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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使团(1 / 1)

静静的夜,静静的路,几只萤火虫儿还在盘旋,秋风日紧也许明天都就死了,不过看着它们飘飘摇摇的样子,也许这样才是真正的活着,活在当下才是真正的生活,哪用管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刺啦,刺啦的声音,貌似有种不和谐,但夜莺般的嗓音让人,心驰神往。

“雷横居然是洪风全的人,真是难以想象。看着罗成临死前那惊讶的眼神真是让人出气。”

“是啊,军务大臣果然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雷横回去后还能不能继续隐瞒身份,他临走的时候自断一臂的魄力,想象就令人动容。”

……

“平日里就知道吃,这么重。”

“我重?我这已经够苗条了好吧,倒是你成天节食节得没劲了吧。”

王二躺在竹子编成的架子上,浑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瑾琪一边拖着王二一边打趣抱怨。其实现在,王二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两只眼睛的眼皮已经不停得打架,但他不能睡,一旦睡过去就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了。王二和瑾琪自然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啊?”王二问瑾琪。

“有什么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我现在虽然过得风光,但从本质上说我也不过是一好点的歌姬而已,当我不能给东家赚钱了,能够找个善良人家嫁了已经很好了,大多数会沦落到给达官显贵做小妾的结局。”瑾琪说道这里,身子不免顿了一下,看来这是多年一直困扰着她的事情。“你又有什么打算?当一辈子兵,卖一辈子命?”

“一辈子?我倒想知道我这一辈子,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自小都是我二叔和我婶婶照顾我,他们对我很好,比对他们自己的孩子都好,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知道我父母是谁,但他们从来都不跟我说,只说他们早早就死了,我问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总是讳莫如深,但每年二叔都会到斐济钱庄去取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是个什么概念你懂么?于是我坚信他们一直有事情瞒着我,这也是我加入暗夜羽林的重要原因。”这些话都是王二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也许跟瑾琪一起经历过生死,才愿意跟她分享,不想表达什么,只是感觉说出来真好。“你也不用担心,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不要那么悲观,大不了浪迹天涯,一走了之。”

“没那么简单的,那你发现什么没有?”瑾琪一边拖着王二,气喘吁吁的问道。

“没有”

……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聊着虽然都有伤在身,倒也没觉得路有多么漫长,走了接近一个时辰,终于走到了青州城郊,由于城门戒严进不去。王二又拿出一颗暗夜羽林的信号弹,让瑾琪扔上天,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出来迎接两人,在这些人的帮助下王二和瑾琪被护送到暗夜羽林的哨所,自有专门的大夫给他们医疗诊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按下王二和瑾琪不说,再说琴楼广场上的故事。一轮箭雨过后,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湖里划出几只小船把岸边的刺客全都抢走了,连尸体都没留下一具,当然一起消失的还有庐月娘子段毓秀。周凯从地上爬起来,只能指挥活着的部下救治伤员,安抚群众,并派人调士兵进行全城戒严,真后悔当初没有听旁边一士兵的话。对,身边那个胆大心细的士兵呢?转瞬间身旁那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士兵不见了,难道刚刚只是幻觉?到现在也无心理会这么多,走到夏侯端的尸体旁边,看着众人或悲戚或冷漠的表情,心中唏嘘不已,夏侯端一死,现在周凯已经是青州城的的最高指挥官,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一旦自己倒下了,那这青州城真的就全乱了。

洪碧落蹲在夏侯端尸体旁边,最致命的的一刀在天灵盖上,鲜血脑浆流的满脸都是,而且双目圆睁看起来甚是恐怖。想着小时候,夏侯端经常逗自己玩的情景,忍不住流下泪来,就在心绪翻滚的时候,肩上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一回头,看到已经换成斐济行社侍从行头的方少鹏,心中稍安,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哭泣,止住泪水,跟方少鹏一起站到了人群后面,静观事态发展。

“各位,今天的事情全赖周某失职,会场里居然混入这么多的刺客,居然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预警,在这里周某向大家赔不是了,还烦请各位能够安抚手下,让青州城早日恢复正常。”

“工作如此不利,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给我拿下,其他人等原地待命,有妄动者按谋反论处。”就在大家听着周凯安排善后事宜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冲进一队士兵,将人群分开,空出一条半丈宽的道路,天靖康在高松和诸葛诞的陪同下从中间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远远看去倒也威风俊逸。

