情中,也能看出superjunior哥十三个的深厚友情。

我斟酌了一会儿,才出声道:“弟兄们,我过段时间得回国待一些日子,之前还有些事情得叮嘱你们几个。”

这次说话的是神童,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大咧咧道:“允瑄,咱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见利特也微微颌首应承,我才缓缓说道:“想来前段时间发生在kmtv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允瑄你也忒不爽利!”我话未说完,就被神童打断了,小胖子斜眼觑着我,“有事你就说事,把气氛搞得这么深沉干嘛?又不是生离死别……哎呀!”

“闭嘴!”强仁见神童打诨,毫不客气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神童在强仁面前还是有些气弱,只得一边摸着自己的脑门,一边小声嘀咕:“本来就是么……”

我愣了愣,拍了拍额头,微微摇头,继而失笑:“我在这里的时候有些人或许还有顾忌,不敢耍什么幺蛾子,怕就怕我回国之后……”

利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道:“允瑄,要怎么做,你吩咐吧。”

我随手从桌上拿了张便笺,写下一个手机号,递给利特:“利特,这个号码是龙山qu区长成章铉的,你收好!有什么你们摆不平的、或者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打电话找他,他一定会帮忙的!”

利特扫了一眼便笺纸:“好,我知道了。”

我一拍手,笑道:“你们都是大忙人,明天还有行程,我就不留你们了,那……大家都散了吧?”

神童弱弱地举手,吞吞吐吐:“允瑄……我……”

我翻了翻白眼,毒舌道:“死胖子,早晚撑死你!”见这丫只是睁大着眼睛,无辜地瞪着我,我无奈了,“去吧去吧,想打包什么自己去厨房拿……”

神童拉着希澈,边往厨房走边回头问道:“允瑄,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帅吗?”

我翻了翻白眼,决定不作理会。见韩庚兀自低着头,只顾着把玩手里的茶杯,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啊?”韩庚先是一惊,回神之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没想什么……”

“你这样不成!”我摇了摇头,看韩庚在韩国打拼得这么艰难,决定稍稍提点一下,“你这个闷葫芦的性子,一定得改!”

韩庚一愣,抬头看着我。

“咱们中国有句俗话,说是会撒娇的孩子才有糖吃,在娱乐圈混也是这样!”我拿起水壶,给利特、强仁和韩庚的杯子里分别续了水,“通告不是别人施舍来的,而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有空的时候不要光顾着一个人窝在练习室里练习,多和虎东哥、在石哥、赫才哥他们吃吃饭、喝喝酒,熟络熟络,有你的好处的!”

利特点头附和道:“是啊,老三,允瑄说得对!”

我说的道理韩庚也不是不知道,他点头又摇头,抬眼看着我,犹豫:“可是……允瑄,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摇头笑道:“我们同在异乡为异客的,这么见外干嘛?也别拜托不拜托的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韩庚是东北人,骨子里就是爽快,不过一个人在异乡打拼久了,压抑久了,不表现出来而已。听我的一番说辞,韩庚也放下了忸捏:“允瑄,我这少小离家的,只有家里的二老放不下……”说着,韩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到我面前的桌上,继续道,“这两年呢我也存了一点钱,不是很多,就想着能不能给妈妈开一个店,也好给她增加一点收入,帮补帮补家用。要是不够的话,就得麻烦你先补上了……”

在我个人看来,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都不叫事儿,当下点头道:“嗯,我应下了,二老那边我会关照的,你在这边安心打拼就好。”

……

把所用人都送走,刚准备关门打烊,却又有人进来了。进来的是一位约莫45岁的中年男人,貌似有些心不在焉,皮鞋上竟然有些许泥点,西裤的挺缝线竟也有些偏歪,领带松松垮垮,胡子貌似也没刮。见到饭馆内的灯光黯淡,他才有些回过神,冲我苦笑了一下:“已经打烊了吗?对不起了,殷医生。”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您是?”我皱眉想了想,有些不敢确定,“徐庆培社长?”

徐庆培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很勉强地挤出笑容:“是我,让殷医生见笑了。”

我实在很是不可思议,眼前这个男人当真是以体面著称,韩国排名第一、世界排名前20名的国际化妆品集团爱茉莉太平洋集团的社长?到底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连自己的形象都无心打理?我有些好奇,轻声问道:“徐社长,您……有事儿?”

“想找个地儿喝一杯……”徐庆培摇了摇头,“既然打烊了,就算了吧。”

“徐社长,既来之则安之嘛。”我微微一笑,“这长夜漫漫的,正好我也无心睡眠,不如一起喝一杯?”

徐庆培一愣,继而点了点头,复又转过身。

我伸手虚引着他落座,才问道:“徐社长,您想喝什么酒?”

徐庆培精神并不在酒上面,漫不经心道:“随便,能醉的就好!”

“那……您稍后?”给徐庆培倒了茶水,又随手从厨房里拿了些现成的下酒菜,去酒库里取了两瓶二十年青花郎酒。我端着酒、菜到客厅,见徐庆培正低着头,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刚给徐庆培的酒杯倒满,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不管不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杯看着我;酒杯是三两的高脚杯,我只得再次给他满上,见他还要一口闷下,忙出声制止道:“徐社长,喝急酒很伤身体的,先吃两口菜?”

徐庆培沉默片刻,突然长叹一口气,也不理会我的劝告,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失笑,微微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上酒。杯中之物纯净透明、微黄、滑润有物,闭目,鼻尖轻轻靠近杯口,嗅之……玄妙之感初探端倪;轻轻啜饮一小口,让酒液回旋与舌苔之上,只觉酒体醇厚、甘冽、回甜、爽净,玄妙非凡。我连着往嘴里夹了几颗花生米,一边咀嚼一边轻笑道:“徐社长,您这种喝酒的方式,可真真是白瞎了我的好酒啊!”

徐庆培仍旧默不作声……

我见状,只得温言劝道:“世间上没有爬不过的山,人生嘛,也是这样,没有越不过的坎儿。您年岁比我长,阅历比我丰富,想来这些道理懂得也比我多……”说道这里我突然住嘴,继而摇头也苦笑:所谓旁观者清,当事者迷,人么,总归是劝别人容易,懂得再多道理,自己遇到却也总还会钻牛角尖,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当下我也不再多言,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继而又开了一瓶酒,给徐庆培和自己分别满上。

徐庆培本来在听着我的说辞,却发现我话到一半突然不说了,然后又苦笑、又干杯、又倒酒的,反而纳闷了:“殷医生……也有烦恼的事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当真也算是见惯了生老病死、贫富有别,于是又抿了一口酒,“记得当初我师父曾经说过,小孩儿生下来为什么会哭,因为他知道来到世界上是要受苦的;老人临终时为什么会笑,是因为知道以后不用再受苦了,才笑着离去。在造化面前,当真是生如草芥,命如蝼蚁!天下熙熙,天下攘攘,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更有的只是为了生存,苍生又有何辜?”

徐庆培点头又摇头,追问:“那……殷医生是为了什么?”

“为情!”不知道今晚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了感触,我和徐庆培颇有些交浅言深的意味,淡淡道,“我很怕!既怕失去,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儿注定此生离不开、放不下;又怕辜负,因为最难消受美人恩……”

“好啊!好一句“最难消受美人恩”!”徐庆培猛地一拍桌子,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追问,“殷医生,这句话有前言后语吗?”

我微微颌首,吟道:“英雄一盏酌江月,最难消受美人恩。纵使今时千日醉,不谙前人一回真。”

徐庆培品味、沉吟、也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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