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大喇叭,云儿来看你们了。”那天耶律风走后,月儿也刚好把大喇叭带回来,根据大喇叭的描述,凌倪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大家缄口不言的地方--冷宫。
记下路线后,每晚她都借口去御花园走走,然后去找姣姣和大喇叭谈心,原来不止是她,它们也不快乐,没有人快乐,好在,她们还有彼此。
明日就是选妃之日,她心里郁积着的层层叠叠的,无休无止的痛就像要决堤一般奔涌而出,从头至尾,都是她在帮他选妃,帮他物色以后将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们!
心痛了,伤了,累了,她真想和大喇叭,姣姣一起住在那座虽然清冷,但是却又无人打扰的院落。
院子里,大喇叭正在一棵高大的桂花树下扑扇着翅膀,样子非常滑稽,凌倪云不禁莞尔一笑,还好,有她们在。
“快点,大喇叭,云儿来了。”姣姣催促着,一边咬着凌倪云的衣角往屋里拽。
“好累,好累。”大喇叭气喘吁吁的尾随其后,身上飘满了桂花的香气,九月了,宫里的桂花开的原来这么早,秋天来了。
推开门,一室的沁人心脾的香气,满屋金色的桂花,枝叶被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摆满所有的花瓶和水壶,就连水杯中都飘着零散的小朵桂花。
“这?”她的水墨眸子里盈满泪珠。
“云儿,今日是你生辰,你前几日提起过,怎么样?高兴吗?”大喇叭邀功一样的走到她的面前。
高兴,泪珠滑落,难得的温暖。
“云儿,你别哭,是不是你不喜欢?”姣姣着急的扯着云儿的衣角,她最近来找她们虽然总是忧伤的,但从来没有见她哭过,难道她不喜欢。
“云儿,你不要哭了!”大喇叭也开始爪子无措了。
“恩!谢谢你们,大喇叭,姣姣,云儿好高兴。”她蹲下身,把她们搂入怀中,悄悄抹去滑落的泪珠,真好,还好还有她们在。
“云儿,我们还为你准备了好吃的呢!”大喇叭啄啄云儿的粉脸,示意她跟自己来。
“云儿快去。”姣姣也在身后用大脑袋推着她往里屋走去。
“姣姣,大喇叭。”她惊呼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慢慢一床堆成小山的水果,各种各样的,有的已经风干,但是一点也消减不了凌倪云心里的感动。
“云儿,喜欢吗?”姣姣小心的问道,就怕她再哭。
“恩,你们存了多久?”据他所知,宫里每天会给她们供应一大盆水果,可这一大盆一大盆存起来这么多也是件容易的事情,可见他们的用心。
“进来就开始存了,那时只是想等云儿一起吃,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这些水果,他们偶尔会整理几个烂了的出来吃掉,但是好的都留着等凌倪云一起吃。
“你们~”
一晚上,凌倪云都在惊喜于感动中度过,欢笑声回荡在这个清冷的院子,不绝于耳,谁也没有注意到隐在树后的高大身影,正注视着这一人一鸡一虎之间让人看不明白的欢乐。
“云儿要走了,大喇叭和姣姣要乖乖的,云儿明日再来看你们!”她不舍的将她们拥抱入怀。
“恩,云儿要开心,云儿笑的样子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
“胡说,云儿无论何时都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姑娘。”姣姣纠正着大喇叭的口误。
“呵呵,你们两个小鬼,嘴可真甜。”
“云儿,祝你生辰快乐,云儿以后每个生辰都要这样快乐哦!”姣姣的扯着云儿的衣角。
“恩,好。”她甜甜的保证。
“要云儿大声发誓才行。”大喇叭跟着起哄。
“恩,我凌倪云对天发誓,以后每个生辰,都要如今日般快乐。这样行了吧!”她看着不停责备她不专心的大喇叭,无奈的对着月亮比划出发誓的手势,大声说道:“我凌倪云对天发誓,以后每个生辰,一定都要如今日般快乐。”
大树后,男人的眼神微微一变,原来,今日是她的生辰。
九月初七,宫廷中是前所未有的热闹,被选中的秀女纷纷入宫,宫里一派喜气洋洋,凌倪云纵声跃上屋顶,坐在琉璃瓦片上,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捋了捋飘落在颊上的秀发,媚眸看着凌府的方向,好久没回家了,前几日听说白管家和林护卫听说当今大王的妃子叫凌倪云,前来求见,被拒绝在宫外!