“天靖康?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洪碧落悄悄的跟方少鹏说。

“不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战斗结束后来算总账。”方少鹏也悄悄的说。

“禀告二皇子,今晚的暴乱,属下却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当今皇上要降罪,在下一力担着就是,可今晚许多人受伤身亡,抚恤工作不能耽误,而且刺客没有伏法,在下不敢懈怠。望带罪之躯能够为死去的战死和无妄受灾的青州人民做点事情。”周凯回答的不卑不亢,首先强调对方只是个二皇子,自己是否有罪需要皇帝定夺,你无权干涉,现在我还是青州城的最高指挥官,我要做事请不要妨碍我。

“放屁,天鹰派的恶徒,在青州城搞这么大的活动,你们居然丝毫没有防范,本就这事你还想继续做青州城总提辖?若不是我偶遇铁雄一行,心生警觉,跟诸葛诞将军合计将烟火台和外围探哨清理干净,今天晚上的人数还要再翻倍。来人将周凯给我拿下,有不服从命令者斩。”

“二皇子,我周凯虽然在你眼中只是个芝麻小官,但也是保一方太平的朝廷大员,要抓要捕不是你说句话就行的,没有朝廷的文书,请恕在下不能从命。”周凯一副大义凌然,周凯本来就觉得今日的事情很诡异,在安检这么严的情况下,怎么这么多刺客带着兵刃进来没有被察觉,军方的情报网络对于今晚的事情丝毫没有预警,当天靖康和诸葛诞一同出现的时候,周凯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特别是天靖康一副夺权的姿态,让周凯更加重了这种猜测。青州城是帝国中部大都,兵力充实,幅员辽阔,如果天靖康控制了青州城也就有跟太子一拼的实力了。如果说今晚的事情跟天靖康没关系,鬼都会笑,但苦于没有证据,自己既有失职之责又有串通的嫌疑,毕竟夏侯端身死自己的获益最大。如果有三天时间的话,自己说不定能够破案,即使官职不在至少有一个清白之身。

“正常调度确实需要朝廷文书,但特殊情况不用。”天靖康显得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只见上面五龙盘旋,金光闪闪,正面四个大字“如朕亲临”,“周凯涉嫌与天鹰派勾结,破坏花魁大赛,草菅生命,谋杀城主,篡权夺利,特此批捕。”

自从天靖康拿出“如朕亲临”的令牌,例数自己的罪行的时候,感觉原本站在自己周围的士兵已经稍微远离了一些,仅剩几个亲信还是那么坚定。罢了,没有了士兵的支持今夜丝毫没有叫板的资本,现在二皇子身边的人,分分钟可以将琴楼里的人赶尽杀绝。看着两个人拿着镣铐向自己走了过来,自己的两名亲信移动步伐站到了周凯身前,士可杀不可辱,给自己上镣铐也太目中无人了,所以也没阻止。经历了一晚上的鏖战,在场的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杀气,将两个拿镣铐的人逼的往回退了一步,转头看向天靖康请示该怎么做,却见高松一个疾步上前,白光一闪,又回到了天靖康背后,再看那两个亲信捂着脖子软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眼中痛苦惊异。

“天靖康,你!”周凯气的用手指着天靖康,同时周围的亲信都拔剑戒备。

“呦,要造反啊,周凯你这是要明着跟朝廷作对啊。”都给我抓起来。

“慢,都退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跟你们走,请不要难为我的属下。”周凯向着身前两名死去的战士鞠了一躬,“兄弟,周某欠你们一条命,来生再还你们。”说着走上前伸出手,任由对方绑缚,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用锁骨扣,绑完手后用两个钩子钩进锁骨里,然后跟手上的链子绑在一起,只要自己运力锁骨上的钩子就会拉的钻心痛。绑完后,看着天靖康轻蔑的眼神,从嘴角挤出一句“你狠。”

“话多。”身后一个狱卒一脚踹在周凯膝盖内侧,周凯站立不住匍匐倒地,由于锁骨钩的拉扯,再也站不起来。

“放肆,谁让你们对周大将军无礼来着,还不扶下去好生照料,如果以后查明周将军跟此案无关,有你们受的,哈哈……”

