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云隐山庄安围困仇家至难断福祸

“石大哥!石大哥!……”也不知过了多久,石惊云恍惚间只闻得耳畔娇喊连连,他听得出是冷月婵的声音,想要答复她,但四肢百骸竟没有丝毫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各处还有种难以言喻的疼痛、灼热之感,他的生命似已消之待尽,已经到了尽头了。

“石大哥!”冷月婵几近哀号的声音又在他耳畔响起,“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若是出了事月婵可怎么办?”忽然,一滴冰凉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但马上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热,更热。

石惊云知道那是她的眼泪,心中不禁一酸:“冷姑娘,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的。”他心中千遍万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但喉头却不能发出丝毫声音。

“他永远也不会醒来了!”另一个庄严的女子声音在不远处悠悠飘来。

冷月婵一惊,道:“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那声音中似藏着许多怨气,“我花了十多年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培育出这么一条‘火金乌’,居然让这小子捡了便宜,可他内功根底实在太差,根本无法抵抗‘火金乌’的奇热。哈哈!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火金乌’毒质侵入他全身,那时他可就变成了大宝贝了!我吸了他的血,神功必定大成!”她见石惊云食了“火金乌”便通体发热,没有丝毫反抗,料想他功力定然很差,不禁又恼又恨。她却不知眼前这个便是在不久之前名动江湖,如今能控制半个江湖的玄天门门主石惊云。

在她说完后,一群女子的声音随后附和着道:“圣女万福,神功必定大成!”

石惊云全身虽不能动弹,但神智已然清醒,心道:“那条小虫叫‘火金乌’吗?嗯!‘金乌’乃太阳之意,此名真是名副其实!”他亲身感受到“火金乌”的热,心想最热的天气也不决计不会有如那“火金乌”般的热度。待他听得一群女子口口声声喊什么“圣女”,就又想到了乐媚云,心中起疑:“听这声音明明是个中年女子,决计不会是媚云,何况若是媚云就不会对我这样了,必定会想法子救我。什么地方又出了一个圣女啊?这里又是哪里呢?”他全身上下只能感觉到热,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自己似乎是躺在什么地方,但躺在什么东西上他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出。

冷月婵哭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石大哥的!”她话音坚决异常,石惊云听在耳中不禁热泪盈眶,只是他此刻全身有如炭火,泪水还没流下就已经被这热力蒸干了。

“凭你?”那圣女冷笑道:“我云隐庄内随便一个丫鬟的武功都比你强,你还想保护这个死人吗?哈哈哈哈!”她大笑几声后,脚步逐渐远去,不久就再无任何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冷月婵悠悠叹了口气,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难道……难道真的永远也不会醒了吗?”她语音之中大是悲戚、伤感之情。

石惊云心中思量:“云隐庄?这名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就连她养的‘火金乌’我也是生平头一次听说。冷姑娘怎么也被她们抓来了呢?我……我竟昏迷了三天了吗?”

原来,那日冷月婵在雪地上追一只山兔,没想那山兔居然狡猾得紧,竟然带着她渐行渐远,不知不觉已经离山洞好几十里路了,她追到一个断崖边才终于将那山兔制服,本来要准备回去烤兔肉,却意外发现断崖崖壁上生着一朵雪莲,这雪莲也生得奇怪,比普通雪莲要大上一倍有余,光鲜异常。

天山之上雪莲甚多,冷月婵自幼就培植雪莲,自然知道它对内伤的神效,心中不禁大喜:“这朵雪莲开得如此好,药性也必定其佳,石大哥的伤说不定还要靠它!”

念及此,那还能等什么?忙走到崖边看看能不能依附着什么爬下去,可是这崖壁居然笔直而下,一看即知是极难攀爬的。冷月婵又去山林中将枯树的树皮刮下,再一条条结成绳,足足弄了两个时辰才弄好,又忙着爬下去摘雪莲,好在雪莲长得离崖顶近,她轻功又不错,这上面倒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冷月婵摘到雪莲后心中高兴万分,一想到石惊云吃了雪莲伤势会大好,就恨不得马上飞回山洞中去。

她一到山洞口,便叫道:“石大哥!你看我给你摘什么回来了?”她甚是高兴,一蹲避开积雪便进入洞中,但见洞中没有半个人影,火堆早已熄灭,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没人添柴而熄灭的缘故。

