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平静后，他问：“他们为什么要帮我？”
“那是我妈的嘱托，你有事，她不会见死不救。他们也是为我妈鸣不平，一笔钱能散了你和黄香玉的孽缘，算是解他们心头之恨。”
是解她的心头之恨。
苏善笙动了动唇，最终没说什么。
他无情无义，她却有情有义。
却红颜薄命，生死两相隔，他连声对不起都没有机会说……
不禁又掩面哽咽出声。
他这个样子让苏小妖很不好受，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你别这样了，到底同不同意。”
苏善笙压抑着心底的波涛汹涌，沉沉回了一声，“好。”
他也想一身骨气地拒绝，可他没得选择了。
“想来这些年，你们母女总算过得不算太差，不然我心里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苏小妖冷哼一声。
她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拿血汗和命挣来的。
沉默间，黄香玉进来了，提了一袋子水果，看见她，脸就拉下来了。
对苏善笙，她也没好脸色。
她要在他把一切变卖，事情彻底无法收拾之前，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她名下。
她刚把离婚协议拿出来叫他签，他撕了就走，转眼就开车出去过给人家，偏偏还出了车祸，车也毁了。
她心头窝的火，真是无处可发。
“终于醒了，不然我还以为你就这么迫不急待地下去见你的老相好呢。我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男人，好好的家业守不住，害得妻女跟你倒霉，开个车都能翻沟里。我早叫你不要卖，不要卖，好了，人躺医院里了，车也拖报废厂里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苏善笙看了一眼脸色沉沉的苏小妖，厉喝住她，却因为身体虚弱，那声叫喝毫无威慑力。
黄香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说错了吗？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你，苏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样落魄颓败的苏善笙。”女孩的声音清脆，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她冷眼看着黄香玉，“你想要房子和苏家最后所有的家产？”
黄香玉警醒地看着她，以为她要跟她抢，马上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在苏家做牛做马快二十年，这些都是我应得的，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
“听说你拟了离婚协议书？”她语气幽幽。
“是又怎样！反正过不下去了，早分早痛快，省得天天对着大眼瞪小眼，谁看谁都不顺眼。”
“讲了半天，你终于讲对一句话。”
黄香玉吃惊地看着她，她居然不反对，转念一想，又怕她是只想把她赶走，马上说：“离是必须离的，但是房子和财产我也是必须要的。”
“就如你的意，明天把字签了，离了吧。”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善笙，他沉沉地点了个头，她马上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连掩饰的功夫都懒得做。
她的这副吃相难看的嘴脸，苏小妖一眼都不想看。
苏善笙彻底寒了心。
二十年夫妻，到头来，只剩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