偌大一个琴楼广场只剩下几个人人在清理着广场上残留的血迹,多少个年月后还有谁会记得这里的刀锋血雨,生死别离。天靖康宣布青州城军务由诸葛诞接管后,做了一番安抚民心的演讲,然后下了几个全城戒严的命令,就带着人走了。经历了一场变故,整个青州城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情绪,好像也没有人记得今晚的初衷是花魁大赛,大家都心情沉重哪里还有人会去映月岛听琴。这也许是几百年来首次出现花魁没有到映月岛上的情况。所有人各回各家,青州城陷入一种深深的死寂中。洪碧落跟方少鹏也跟随者斐济行社的队伍回到了斐济行社,这次斐济行社社长柳明月也身受重伤,即便是夺得了花魁也没有应有的热闹。

“瑾琪姐姐和王二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啊?”回到瑾琪的小竹楼后,洪碧落跟方少鹏说道。

“不知道,也可能遇到一些麻烦,不过以他们两个的身手应该自保没有问题,也许被什么事情耽搁了,现在青州城全城戒严,要出去也打探一下消息也不行。”

“嗯,真急死个人了。没想到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说今晚的刺杀行动幕后主脑是谁?难道真是周凯?”

“肯定不是周凯,在整个过程中周凯差点就被刺杀,要不是我在身旁,他再多两条命也不够死的,如果是他策划,也不用演这么真。”方少鹏回答到。

“那会不会是天靖康干的,看今天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想想就想吐,可怜夏侯叔叔,最后落了个死不瞑目。”说起夏侯端,洪碧落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好啦,你也不要伤心了,逝者已矣,今天的事情谁都有可能,但没有证据不能瞎说。对了,为什么最后没有见到段毓秀呢,她去哪里了?”

“段毓秀?夏侯端叔叔就是去救他的时候被害的,难道她也是刺客之一,对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段毓秀,一切就明白了。”

“嗯,先休息吧,等天一亮我就出去打听一下王二他们的下落,你也别太着急,休息好养足精神才能迎接更多挑战。”看着洪碧落疲惫中带着娇柔,悲伤中暗藏倔强的样子方少鹏安慰到。

“嗯,你也好好休息。”看着洪碧落走进卧室,珠帘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方少鹏转身来到屋外,倚着树闭目养神,秋风日渐萧瑟,不时有落叶落下来,尽力去听树叶在空中飘摇的声音,好让自己不去想今晚的事情,不去想屋里睡着的洪碧落,可在屋内同样辗转反侧的洪碧落又在想什么呢?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虽然此夜已经过去大半。

大早上的青州城的街上已经熙熙攘攘了,知道有人会去斐济行社送饭打扫,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方少鹏天刚朦朦亮便到了斐济行社外厅,大早上让方少鹏感到惊奇的是大早上的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吃早点,本来清静典雅的地方被沾染的市侩气十足。方少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一笼蒸饺,一份粥静静地低头吃了起来,待会还要出去探查王二和瑾琪的下落,但一些声音还是难免进入耳朵。

“幸亏没去琴楼广场,昨晚死那个人啊,海了去了,连城主大人都被杀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说道。

“那帮有钱人,闲的没事臭显摆,死几个活该,我听说好像是天鹰派勾结了周凯将军才能一举成功的,现在二皇子成了代理城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谁当城主跟咱们啥关系还是,谁当城主也要吃饭啊,快点吃,吃完还要去看调兵团,那威武的气势可真是百年一见啊。”旁边一个打扮华丽的青年说到。

“你说北汉帝国会不会打到青州来,听从天阑城回来的老乡说,帝国的第一第二兵团几乎全军覆灭,现在北方也就剩天阑城城卫军第四兵团、第七兵团还有炎阳关的第五兵团,北汉的军队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听说还有吃人肉的呢。”坐在胖乎乎中年人对面的是一个乡绅打扮的中年人,一看就是闲散日子过惯了,满面油光,大腹便便。

“怕什么,没看朝廷都调金甲骑兵团了么,就算天阑城都沦陷了,金甲骑兵团一出也能扭转乾坤,金甲骑兵团上次出动的时候那是一百多年前了,海神域跟北汉联合入侵,金甲骑兵团出动用了两个半天就把海神域人扔回海里去了。”那个打扮华丽的青年人说。

“我不是怕,你也知道从上次金甲骑兵团出动,到现在已经一百年了,谁知道今天的金甲骑兵团是不是一百年前的金甲骑兵团呢,万一也是不堪一击,最后苦的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啊。”胖乡绅满脸担忧的说到。

