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75章(1 / 1)

【向阳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她自暴自弃过、自杀过,这辈子用尽全身力气,就说过三句让她痛快的话。

向阳说:我讨厌这个家。

向阳说:爸,你不了解我们。

向阳还说:我从五岁开始有记忆,每天都要面对你们两个人矛盾激化,除了打就是打,有意思么?

后来的人生太多都是苦涩,她也慢慢学会笑的灿烂,虽然很假,但是总能骗过那些人的眼睛。她告诉自己,世界这么烂,只有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小孩才有资格去花天酒地、青春疯狂。

她遇到秦时的时候以为那是爱情,奋不顾身的付出全部,可这段看似美好、她认为美丽的爱情眨眼即逝。

城市霓虹那么亮,那么喧嚣,却更衬得忙碌的人们寂寞、悲伤。

现实不是治愈系,永远不会像那样最后总会和谐。

直到她在某个无聊的夜,遇到这个男人。

她踌躇着,偶尔也会想榆林是不是她的第二春,每次想完都是自嘲的笑笑,什么年纪了,还做着公主梦。

朋友说她得把握住幸福,她扬唇:“向阳花开,怎么也得对得住自己的名字不是?”心里却悲哀的小声说:“幸福离我那么远,我真是怕追不到它。”】

我愿结草成思,换你爱恋成城。

楔子

街道办事处今天格外冷清,刚刚就职在民政局的的杨纯不耐烦的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又看看眼前一高一矮的小夫妻。

“真想好了?你们一离婚可就要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剪着齐刘海的向阳把绑在身后的马尾辫一甩,“小杨,来让你给办离婚手续,又不是庭外调解,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杨纯看看一旁沉默的秦时,“秦时,你也同意离婚?”

秦时抬抬眼皮,透着三天没睡好的疲惫点点头:“嗯。”

杨纯一边将手里的协议书拿去复印一边唠叨:“早知如此你们何必当初啊,当初相爱爱的那真叫一个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大家还都羡慕的要死要活的。那时候你们父母那么反对也没见你们分开,现在到好,所有人都不反对你们自己却要离婚…..”

向阳一掌拍在杨纯的办公桌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赶紧办手续,再说我y的抽死你。”

杨纯看一眼向阳连连摇头,嘴巴还是闭起来了。

走出民政局,向阳看着手里的小绿本,扯开了笑。“秦时,终于结束了,以后你自由了。”

秦时拦住一辆出租,临进车门又转回头看着向阳:“你知道我不想离婚,可是每次你把事情都做得那么决绝。”

决绝吗?向阳看着秦时坐的出租车渐行渐远,大笑出声。

她转回头,却发现杨纯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她就是想笑,想着就真的笑出来。

杨纯看着她,觉得难受万分,却跟着她笑出声来。笑到最后,向阳开始嚎啕大哭,哭得再没有力气。

杨纯抹一把眼泪,笑着问:“舒坦了?”

向阳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臂弯,抽搭一声,“嗯。”

第一章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照着已经有些斑驳的墙壁,向阳坐在床上慢慢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那是女士专用的davidoff(大卫杜夫)。窗边有惨白的月光落下,她将手里的烟掐掉,似乎抽不下去,轮廓不清的脸上有些茫然,像是陷入某个回忆里,表情浅然。

她今年才二十五岁,并不是应该沉稳的年纪,更不是应该吸上烟这种东西年纪。很多像她这样大的女孩子,都才大学毕业,青春正盛。

她青春正盛的时候,已经在她最美好的十七、八岁就没有了。

她蓦地笑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时候很开心的事情,一脸的天真,跟小女孩得了哥哥买的糖果一样。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啊,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

哪里飘来的歌声,让她眼神里的神采突然破灭。她重新拾起烟点上,夹在手里的烟散发着一圈圈的雾丝,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不能真实。

沉默很久。房间里总是有挥不去的钟表“滴答,滴答,滴答”声,一遍遍重复的响着,就像是窗外飘来的单曲循环。

她终于转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男孩,笑了笑。

男孩有张好看的脸,那眉毛下面的眼睛,透着朝气蓬勃,白色的运动t恤衬得跟这里的昏暗那么不搭,却又说不出哪里不搭,或许只是因为这里现在没有阳光。

他适合站在阳光底下,他也很像能将什么都照暖的阳光,只是有一类人,她们害怕阳光,就像,向阳。

男孩看着向阳的笑,很礼貌的也笑了一下。

向阳将烟放在唇上浅吸一口,又转头看着窗外,声音辨不清什么起伏,“给你讲个故事吧。”

男孩点点头,恩了一声。

向阳没有回头看他,继续道:“这个故事很长,榆林,你会听完吗?听不完,也没关系的。”

榆林有些紧张,摩挲一会儿手掌,还是点点头:“恩,我能听完。”

