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王对这个粱耀祖还是颇为欣赏,所以对他的事情多关注了几分,自然也知晓最近京城士子圈里最常谈的话题,便举杯笑问道“听说慎之公子与冯家小姐两情相悦”
粱耀祖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匕匕蛧首发不着痕迹的看了为首的太子殿下一眼,听说那平安公主是圣胞妹景熙公主的嫡女,算起来,还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妹,如果说是与冯家小姐两情相悦,岂不是藐视皇家威严可为了前程毅然否认他与雅儿的感情这么畜生的行为他又做不出来。
粱耀祖徘徊在道德与现实的之间,犹豫许久,正要开口,只听一道酥骨的娇媚声盈盈响起,“泞王爷说的冯家小姐可是冯雅姑娘”
妖姬轻倚在以菲身边,伸手扶住她明显摇摇晃晃的身子。初来时眉眼间的那份不安与谨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迷人的妩媚风情。妖姬又为以菲倒了杯美酒,体贴的递到她手,嘴角勾起不似风尘那般敷衍的暖笑,这女子虽蒙着脸,可这双冷冽霸气又充满煞气的眸子便能认出她是谁来。这一身睥睨天下的威仪气势可不是哪个女子都有的。
知道女子是谁,妖姬便不再忐忑不安,两人虽然相处不久,且还事隔几年,可不知为什么,妖姬对她总能安下心来,总觉得只要有这女子在,能保她平安无事。
妖姬失笑的摇摇头,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依赖信任她,即便是亲眼见过她杀人不眨眼,可总觉得她不是滥杀无辜的坏人。
有以菲撑腰,妖姬也不再拘谨,与泞王说话时,媚眼如丝,妖娆如火,那股勾魂夺魄的魅惑萦绕在身侧,看得泞王欲火焚身。
泞王双目瞪得老大,咽了咽口水,暗自咒骂一声妖精
理了理衣袍,压下心那股邪火,爽朗笑道“怎么妖姬也知道冯家姑娘”
妖姬伸手抚了抚头珠花,宽大的绣袍顺着手臂滑下,露出白嫩纤美的手臂来。随后美目一转,望向席位末尾的粱耀祖,嫣然笑道“冯家小姐和慎之公子的良缘深情可是传遍了帝都,好些姑娘都羡慕不已。慎之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娶得冯雅姑娘那般才情美貌的女子。”
闻言,泞王哈哈大笑,狂妄不羁的道“慎之公子不止好福气,还好运气呢,不止让冯家那个大美人倾心,还得了忘川雷霆王的青睐,将唯一的宝贝女儿都许配给了他,只是不知他有没有这个福气、能享受齐人之福”
五皇子也是爱凑热闹之人,见泞王如此毫无顾忌的言论此事,他也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平安乃是景熙姑姑的亲闺女,父皇亲封的公主,甚至还赐有封地,地位之尊堪六儿。本皇子虽未见其容,可也听闻这个表妹体弱多病,是个娇柔软弱的性子。而冯家小姐,本皇子也亲眼见过,天生丽质,貌婉心娴,且又弹得一手好琴,实属难得。平安乃公主之尊,不能为妾;而以冯家小姐的才情与骄傲,怕也是个不甘心屈居人下的女子。”也兴味盎然的望向粱耀祖,“不知慎之公子是作何打算”
再坐之人齐齐望向粱耀祖,最近雷霆王府平安公主与粱家儿郎以及冯家小姐三人的纠葛是最受人关注的,一些勋贵公子心羡慕不已,无论是雅致美貌的冯雅,还是地位尊贵的公主,只要能娶其一人,他们做梦都要笑醒。可没想到粱耀祖竟走了运,两个女人摆在他面前任他挑选
这是何等荣耀啊
粱耀祖书生傲骨,以前自是不屑靠着雷霆王府来铺锦绣前程,他一直认为自己才华横溢,总有一天能一展宏图,可自从七皇子一事后,他对自己有些不自信。在娶亲一事,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果断坚决的说他此生非雅儿不娶。
粱耀祖犹豫了,皇权至,皇亲为尊,平安公主是当今圣的亲侄女,是太子殿下以及在座两位皇子的亲表妹,即便不亲厚,可为了皇室尊严,如果自己选雅儿弃公主,他们定不会放过自己。
四皇子神色一肃,也开口问道“慎之公子可是想好该如何选择了”身透着股威严,眼底也闪过一道厉光,皇家公主岂是他一个三品官员的儿子能弃的
粱耀祖自然没错过他目光的犀利,身子轻颤,期期艾艾的低声回道“婚姻大事,慎之自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言外之意便是会遵循父母之命娶平安为妻
此话一出,官船的气氛骤然冷冽。肃杀之气席卷而,直袭粱耀祖的面门,吓得他手一抖,酒杯瞬间从手滑落。
等官窑出品的骨瓷酒杯还未落地,听到一声轰然碎响。
以菲手的酒杯掉落在地,杯清酒洒了满地,浓郁酒香四溢。妖姬一惊,试探的轻唤了一声,“姑娘”
以菲懒散的抬眸望她一眼,只觉眼前人影重重叠叠,怎么看都看不清楚,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然后眼前一黑,昏倒在桌。
吓得妖姬都快跳起来了,“姑娘”
妖姬紧张的呼声也吓了太子爷一跳,太子爷收敛凛然煞气,俊脸明显的浮现出担忧,赫然起身,快步走去看了看,当得知她只是醉倒了,顿时松了口大气。也不顾泞王等人震惊而探究的眼神,弯腰抱起以菲,沉着脸快步离去。
在座的人皆是人精,况且殿下眉眼间的温柔与深情毫不掩饰,自是看出些什么来。众人都怔愣的望着渐渐远去的画舫,不敢相信他们暴戾无常的太子殿下也有柔情如水的时刻
太子爷一走,泞王也没了兴致,让管家去买了几个姿色不俗的女子赠给四皇子与五皇子,便让宴会散了。
泞王仰躺在椅子,秀丽的丫鬟用温热的湿帕给他净面,姿态甚是恭敬温顺。
泞王闭着眼,挥手挡开丫鬟手里的湿帕,“用凉水,让本王清醒清醒。”
那丫鬟不敢有一丝耽误,忙换冰凉的帕子轻轻覆盖在他额头。刺骨的凉意袭遍全身,让泞王顿时清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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