“金甲骑兵团的战斗力我见识过,前年我去南郡进货的时候,我们的商队被山贼围困,恰好被金甲骑兵团的一个骑兵小队遇到,十二个人几个冲锋间,成百的山贼就被打的落荒而逃。”中年人一边回想着一边说,满脸都是自豪,就好像他是那十二个人之一一样。

“好啦好啦,快点吃待会出去看调兵团入城,据说比起皇帝出巡的规格都高,百年一见。”青年人说道。

几个人匆匆吃完,留下一桌狼藉自由店家来收拾,国到底是谁的国,家又是谁的家,帝国保命的调兵行动变得跟杂耍一样,成了看客眼中的表演,没有人在意其真正的意图,被教育了一辈子的忠君爱国,保家卫民,现在民都不在乎国了,到最后也不过只是忠君而已。方少鹏摸了摸怀中的调兵令,虽然上面有自己温热的体温,哪怕粘上自己的血,它也不属于自己。收拾起思绪,结账走出斐济行社,空旷的大街上来来往往已有人行走,与往常不同大家都行色匆匆,彼此之间打招呼的也少了,而且街上多了许多穿着丧服的人,看来昨夜的事件还是给青州城烙上不那么容易的磨灭的记忆。青州城这么大到底该怎么去找线索,况且昨天他们出城回没回来还两说,虽然没有头绪,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想起昨天王二给他的令牌,对,暗夜羽林,找到暗夜羽林的总部总会有线索的,至少打探消息更方便点。

青州城军营总部设于城东,暗夜羽林的在那里自然也有一个据点。方少鹏打定心思后便朝着城东赶去,青州城的东边是青州城有名的商贸区,商人们有利起早,早早就拉开门面,开始清理打扫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走了接近三个路口,隐隐觉得身后有人跟梢,其实刚从斐济行社的门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了,不过这跟梢的与别的跟梢的不同,正常情况下,那些跟梢的都长得非常普通,普通到扔到人海里找不到那种,这人却长得风度翩翩,特别一对桃花眼,顾盼流转总透着一股子媚气,这让方少鹏感觉非常恼火,跟梢的都长这么帅。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人居然不怕暴露,当方少鹏看他的时候他也盯着方少鹏看,还跟方少鹏眨眼打眼色,不管是挑衅还是**都不带这样的。恰好旁边有一个小胡同,行人甚少,方少鹏加快脚步转身消失在其中,后面那人也紧跟步伐消失在其中。

且说这个跟梢的,转进胡同后发现已经不见了方少鹏的身影,恐怕失了目标,慌忙向前赶路。胡同本就不宽,路的两旁各种竹篓盆罐,显得更加狭促,跑了没几步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一块大布从头顶上盖了下来,挣扎着想要从布里翻腾出来时,感觉后脑勺挨了一棍子,呼喊的声音刚到嗓子口,便硬生生的卡在那里。

“哎哎……别装了,睁开眼。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冥冥中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又感觉脸上被拍了几下,后脑勺的疼痛还是一阵一阵的,努力睁开眼睛,却见对方一张大脸紧帖在自己面前,连早上吃的啥东西都闻的出来,不禁厌恶的努努鼻子,尽量的想让自己离对方远一点,一挣扎发现自己已经被点了穴道,“我……”

不等对方说完,嘭一拳方少鹏打在这跟梢的眼眶上,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妩媚的桃花眼也被挤成了三夹眼,“你最好有骨气点,我最恨没骨气的哨探,我还没逼供呢。”

“我不……”这一拳也把那人打慌了,立即想分辨什么。

嘭又是一拳,把这人的话又打断了,“你不?到现在了你还敢说不?”虽然这一拳打的力道不如让一拳大,但是恰好打在泪腺上,眼泪顿时就盈满眼眶,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别跟个娘们似的,哭也不顶用。”挥拳又要打,却见这人脸上被泪水冲出一道一道的痕迹,特别是被泪水洗过的地方,露出的皮肤细嫩糅合,吹弹可破。方少鹏抬起的拳头没有打下去,伸手朝着对方脖子摸去,一开始隔着衣服摸,摸了两下,要去解扣子。