她心中大惊:“难道空海心这个魔头找到了石大哥?”想到这里,匆忙将雪莲塞入怀中跑了出去。她心中虽怀疑石惊云是被空海心抓到,但终究还是要找一找。

她一面找一面呼喊,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不久,她发现雪地中竟然有一大片地空地焦黄,四周积雪也化了不少,还有两个女子在远处行走,她们肩上各有两根竹竿,竹竿上还抬着一个东西。冷月婵和她们相隔甚远,但居高临下,隐约看出那两个女子抬着的是一个男子,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石惊云。

她一声娇喝,拔出身上软剑展开轻功便向那两个女子攻去,到得近了,看那两个女子抬着的果然是石惊云,只是他脸红得犹如炭火,就像有火在他周身慢慢燃烧,还以为是这两个女子搞的鬼,手中长剑丝毫不留余地,一招“雪里千军”攻来,长剑直削二女肩头!

那两个女子闻风转头一看,不暇细想,下意识丢下石惊云倒退两步,险险避过这削肩之难。冷月婵此招正是要那两个女子丢下石惊云,眼见石惊云落地,双足点地忙飞身上前接住他的身子。谁知,她一接触到石惊云的身体时,手就如同被岩浆灼伤了一般,迅速失去知觉,剑也拿不稳了,“哧”的一声没入了雪地之中,人竟还铿锵跌倒了!

那两个女子见此情形也不多说,上前就点了冷月婵的穴道。冷月婵双手兀自还像被岩浆灼伤了一般疼痛,要穴又在顷刻间被制,自然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

她看了看那两个女子,她们年纪在二十岁上下,一个青衫一个黄衫,长得都还算清秀。

那青衫女子看了看冷月婵,道:“你是什么人?干吗偷袭我们?”

冷月婵正要答话,那黄衫女子却抢道:“这还用问吗?姐姐,我看这小子长得不错,他们说不定是私奔到这儿来的,我们抓了她的情郎她自然要舍命救下了!”说着就咯咯娇笑起来了。

冷月婵听了这两姐妹胡说八道,不禁怒火上涌,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何况自己和这两个女子本就不相识,也用不着解释。

只听那青衫女子道:“珊妹,别胡说!把她带回去一并交给夫人就是了!”

说着两个女子又架起了石惊云,却是解开了冷月婵的足下穴道,令其可以行走,便绑着她的双手带着往前走。

一路上,那两个女子不说一句话,只是往前走,冷月婵心道:“她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呢?石大哥也不知被她们下了什么毒,全身像火一样烫!”她走在离石惊云不远处,只觉从石惊云周身都散发出热气,大冬天白雪纷扬,但她竟然已香汗淋漓,而且他们走的路雪或多或少都化开了,足见石惊云身体之热。她不知这是由于石惊云吞了“火金乌”招的祸,心中疑怨更胜。

她每走几步就像石惊云看一眼,但见他脸色如火,双目却是紧闭着的,根本就没有动过,又想:“全身都烧成这样了,会不会已经……”想到此,忙摇了摇头,反驳道:“石大哥武功高强,没这么容易死的!”可一想到他本就有重伤在身,此刻再受一点点伤也是性命攸关的事,心中就一阵难过。

走了约一个时辰,他们忽然来到一个大山谷,谷的中央竟然有一座偌大的庄园,冷月婵随两个女子来到这个的庄子内,这庄名叫“云隐庄”,修筑极其华贵,建得也很雅致,只是竟然在这荒凉的雪地山谷之中,不免有些令人疑心。

那两个女子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院子内,先将石惊云放下后,又点了冷月婵的穴道,低头走入了前方的大厅中。

一时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闻得细细微风之声。过了约一柱香时间后,忽听得厅内一个女子的声音暴喝道:“你们说什么?‘火金乌’怎么了?被人给吞了?你们是干什么的?”随后屋内再无动静,冷月婵隐约听见有低低的哭声,心中不禁好笑:“一定是给那女人骂哭了!活该!”她心中记恨那黄衫女子说自己和石惊云是私奔来到这里,辱了她的清白,所以此刻见她吃了苦头反而幸灾乐祸。

