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换了干净的衣服,站在船上,看着船已经靠岸,便自己下了船,立在一侧,等候长公主发落。
“来人。”思雅公主看了看她,转身吩咐道,“把景流初关起来,听候发落。”
“这样的事,不必让贵国皇帝费心。”喀云公主嘴角微扬,但马上收了起来,变脸之快,让流初觉得不给她颁奖都对不起她这么好的女演员了。
“喀云公主不必为她求情,您既是客人,也是西和国的使臣,代表的是西和国,”思雅公主没有松口,“景流初是我朝大臣之女,冒犯公主,也就是伤了两国和气,自然要交由父皇处理。”
喀云公主本来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听到思雅公主如此,她心里自是乐意有人替她教训她,至于生死,那是别人的事,对她越没有威胁越好。
“臣女有一事相求。”流初看着思雅公主,“恳求公主让人把民女的奴婢送回府。”
“景流初,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思雅公主眼神淡淡,说完示意人把流初带下去。
景流初没有被五花大绑,思雅公主还是让她很体面的被带走关进了宫中的地牢里。
思雅公主一路无话,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主。”贴身的嬷嬷看着长公主如此,“公主大可不必如此,您是我朝的长公主,如何处事,不必在意旁人。”
“嬷嬷,”思雅缓缓睁开眼睛,“您看着我长大,自是了解这皇家的不得已,我虽不是小时候那个只会躲起来哭的小孩子,但也不得不顾忌我皇家的脸面,我何尝不羡慕景流初的敢做敢为,但我不可以。”
“公主心慈。”嬷嬷眼中流露心疼,皇家的儿女,在夹缝中生存,其中冷暖又岂是旁人能了解的。
“您是疼我,自是说我心慈,我若真是心慈之人,那么就会保着景流初,免她牢狱之苦,”思雅公主苦笑了一下,“我也不过是更自私一些罢了,谈何善良呢?!”
“可公主没有把她交给西和国,又关在宫里的地牢,”嬷嬷又怎么不了解长公主,“她犯错必然逃不过,那是她的劫,公主这样已经是救了她,之后如何,便是她的命了。”
“不知道三皇兄有没有法子了。”思雅自言自语说完,便又闭了眼睛。
就在众人想着如何救流初的办法的时候,紧跟着流初入狱的消息传来,老宅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绿影被长公主的人送了回来。
“老夫人。”听到流初入狱,景老夫子脚步不稳,由着阿青扶着坐下。
“老夫人。”铁木心里急,面上不敢显出,“我这就去打探消息,尽快回来禀报。”
“你们都去吧。”老夫人看着两个流初的侍卫,点头,想到什么又叫住他们,“先去趟肃王府。”
“是。”铁木点头,就算老夫人不说,他们也要先去一趟肃王府,他们不便跟着小姐,可是赫连朝尘可是给小姐安排了好几个暗卫,他们自然清楚始末。
赫连朝尘刚进宫不久,就听到长公主已经回来了,他坐在思雅公主的书房翻着书,心里自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过。
思雅公主刚进门,就听见宫里的人回禀肃王在书房等着,面色一缓和,这个皇兄倒是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以前可不见得如此过,这个景三小姐倒是让皇兄如此挂心。
“皇兄来皇妹这里是喝茶吗?”思雅进门,看着赫连朝尘一笑,“还是来责问皇妹要人来了?”
“本王来看看皇妹还不成,”赫连朝尘一笑,“怕皇妹受了委屈。”
“怕是皇兄来询问别人的委屈吧。”长公主一笑,坐在桌边,“皇妹这门还没进,就被兴师问罪。”
赫连朝尘还没说话,就看见阿敢出现在了门口,表情严峻。
长公主看到了阿敢也不生气,示意他们随意。
阿敢附在赫连朝尘的耳旁,说了几句,便感受到了自家王爷的冷气。
思雅公主这边还没来得及琢磨赫连朝尘的脸色,便看见嬷嬷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心里一惊,嬷嬷是去送景流初入狱的,脸色如此,难道景流初那里有变故?
“皇兄,你现在去也来不及,反而可能会给她添了麻烦。”见赫连朝尘起身要走,叫住他。
嬷嬷来到公主身边,见公主没有表态,直接回禀道,“老奴刚送景三小姐进了地牢,便遇见了皇后娘娘,娘娘询问了几句,便命人打景三小姐二十板子。”
赫连朝尘手已经握成拳头,没想到皇后动作这么快,皇妹说得对,就算他现在赶到地牢,这二十板子也已经打完了。
“皇兄想必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对策。”思雅公主看着赫连朝尘已经冷静下来,舒了口气。
“皇妹不是打算去禀报父皇,治景流初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吗?”赫连朝尘看着思雅公主。
“皇妹换了宫装便会去找父皇,”思雅点头,“想必皇额娘不会再多做什么,而且,她早晚也会受些皮肉之苦。”
“皇妹不用担心,那丫头骨头硬得狠。”赫连朝尘说完,起身,他该做点正事去了,不然那丫头可不会只挨二十板子。
“皇兄。”看着赫连朝尘的背影,思雅公主眼神深意不明,“你以前可不是这般沉不住气。”
赫连朝尘脚步微停,淡笑:“我现在依然沉得住气。”
思雅公主微微一笑,看着他们主仆二人离开。
“嬷嬷,准备梳洗。”思雅公主起身道,景流初的命有多硬她不知道,只是她突然很期待她的以后。
“王爷。”阿敢见赫连朝尘往地牢的方向走,不由担心王爷会不会直接进去把景三小姐带走,虽然这也挺符合王爷的脾气。
“你去趟老宅,请老夫人过来。”赫连朝尘思绪一直不停,边走边说,“请她直接来找父皇请罪。”
“是。”领命,阿敢迅速离开。
赫连朝尘一点也不担心老夫人会不懂他的意思,又在脑中把接下来的事想完,脚步便加快,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多在意牢里哪个天天惹祸的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