挨了两拳,也老实了,嘴嘟着也不说话,谁知道这**会不会在自己刚一吭声就再来一拳。一双眼睛狠狠得瞪着方少鹏,眼神里全是倔强和幽怨,对,就是幽怨。王倩今天郁闷的不行,一晚上为王二和一女的伤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王二派去斐济行社送口信儿。送口信儿到也没啥,王倩在青州城的暗夜羽卫当差,成天干的也就是送信打杂的活儿,倒也轻车熟路,可这副都统被人打的连爹娘都不认识了偏偏摆出一副臭架子要自己伪装一下再去送信,还不能明目张胆的进斐济行社,要在外面等着一个姓方的出来,待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把口信儿传达过去。这不大早上的赶到斐济行社门口,见一个跟王二描述差不多的人出来,就跟了上去,远远的跟他打眼色让他借一步说话,本以为他领会了,结果成了现在这结局。白白挨了一棍子,两拳,想赌气啥也不说的,结果对面这家伙居然开始摸自己的脖子,光摸不算更可恨的还要解扣子。

“你要做什么?住手啊~”半天了终于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当然现在声线略高,透着柔柔的女声。

“原来是个娘们,我不打女的,说!为什么跟着我。”方少鹏见到这女的白皙的脖字不带任何突起,再听到这一声尖叫也意识到原来对方是个小姑娘,也怨不得有那么妩媚的眼神。

“不说。”

“好,千万别说,我虽然不打女人,那是因为舍不得。”方少鹏见好好一个小姑娘被自己打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如果现在服软道歉对方肯定没完没了,伸手继续解扣子“好久没碰过女人了,这地方虽然环境差点,幸好我不嫌弃。”

“**~,起开,我说。王二让我来给你带个口信。”

“王二?他在哪里?”王二两个字从对方嘴里说出来,让方少鹏心中一颤,难道王二被对方抓了?当听到说带口信,而不是其他要挟之类的话,心中稍安,但表情上的焦虑没有掩饰得住。

“给我解开穴道,跟我道歉,我再告诉你。”王倩见方少鹏神色紧张,知道其心中必然关心王二安危,要挟到。

“你皮肤还真白啊。”见着女的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方少鹏心中不爽,你不是不说吗?行,看谁吃亏,伸手继续解扣子,两个人较起劲来,一个憋着嘴不说,一个专心解扣子。不一会便露出被胸脯挺得高高的的**和**缝隙里透出的雪白的肌肤,让方少鹏不禁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娘的,身材真是好啊,她再不开口就快真把持不住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本以为对方只是吓唬自己,待解了几个扣子之后,看到自己的肌肤,这姓方眼神中的理智狡黠,被一种炽热的**所代替,男人就是野兽,特别是看见女人的时候。“王二让你一切按原计划行事,不用担心他们很安全,等伤养好了自然会去跟你们汇合。”

“啊?你说什么?”方少鹏刚刚光顾着给美女脱衣服,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你千万再倔强点,等我看够了再投降,结果对方突然开口倒让他猝不及防,没有听清。

“王二让你按计划行事,不用担心他们,等他伤好了自然去跟你们汇合。”王倩无力的只好再解释一遍。“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解开穴道。”

“奥,早早配合不就完了么,这么多事。”方少鹏又狠狠的看了几眼,才恋恋不舍地帮她解开穴道。岂知知刚解开穴道,那女的完全不顾自己身前**乍泄跟疯了一样就朝自己扑了过来,连撕带抓一会儿方少鹏脸上就多了几道血痕,刚想还手,那女的便退了回去,背对着自己开始整理衣衫,一副淑女娇羞的模样。

“敢问姑娘芳名,跟王二什么关系?”方少鹏挨了挠总不能老跟女的一般见识,开口询问到。

“臭**,能不装么?我姓王,单名一个倩字,王二的手下”

“我**?我**你现在还能完璧么?”

“我完不完璧该你什么事,你敢说你刚刚不想?”

“我……”方少鹏彻底无语了,女**更可怕。

“带我去见王二。”“不带,头儿没说带你去。”“你必须带,事关重大,你这小喽啰也做不了主。”“不带。”“我是他朋友,去探探伤也行吧”“不带,你是臭**。”……

就这样两个衣衫楚楚的男人鬼鬼祟祟进了小巷子,不到半个时辰后出来,一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一个头发蓬乱满脸抓痕,到底发生了什么蝇营狗苟之事也许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王倩走在前面,方少鹏在后面跟着,居然向城西走去。

早上醒来,日已三竿,周身酸疼,洪碧落揉了揉胳膊缓缓的坐了起来。昨晚上的经历真是跌宕起伏,躺在**上,满脑子的心事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起**后呼喊方少鹏的名字,却是瑾琪的丫鬟云儿端着脸盆进来了。

“洪小姐,洗脸水已经备好,需要云儿帮您梳头更衣么?”