又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女子红着眼圈走了出来,什么也没有说,先解开冷月婵的足下穴道,然后架着石惊云就走。又走了一会儿,她们来到了一个类似柴房的地方,那两个女子首先将石惊云丢了进去,然后就把冷月婵也推了进去,再上了锁,什么也没有交代就走了。

冷月婵上下打量了那房屋,房门前有一个大大的窗户,阳光因此倒也充裕,但却是由铁造的,冷月婵说什么也弄不开。她看了看石惊云,却不敢再靠近他的身子,生怕再给烫伤了,心道:“她们把我们关在这里做什么?石大哥又中了什么毒?”

如此一直待到了晚上,抓她来的那黄衫女子才来到,从窗户外递来了饭菜,倒也还不恶,冷月婵一见有人,不禁大叫道:“你们把我们关在这里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可那黄衫女子居然充耳不闻,送完饭菜就走了。那黄衫女子在雪地上伶牙俐齿的,此刻居然不发一语,想是那厅中之人对她的处罚甚重,心中烦恼吧。

冷月婵心中烦恼,看了看石惊云,叫道:“石大哥,吃饭了!”可石惊云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动,她心中蓦然一惊,也顾不得许多,忙上前探他鼻息,好在还有气息,心中先舒了口气,寻思着该不该吃她们送来的东西,吃吧又怕饭菜中有毒,但若不吃肚子又饿得紧了,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反正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要死就死吧!”想着端起饭碗就吃,没想味道居然还不错。

如此过了一天,第二日也是如此,一到时间那黄衫女子便会来送饭菜,但无论冷月婵问什么总是不发一语,有时她寂寞得慌了,便坐在石惊云身旁和他说说话,那时石惊云身子已经不再如开始那么烫,冷月婵虽还不能碰他,但坐在他身边却也不感那么热了。

待得第三日,她心想石惊云三日来连动都没有动,心中不禁害怕他会就此抛下她而去,心中伤心不已,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希望能把他叫醒,谁知在此时居然听那中年女子说什么他永远也不会醒,心中自然更是伤心了。

冷月婵轻声道:“其实我根本就不希望你死,我,我宁可自己死了都好,也不希望你死……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心中就涌出一阵亲切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你不要丢下月婵,你说过要帮我的,你不能现在死啊!”她和石惊云相处的时间着实不短,此番话乃是她的肺腑之言,决无半句虚假。

石惊云此刻已然清醒,只是不能动弹,听得心上人在自己耳边温言软语,一颗心早就不知飞上哪儿去了。

冷月婵忽然惊喜地道:“石大哥,你知道吗?我给你采了一朵雪莲,也不知道对你的伤有没有用处,但吃了总比没吃好吧!”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朵红色的雪莲花,虽已经摘下几天了,但却依旧红艳欲滴。

冷月婵将花瓣一片片撕下再小心塞入石惊云口中,石惊云虽不能咀嚼吞咽,但口腔中热力甚强,花瓣入口后竟然化成了水,他仰天躺在一堆稻草之上,如此一来,雪莲入口化成汁液后就直接流入了他的腹中。

这雪莲冰寒异常,石惊云吃下后感觉神智更清醒了,腹中火烧之感也渐渐去了一些,但四肢百骸仍旧没有丝毫力气,也不能说话。

冷月婵喂完之后,只见他脸色稍有好转,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不禁一声长叹。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空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冷月婵听得出,这是那个“圣女”的声音,又听其叫什么空先生,疑心可能是空海心,不由集中精神细听。

一个声音笑道:“十几年前江夫人的一番大恩尚未报答,如今来此只是探望故人罢了。”冷月婵听后花容失色,这个正是空海心的声音!

那圣女江夫人道:“他已经离开云隐庄十几年了,这里没有你的故人。”她语音中悲切之意甚多。

冷月婵心道:“那个‘他’是谁?多半是这江夫人的丈夫了,她竟然和空海心相识,我们难道真是在劫难逃?”想着不禁向后看了看石惊云,见他仍旧没有动弹分毫,不禁又叹了口气。

此时,空海心又道:“江夫人在几天前是否抓了一男一女?”

江夫人笑道:“莫非那两个小贼就是你空先生所说的故人?”