他老早就想听向阳的故事,想听向阳亲自讲给他,而不是那些朋友隔三差五传进他耳朵里的议论。

月光依旧惨白,烟雾缭绕着向阳看不真切的脸,夜色突然就朦胧,回忆像一场大雨后的泥石流,一旦开始,便不再停止。

时光开始倒退回去,一些都市的缩影就像抽象画一样迅速被抽去,最后停留在一间乡下随处都可看见的普通瓦房前。

天色还有些灰,看时间应该是夏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将亮未亮。

突然一阵争吵声,破损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两个赤着脚的女孩被推了出来,都在用手擦着眼泪。

向南将妹妹抱在怀里,她比妹妹大三岁,这个时候她要保护好妹妹。

屋里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男人的谩骂和女人的哭泣。

向南实在害怕极了,爸爸妈妈又在打架,每次打架,爸爸都会朝死里打妈妈,想到这,她又开始哭起来。

向阳随着姐姐哭了一阵,屋里还是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她六岁了,她想,不能让妈妈这样被爸爸打死,虽然她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打妈妈。昨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爸爸是没在家的。

她伸出还很小的手拽拽向南,“姐姐,我们去伯伯家。”

向南擦擦眼泪,被向阳拉着,绕过胡同口,砸着伯伯家的门。

三伯是她们家后面的邻居,平时跟他们走动的近些,遇到什么难事也常常来帮帮忙。

向阳和向南一边哭一边使劲砸伯伯家的大门,农村比不得城市,能按门铃,这里都有宽敞的院子,如果砸门砸的不够大声,在堂屋睡觉的人根本是不会听见的。

她们已经哭得快没力气了,终于大伯家的门被打开。

向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哭着喊伯伯:“爸爸快把妈妈打死了,三伯伯快去救救我妈。”

一听这事,本来还有些睡意的刘来猛地清醒,叫上媳妇赶紧跑去向阳家。

向阳家的堂屋门被反锁,叫也叫不开,里面还是连骂带打。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刻也不能耽误,刘来一急,抄起干农活的家什就冲门上砸,两三下门就被砸开。

齐芳坐在板凳上一直哭,手臂上道道淤青,脸上也肿的很高,她抱着向南和向阳,娘三个直哭得昏天黑地。

向三草躺在西屋的炕上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他在外面坐夜,打牌输了钱心里不爽,又趁着酒劲,回家后一掀被子,把向南和向阳一巴掌打起来,就给撵到门外边,将门反锁后就开始打齐芳出气。

齐芳嫁给他十二年,头三年连个毛蛋子也没生着。三年后生了个儿子被婆婆给喂葡萄糖喂死了,死的时候才五天。

齐芳总以为那是她最难过的日子了,可没想到,那不过是黑暗才刚刚开始。

老向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改革开放之前还是人人喊打的‘四类分子’,家里是绝对的封建旧思想陈厚,有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及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

齐芳嫁过来当牛做马的服侍着向三草,可有句话说的真对,人的心肠最是硬,你捂得热石头都捂不热人心。

儿子死后一连几年,齐芳生了三个女儿,每怀上一个,婆婆都要查一遍,如果确定是男孩,就忙前忙后的伺候她,只有这个时候齐芳才觉得自己在向家,还是个人。

可是她接二连三生出来的,全部都是不争气的女娃子,婆婆一看到生下来的是女娃,第二天跑的人影都不见,一个月子下来,齐芳几乎是断水断粮。

这样的日子,好像是永无止境的,齐芳甚至都没有了盼望,如果还有什么指望,那就是下一胎,下一胎一定生个男孩,一定得生个男孩。

遭受挫折之后,通常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选择自杀,百分之十五的人会选择杀人,只有百分之五的人才会当成前进的动力,但是齐芳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她也选择了很大众的思维模式,是的,她想自杀。

但是她看看眼前两个女儿,又想到还有一个刚刚一周岁的向结还在自己娘家养着,若真的死了,不是可怜了孩子吗?她不能让孩子成了没娘的可怜娃。为了孩子,她还得活着,活的再不堪,也得活着。

向阳在很小的时候,就常常在想,为什么妈妈和爸爸这样还要在一起,为什么呢?她甚至想,为什么妈妈不把爸爸杀死,或着就像冯家婶婶那样去离婚呢?

她趴在妈妈怀里,和她们一起哭了一会,就抬起头来,她想告诉妈妈,我和姐姐会长大的,等我们长大了,你就不用怕了。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嗫喘道:“妈妈,你别哭。”

可是她那句妈妈,你别哭,真的起不了任何作用,此后的十几年,她从开始对妈妈的心疼,到慢慢的对这样的家庭暴力麻木,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就像是她的妈妈齐芳,对于被打已经不再做出任何反抗,虽然被打后仍然会哭一阵子,但是哭完,该做什么又去做什么。被打,和每天洗脸吃饭,上厕所大便一样,丝毫影响不了任何生活细节。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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