看到云儿后,洪碧落不免脸红了一下,睡别人的**都能睡着么香。稍微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你把水放那里就好,我自己来。谢谢你,云儿。”

紫檀盆架放在门的旁边,上面雕刻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古色古香跟屋子里的环境相得益彰。洪碧落走到近前,把手轻轻放进水里,扬起一圈圈波纹,漂在水面上的花瓣也被荡在了一边,粘在了黄铜盆壁上,又被冲下去,红的妖艳,黄的富贵,倒影清冽。温热的水滑过指间,流过脸庞,终于唤醒了沉睡着的躯体,洪碧落闻得出洗脸水中除了花瓣还有别的香料,透心的香气将体内一晚上产生的俗物杂气一下子都置换出来,消失的无影无踪,仔细洗完脸后拾起旁边一方蜀锦把脸擦干,神清气爽。洗完脸后,洪碧落坐到瑾琪的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辗转反侧的夜晚把头发弄的乱糟糟的,平日里瑾琪姐姐肯定不会这个样子,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如瀑的青丝,心中不免担心起瑾琪跟王二的安危,也不知方少鹏出去打探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洪小姐,你可真漂亮,我以前总以为我家小姐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了,没想到您也这么美。”云儿收拾完**被后,在妆镜旁痴痴的看着洪碧落梳头。

“是你家小姐教得你这么油嘴滑舌么?平日里都是你给你家小姐梳头?”

“我家小姐也不让我帮她梳头,可是其他丫鬟聊天时,她们每天都要帮小主梳头的。我家小姐是整个斐济行社,啊不,整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即使是这里最红的头牌,但从来不跟我们摆架子,待我们跟亲人一样。”

“那平时到竹楼里来的客人多么?”

“想到后院来哪有那么容易,只有品行高雅,懂得音律的人才能来,说真的你是第一个在这里睡觉的外人,昨天晚上在琴芳阁听你弹琴,真是美极了,如果能听你跟我家小姐琴萧合奏一曲,纵使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愿意。”云儿一脸崇拜的讲着瑾琪的事情。

“呦,这么小就开始想着嫁人了呀,能到竹屋里的也都是才俊才子,你就没顺便看上个?”

“切,那些人都是图着我家小姐的美色来的,他们的‘才’也仅仅是他们哄女孩,附庸风雅的手段而已。金玉其外的纨绔子弟一个个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想让我家小姐以身相许,真是痴人说梦。”

“哈哈,听着云儿的意思,你的眼光比你家小姐还高呢。”

“哪有,我要一直跟着我家小姐,直到她找到好的归宿,如果她愿意我就当她的陪嫁丫鬟,伺候她一辈子。”

一边听着云儿小花痴般地表忠心,洪碧落也扎好了头发,瑾琪的梳妆台也是名贵的紫檀木的,但各种珠钗攒花之类的东西很少,也许手中用这把银质的镂花梳已经是最贵的了。

“你家小姐的首饰够少的,这朵珠花倒很精致,但上面的珍珠虽然大但不够圆润,想来也不贵。”看着瑾琪寒酸的首饰盒,仅有一朵珍珠珠花静静躺在底部,不解的问云儿。

“我家小姐向来不带首饰的,有些达官显贵送的金银首饰大部分都被小姐拿去当了,当来的钱要不用于接济穷人,要不就用来搜集琴箫谱曲。有些不显眼的首饰就分给我们,瞧我这支玉钗,就是一个流浪琴师送给小姐,然后被我要来的。不过这珠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小姐忘在里面了吧。”云儿从头上拔下一根墨黑的玉钗给洪碧落看。

这个玉钗通体漆黑,入手很轻却有一种厚实的质感,散发着阵阵凉气,洪碧落识得这玉钗的价值,墨玉极其可贵,温润生寒,长期佩戴可以让人头脑清醒,心情愉悦,实属饰品中的极品,特别是黑色的质地藏在头发里,贵而不显,气韵深邃,洪碧落仔细观察了一会,又恋恋不舍的把它还给了云儿,现在连洪碧落都开始羡慕云儿有这么一个好主子了。

