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难不成我还会关心蓝家三少?”宫蔷柳心虚,不过却面不改色,撒谎撒得多了,也顺溜起来了。
薄少笑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笑得挺奇怪的,也不给她答案,仿佛看着什么好戏一样。
“我先回绝情阁了。”宫蔷柳觉得这个薄少跟九千岁有得一拼,都是那种深不可测类型的。
跟这种人交往最是可怕了,永远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宫蔷柳回到了绝情阁,这是她比新婚夜还要难熬的一个晚上,林潼在这青绝府中布下天罗地网,为的只是瓮中捉鳖,他要针对人其实是蓝家三少?而三少今日给自己传书,林潼就有动作了,林潼他早就听到了风声?
沙漏里的沙一点点地落下,宫蔷柳时不时地看看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这个夜,注定是个不平的夜。
“王妃,已经戌时了。”欧倩泠适时地提醒道,她觉得王妃是在担心大人的安危,所以特地提醒了一下大人出发的时辰。
宫蔷柳如梦初醒:“哦,大人也已经出城了。”到东方阙要一个半时辰,不知道他此番前行三少是否凶多吉少,昨晚不是还跟他争锋相对么。这会怎么这么善变了,宫蔷柳劝说自己,只是因为害怕他把给自己解毒的事情抖出来!对,就是酱紫!
宫蔷柳洗漱好躺在了床上,但是她其实根本睡不着,蜡烛点着,以便她时时可以看着沙漏时辰。
等到了丑时,宫蔷柳却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外面层层侍卫把守,就连那个薄少也悠然自得地躺在树上,罩了一件厚重的披风抵挡着深秋夜里的寒气。
瓦片上突然有了声响,来了?宫蔷柳听到侍卫喊了声“有刺客!”紧接着她就看到薄少犹如天外飞仙跃向屋檐,他弹跳在连绵屋檐之上,他负手背后执着一支长箫,除此没有任何的武器。
宫蔷柳跑出了绝情隔,看着薄少黑衣人在那屋檐之上追逐,一个如闪电,一个如风,却是谁也不落下风。
薄少终于劫住了黑衣人,他抚了抚鬓前垂下的青丝,清淡的眸子看向那人,淡漠地道:“你是何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隔得太远,宫蔷柳只看到那银色鬼面面具在夜下闪烁着莹莹色泽,他身形跟三少很像,但却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三少?
“我乃蓝家三少。”
“蓝家三少?”薄少倾了倾嘴角,长箫指向他:“你来青绝府做什么?那户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可都是你劫持的?”
宫蔷柳看了看周身,那些侍卫们严正以待,她悄悄地从他们当中溜了出去,她直接朝着勤洗院方向跑去。
屋檐上的人不是三少,不是三少的声音!也许是三少的属下使用的声东击西之计!
夜色茫茫,宫蔷柳一袭水蓝色长裙穿梭在各大阁楼之中,勤洗院,她要去勤洗院!
勤洗院的后院假山
一袭黑衣鬼面人在那似乎等候多时,他长身玉立,黑色的衣融入了那凄冷的夜色,看起来似乎显得有些冷漠。
宫蔷柳拨开竹叶,她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三少,也许是那下毒之人的陷阱呢?对方既然知道给自己下合欢散,那也极有可能知道三少就是给她的解毒之人!所以她一不小心行差步错就会难以翻身,还是需要小心行事的好。
她拿出了三少的血色玉佩,她想了想将那玉佩丢向黑衣人,黑衣人行动灵敏,转过身一把握住了那玉佩!他看了看玉佩,然后将玉佩给收了起来。
宫蔷柳晕了,怎么也不说句话,那她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三少?算了,再看看情况,不要轻易落入了有心人的陷阱!
那黑衣鬼面人左顾右盼,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宫蔷柳,他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有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的悉簌声!
宫蔷柳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跟铜陵那么大,那个手握长剑的男子,拥有着魅惑天下颜的男人不正是九千岁么?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啊?天呐,要是她刚才跑过去跟这个黑衣人相会,那她岂不是会死得很惨?若是他治她一个半夜偷人的罪名,那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宫蔷柳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黑衣人转过身,他看到林潼凶狠的一剑朝着他脑袋劈了过来,直觉地用手中佩剑挡住了他的一剑!
吭----
两剑相交,发出一声触目惊心的碰撞声!
黑衣人想来也是有些伸手的,他长剑劈去,横扫林潼的喉咙。
林潼一个下腰,穿过他的身后,他站在那里,长剑朝下,等待着黑衣人的再次出手。
黑衣人飞身刺去,林潼手中宝剑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空气中只听到长剑破空的声音。
那黑衣人一下子被刺了二十几剑,浑身血肉崩裂,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口中狂吐鲜血。
宫蔷柳猫着身子,她怕自己稍微一动,就会被林潼给发现……
可是……
“汪汪!”宫蔷柳身后突然发出了白狐狸的吼叫,宫蔷柳惊骇之下,却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林潼手中宝剑染上了鲜血,还在滴血,一滴滴地垂在那树叶上,发出哒哒的惊魂之音,他那魔魅低音穿过空气传到了宫蔷柳的耳中:“还不给本座滚出来?”
宫蔷柳颤颤巍巍地从竹林后走了出去,站在他的身后:“大人,是我。”
林潼的长剑投掷在她面前,剑身晃动,吓得宫蔷柳花容失色,那剑离她的脚趾头不过一寸之远,要是他剑走偏锋,她的双脚得废掉。
“你来这里做什么?”林潼转过身,白得诡异的脸忽明忽灭,笼着那一层夜色,身上的温度看起来冷得彻骨冰心。
“我----”宫蔷柳看到了朝着自己摇尾巴的白狐狸,又开始扯谎了:“绝情阁有刺客,我担心奴兮和白狐狸的安危……”奴兮和白狐狸就是住在勤洗院附近,所以……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了一些,但是总比什么都说不出来要好得多吧?
“是吗?”林潼仿佛不相信,他走到宫蔷柳的身边,冰冷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要是敢给本座撒谎,看本座不拔了你的舌头!”
“妾身不敢撒谎。”宫蔷柳心里发颤,她相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是地狱修罗,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此时此刻多么庆幸自己的小机智,没有冲上去跟那黑衣人会和,原来他早就在候这里了。
说什么去东方阙,说什么去刑狱,为得就是引蛇出洞吧?这人心机了得,她以后真得更加小心才是。
那地上的黑衣人居然没死透,他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宫蔷柳,嘴边流出的血触目惊心的很:“她……她与蓝……蓝三少……有……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