空海心气愤地道:“没错!这一男一女曾令我吃了大亏,我决计不会饶过他们!尤其是这个男的!”

江夫人笑了笑,道:“那男的已经死了,至于女的,我伏云教的规矩想必空先生知道。”

他们一番对话石惊云也在细听,此刻听那江夫人提到“伏云教”,心中大惊:“照这样看来,这江夫人乃是伏云教圣女?不对!如今的圣女应当是媚云,那她,她是谁?”他心中回想,由于圣女在教中神圣之极,故而伏云教教中有一规矩是,不可随意杀害女子。伏云教似乎还有规矩,教中圣女出嫁后她的夫君即便成了这一教之主,心中蓦然大惊:“师叔既然称她是什么江夫人,那她就是伏云教的教主夫人,如今的教主姓江。”

空海心听了江夫人的一番话后,呆了半晌,后忙道:“我不信!那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江夫人沉吟了一会儿,道:“念在天哥当年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看看那小子的尸体。”她想一般人抵抗“火金乌”的奇热,最多三天之后就会身亡了,是以说“尸体”而不说“人”。

石惊云心道:“这个天哥多半就是江夫人的丈夫了,江?天?江霸天!”他想了想又忙反驳道:“江霸天二十几年造福武林,又怎会是伏云教的教主?伏云教野心甚大,他又怎会是那教主?何况当时在慕剑堂中他也中了毒啊!”

不久,冷月婵果然看见那江夫人带着空海心走来,她心中惧怕空海心,忙跑到石惊云身边,一脸惶恐。

那江夫人带空海心走到大窗户旁,笑道:“空先生请看,是不是他们两个?”

空海心睁大了双眼,在石惊云的“尸体”上上下打量,不肯遗漏任何可疑之处,石惊云当时是仰天躺着,他只能看到一半的脸,何况此刻石惊云脸就如火一样红,他看着虽然有些像,但心中也老不大相信,在眼光瞟向冷月婵时,心中寻思:“这小子为了这姓冷的丫头连命都不要,现下这丫头在这里,他多半也不会是假的了。但看他那样子,脸弄得像炭一样红,怎么像是死了?我看倒像是练功走火入魔,未必就一定死了。”

江夫人似乎是发现了空海心心中的疑虑,笑道:“他吃了我一味很特别的毒药,周身就像火一样红,一时也难以散去。”这“火金乌”乃是伏云教的不传之秘,故她说石惊云吃了自己一味毒药,生怕空海心知道这“火金乌”的奇效会对自己不利。

空海心慢慢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老夫的一口怨气也就算出了,就此告辞。”说完他向上一跃,再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就此离去隐没在远处。

江夫人看了看空海心远去的方向,忽然转头看着冷月婵,厉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深知空海心的实力,能够成为这个高手的敌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冷月婵一惊,道:“我,我是天山派的冷月婵,他,他只是一个客栈里的小二……”心中想道:“这也不是撒谎,我的确天山派的,他曾经也是个小二。”她心中盘算已久,知道自己曾使了天山剑法,自己的身份是瞒不住的,不如索性直说,而石惊云的身份却一定要帮忙瞒一下,否则要是不巧这江夫人又是玄天门的敌人,石惊云就真别想活了,何况适才见她和空海心是旧识,她还能不帮他隐瞒吗?

谁知那江夫人听后先是一怔,后问道:“你就是冷月婵?”语音倒和蔼了几分。

冷月婵点点头,对她的话莫名其妙。

那江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长得果然不错。”竟对石惊云的身份也不加怀疑,其实她心中已然猜到了一些,她听闻石惊云的事迹,知道玄天门门主石惊云喜欢冷月婵,想来空海心必定是要以冷月婵的性命要挟石惊云将门主之位相让,所以才会追到这里来。如此一想,对冷月婵的话就不怀疑了,轻声对身旁的丫鬟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江夫人身边的丫鬟竟然拿来许多酒菜递进来,冷月婵莫名其妙地接过后,那丫鬟躬身行礼道:“冷姑娘慢用,以前实在是怠慢姑娘了。”言语竟然十分客气。

冷月婵不解地看了看这些酒菜,吓了一跳,这次她递进来的居然是熊掌、鱼翅等珍奇菜肴,完全是款待上宾的东西,比之前几天实有天壤之别,不禁更纳闷了。

那丫鬟见冷月婵没有什么话说便悄悄走了。冷月婵兀自还在梦中,喃喃道:“她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这顿饭难道是送行饭吗?她,她终于要杀我了?”