后来又听说王大厨和李厨娘求见,耶律风没有把他们生生拦在门外,但是也没让他们与她见面。
又听说她托兵部司马大人带往凌家的书信被耶律风截下,并下令再有人帮她带信,必定重罚,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
白管家多年跟随自己经商,肯定能将凌家的家业管理的妥妥当当,至于凌府的安危,有林护卫,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她好想家,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月儿着急的冲进屋内。
她轻轻一跃,飞下屋顶。
“月儿,我在这,怎么了?”看着她气喘嘘嘘的样子,凌倪云自桌上端起一杯清茶给她润喉。
“娘娘,大王要封大宛国公主为后。”
拿回茶杯的手一抖,她又满上一杯水递到月儿手中。
“这对两国建交有很大的益处。”她语气平淡,内心却如滚烫的岩浆水在翻腾。
“可是,可是,今天只是册妃大典,而且,大王,听说那大宛国公主跋扈的很,她如果听说娘娘是大王第一个纳的妃子,还不气的变着法的欺负于你。”月儿开始为主子日后的命运担忧。
“月儿,别担心。”她柔声的安慰像是有魔力般,安抚了月儿的惊慌。
“娘娘,月儿会一直陪伴着你的。”全天下,再也找不出像云妃一样对她好的人了。
“册妃大典完成了?”她走到桌前,捏了块甜糕放入口中,为什么是苦的,这的御厨,当真比不上王大厨,连做的甜糕都是苦的,她像月儿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回话。
“月儿不敢。”
“坐吧!月儿是我在宫里唯一亲近的人了。”凌倪云拉住她的手,把她按在凳子上。
“娘娘替大王选的妃子,全部都得了封号,其中礼部尚书之女施小姐,兵部尚书之女司马小姐被册封为贵妃,王大人的女儿王小姐,杨太傅的侄女杨小姐,还有民间的叶小姐,和范小姐被封为了贵人;子雅公主则是择日封后。”她如实奉告,真不知道娘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哪个女子会如此大度。
争着抢着要王上的宠信还差不多,怎么会像娘娘一般,居然帮大王选妃,那些被册封的妃子,可都是娘娘一手挑选出来的。
“月儿,大王呢?”她换了块桂花糕,还是苦的,看来这糕点师傅手艺还真是差。
“回娘娘,选妃完了,大王就不知所踪。”群臣都在议论大王的不辞而别。
“恩!月儿,你下去吧!”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觉得需要静一静,静静的想想自己是多么傻,如果自己能坐下好好的和他解释清楚,也许他会相信她。
如果她的态度不这么冷淡,如果她主动示好,如果她没这么冷静,如果她大哭大闹,也许他会忘记一切,和她重新开始,毕竟她的容貌足以迷惑所有男人。
可是,当一切已成往事,当回忆只能用来回味,她还能留住什么,他如果相信自己,就无需自己的解释;大吵大闹,献媚造作,她也做不来,这就注定了他和她的结局。
安静的屋子里,她只能听见自己孤单的心跳声。
听的出神,尽然没有听到掺杂进来的另一个强有力的心跳。
直到坚硬的大手抚上她光滑洁白的玉颈,她猛的一惊。
他嘴角带不易察觉的笑,终于也能见到她欢笑和惊慌的样子,原来,她只是在他面前才把自己隐藏起来,是在演另外一出戏吗?这出戏又是什么,是想用冰冷拒绝自己,逼自己把她逐出宫门。
想到她想离开自己,耶律风黑眸敛上怒意,她并不稀罕自己的权位,她也不在乎耶律空的性命,那到底她要的是什么?
“大王!”看到是他,她又戴上了防卫的面具,只要带一点点情绪,她的悲伤就会像爬墙虎一样迅速增长,只到把她整个紧紧的缠裹到窒息。
看到她平静的双眸,他敛起笑。
“今夜本王要在你寝宫过夜。”他径直解开龙袍。
为什么偏偏是今晚,第一夜后他再也不曾碰过她,为什么偏偏今晚那么多女人等着他临幸的时候他选择了她。
“大王,别让众多佳人失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明明期待他留下,但却总是要逼自己如此冷静的面对现实。
“你是在赶本王?”现在他确定,她不要的,包括他,这种认知让他周身的血液都在咆哮。
“大王,臣妾~”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打横抱起。
掌风熄灭烛火,春宵一夜,他们之间没有言语,罗帐下,只剩下男女欢爱的轻吟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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