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淡笑目送喀云公主和赫连朝尘离开,才转身示意小太监和王府的人把东西搬进屋子里。一边仔细着核对一天下来买的东西,一边盘算着还要准备些什么。
“三小姐,您休息一会,这些奴才来吧。”小太监有点不忍心了,这三小姐一连三天都陪着喀云公主和肃王爷东边西边的跑,买这买那,完全跟二人管家似的,累得不成样子,心气虽高,但皇上交代的规矩一点都没有忘,可也苦了三小姐。
“我一人经手就好,万一出了事情,你们也少了麻烦。”流初摇头,继续把一件一件东西仔细盘点。
肃王府的人都是有苦难言,当然不是因为做奴才的活多才如此,而是都替景流初不平,这府里上上下下早都认定三小姐为王府的女主子,如今三小姐不是王妃也就罢了,还要给王爷的婚事打杂,历来皇家婚礼自有专臣和皇后太后操办,几时会让一个官家小姐,这上面的人啊还真是狠心,如今,这三小姐被喀云公主使来使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有时候就是故意刁难、为难三小姐,可三小姐皇命在身,大多也只是一笑而过。
待一切处理完毕,景流初捂着腰,呼了几口气,把记录好的本子递给王府管家,才算是结束了这一天不是很有用的采购工作。
管家大叔把准备的果茶递给景流初,道:“王爷吩咐给三小姐准备了晚膳,宫里的公公也已经回宫复命去了。”
“好。”流初一笑,一屁股坐在摇椅上,连着三天,每天早起晚归,还得记着规矩,人家不开口让她坐,又这事那事的要她去,她这小身板都快散架子了。赫连朝尘和喀云公主进宫跟皇帝老子用晚膳,她倒是也放了下假,能早点休息。
流初心里骂着赫连朝尘和喀云公主,在摇椅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管家大叔过来请流初吃饭,见王府的婢女无声跟他示意,也不忍叫醒她,让婢女给盖了被子,又安排几人一旁守着。
赫连朝尘回了王府,便听侍卫说景流初还在王府,便加快了脚步,自从父皇指婚,他们二人虽然没有断过联系,却也咫尺天涯,但他却没有像以前再添把火,以前多半是好玩,如今倒是心疼居多。尤其这些日子,见她皮笑肉不笑地在喀云面前,完全顾忌皇家的样子,他倒是更加不忍,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把她扯进来。
见管家迎来,赫连朝尘向里面看了看,问道:“景流初呢?她不是在府里?还在用膳?”
管家一笑,摇头道:“把东西盘点完,便坐在摇椅上,不一会便睡着了,现在还在睡着。”
睡着了?赫连朝尘挑眉,脚步一转便往厢房走去,一进院子,一众下人要请安,赫连朝尘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赫连朝尘走近,见景流初身上盖着两个被子,下人很仔细,都怕被子掉,拉着被角。
“这样睡,明日还能走路吗?”赫连朝尘低声道,就要抱起她,打算抱去床上睡。
“王爷,”管家拉住他,笑道,“您一动,三小姐会醒的。”
赫连朝尘动作一滞,醒了就该走了,摆了摆手,自己便坐在了另一把摇椅上,看着她因疲惫沉睡的脸。
这丫头嗜睡如命,接连几天早起晚归,被人刁难,日日归家基本很快就睡,却不想,原来累成如此模样。
赫连朝尘不忍打扰,也不愿离开,便坐在一侧,翻着书本,时常抬头看看景流初的模样,王府里的人都离的很远伺候,难得看见这么美好的场景,更何况,近段时间,都没有安生过,景三小姐又差点与王爷阴阳相隔,怎能不惋惜?!
管家大叔看过来,心里温暖,哪怕是这种纷乱得时刻,也难得看见岁月静好之美。
流初这一觉睡得很沉,若不是阿故让铁木和山立来王府接景流初,怕也只会因为姿势不对而醒过来。
铁木和山立避而不见赫连朝尘发射的冷刀子,笔直地立在门外等着景流初用膳。
流初扭了扭犯僵的脖子,虽然没睡醒,但也舒服不少,见王府的人已经把膳食准备好,自己又饿着,便也不客气。
“可有何东西需要本王给你准备?”赫连朝尘递给她一条手帕,让她擦嘴,问道。
“王爷搞错对象了吧?”流初从碗里抬头,“这词儿应该是臣女问您才是,王爷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臣女准备?”
你结婚,我准备个毛线?!
赫连朝尘原本是想问她想要什么东西,谁成想她会错意,懒得解释,只好一旁生闷气。
流初也不理会这位爷的神经,想了想,说道:“采购的东西,其实也差不离了,再来,想必也是些特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距离王爷大喜之日,也没有多少时日,明日我进宫禀明皇上之后,想必要来王府布置安排,王爷有什么喜欢的或者忌讳的,要提醒我。”
赫连朝尘只当听不到她这些他不在意的话,倒是景流初的态度,让他摸不透,莫非他成亲,她果真不会介意半点?!想到此处,更是有些恼怒,完全没有要理会景流初的意思。
流初上下打量赫连朝尘,这厮装听不见,也不理人是几个意思?!这气又从何而来?合着,她这费力不讨好的工作,是自讨没趣!?
“管家大叔,明日您去一趟驿站问些公主的喜恶,还有西和的习俗之类,要布置王府,自然也要得到新娘子的欢心才是。”流初吃得差不多,也懒得理赫连朝尘的冷气,跟管家大叔说道。
说完便也不想同赫连朝尘废话,最近倒是越发看他不顺眼,但到底是因为何事,也找不出什么缘由来。跟所有人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王府。
“本王找你还有事。”赫连朝尘看着她的步子已经出了门,便慢悠悠地说道。
流初翻了个白眼,铁木和山立装作看不见小姐嘴型,忍着笑,立在一旁。
流初假笑地眯着眼看着赫连朝尘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霓虹是不是不见了?”赫连朝尘知道一般的话题自是留不住她。
流初面色一变,他自是早就能知道霓虹不在沧笙楼里,如今这么一说,莫非他有消息?!几步走到赫连朝尘身边坐下,极为严肃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管家见主子有话谈,便让下人退下,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