石惊云躺在地上于冷月婵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想道:“我说过要保护冷姑娘,此刻她身处危险之地我竟然束手无策?不行!我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救冷姑娘!”想到此处,心念一动:“《玄武真经》中运气这一篇不知可不可以解我的毒。”

想着便逐步回忆《玄武真经》中的经脉图,但觉一股暖流顺着经脉自孔最而至大渊,随心迂回曲折地流过各经脉,逐步流至丹田而止。他试了这一次后,心中大喜,料想如此一定可以重新行动如初,于是照着图样一遍遍存想,心中更无他想。

冷月婵看着石惊云,只觉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蓝,变幻不定,心中不禁害怕起来。此刻太阳早已西落,整个屋子黑漆漆的,远远的微光映射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恐怖。

忽然,她身侧的门“咯”地一声轻响,不久门竟然缓缓开了!

冷月婵大惊失色,忙向前一掌!这一掌是大惊之下乱打的,根本毫无准头,只听“啪”地一声,冷月婵肩头受了一掌,身子猝然飞了出去,而她的掌力打在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身上,那人居然连动都没有动,“嘿嘿”冷笑了两声。

冷月婵听了他的笑声,大惊道:“空……空海心!”

来人正是空海心,十七年前他偕同妻儿同去西域边境,却不巧遇到了大仇家,他受仇家追杀,身上又中了奇毒,本是决无幸免,幸得云隐庄庄主,也就是如今的江夫人的丈夫相救才捡回了一条命。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可这江庄主竟然不图他的报答,他空海心一生哪受过人的恩惠?况且还是这救命之恩?于是空海心一直记在心中,是以对江夫人颇为忌惮。

如今,空海心在白天碍于江夫人的面子,不好直接来查证石惊云的死,况且他想要的不仅是石惊云的命,还有他手上的掌门指环,这就更不好直接和江夫人明言,于是晚上潜入云隐庄来盗取,他功力高强,区区一个云隐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心中只记挂着石惊云手上的掌门指环。

空海心没有管冷月婵,对着石惊云道:“老夫可不相信你这么容易就死了,除非……”

冷月婵见他举起右掌,手掌顷刻间变红,她认得这是玄天门的“飞云掌”,苦奈自己已经被他打伤,根本无法救石惊云,再者说,就算她没有受伤,也决没有这个能耐可以救下石惊云。

只见空海心一掌而下,冷月婵顿时感觉空气流速增加,知道这是他全力击出的一掌,石惊云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在,是无论如何也抵受不住的,一时不忍看他死去的惨状,轻轻闭上了眼睛。

“啪”地一声大响自石惊云处响起,冷月婵知道空海心已经得手,心中伤感,泪水不禁盈盈落下。

忽然,“噌”地一声,接着又是“啪”地双掌交击之声,冷月婵迅速张开眼睛,但见石惊云迅速飞身过来拉着自己,道:“快走!”声音中气甚足,根本不似受伤。

原来,当时石惊云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听得冷月婵受伤心中大乱,顿时内息走岔,他吞食的“火金乌”在腹内化作一股暖流,迅速于周身到处游走。日前冷月婵曾给他服食了雪莲,这雪莲恰好是阴寒之物,石惊云当时正好在运功令其相容,哪知在此关键时刻内息走岔,体内寒热交错顿时到处游走,难过之极,空海心这一掌就正好打在他膻中穴上。那膻中穴乃人身气海,空海心欲至他于死地因而掌力奇劲,时刻又凑巧之极,一掌击到,刚好将他八阴经脉与八阳经脉中的内息归入正道,水乳交融,不但没有打死他,反令他迅速吸收两件奇物的药性,功力顷刻大增,他一口喷出了体内郁积的瘀血,忙跳起来和空海心对了一掌便即带着冷月婵离开。

空海心还不明为什么,石惊云就带着冷月婵飞身而出了,要是他知道自己这一掌是帮石惊云度过难关,非气得自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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