梳理完后开始吃饭,这里的早餐当然也精致非常,洪碧落跟云儿聊着瑾琪的事情也不觉时间流逝,吃完早饭,云儿收拾停当已经半晌。洪碧落提出要去祭拜一下夏侯端,云儿找出瑾琪一套素色的衣服给洪碧落换上,再带上面纱,等到出门的时候有个侍从送过一篓香蜡纸钱,上了马车,随着哒哒的声响,向着城主府赶去。斐济行社的马车在外面总会受到瞩目,特别是这辆青花马车,瑾琪的专用马车,走在街上引来无数人的**想象,有的人在跟旁边人解释说这就是斐济行社瑾琪小姐的马车,那可是当今花魁啊。说话见语气中带着自豪,仿佛认识瑾琪的马车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卑微的崇拜总是那么盲目。

斐济行社离城主府不是很远,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到了地方,感觉马车渐缓,洪碧落轻轻的撑开门帘,看到城主府大门敞开人进进出出,一副张灯结彩的景象,让洪碧落不禁怀疑难道自己失忆了,难道昨晚都是错觉?

“小姐,这里哪里是办丧事的地方啊,看起来要摆喜酒差不多。”云儿也提出了疑惑。

“不清楚,下去看看再说。”洪碧落下了马车,云儿提着祭拜的篮子跟在洪碧落身后,径直向城主府走去。

能在城主府当差的绝对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特别是天靖康身边的近卫,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今天接到任务装扮城主府迎接金甲调兵使团,天还没亮便带人来把夏侯端的灵柩搬出城主府,,夏侯端的旧部起初群情激奋,说灵堂怎么也要办在城主府,人死灯灭,人走茶凉,没了夏侯端的庇佑这些人也只能一逞匹夫之勇,但死了两个人后,只好拴马套辕护送着夏侯端的家眷和灵柩送往天阑城,毕竟夏侯世家的祖坟在那周围,而且夏侯端的大儿子夏侯岳,女儿夏侯婉儿和小儿子夏侯林都在天阑城。从天亮开始陆续有人前来吊唁,刚开始这些当差的还耐心劝说,说什么夏侯家的灵堂要办在他们世家祖宅,天刚亮就上路了,到后面就懒得费口舌,直接轰出去,有了刚开始那些人后面的人想知道原由自然有门路。慢慢随着时间推移,知道这里不办灵堂的人越来越多,来的人也渐渐少了,这时洪碧落来了,那些当差的一看马车衣着就知道这种人惹不起,只好上来劝说。

“小姐,这里不办灵堂,前城主大人的灵柩已经运往天阑城了,如果您有请帖,傍晚的时候倒可以过来参加金甲调兵使团的欢迎晚宴,到时候当今花魁瑾琪小姐也要登台献艺。”

“瑾琪?”

“小姐?”

洪碧落跟云儿同时惊讶的叫出了声儿,洪碧落假扮瑾琪到现在也就几个人知道,如果说对方要请瑾琪的话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情,不过一想也释然,凭着天靖康现在这一副得志满满的样子,恐怕完全不用请,直接派个人去知乎一声还害怕有人不去?既然见祭拜不能如愿,总不能把祭拜的东西再带回去也不吉利,洪碧落带着云儿走到夏侯端灵柩离去的路口,划开火折将纸香一并烧着了。

“夏侯叔叔,侄女不能在您的灵柩前吊念祭拜希望不要怪罪,您一路走好,不该流的血,不该陨的命迟早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侄女保证。”看着在火焰中翻卷着的纸片,洪碧落默默低语。

“洪小姐你看,清芳阁的柳瑶小姐也来祭拜了。”

回头果然,一辆同样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城主府门前,柳瑶欠身下车,带着丫鬟要往里走,随性的还有大诗人陆云,不过昨晚陆云受了几处伤,现在看起来脸色有些发白,不过从打扮上已经不复以往落魄模样,看起来深邃不失潇洒,文雅而不柔弱,十全一副诗人模样。那些当差的看到他们手上的祭品篮上去阻止,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不过看起来柳瑶神情有些激动有个当差的伸手指向洪碧落这边貌似劝说着,看人家都乖乖走了,你也别在这里瞎搅和,柳瑶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是?”柳瑶走到近前,看着洪碧落问道。

“我是瑾琪小姐的朋友,现下在她住处盘桓,今天借她的马车过来祭拜一下夏侯端大人。”

“奥”柳瑶明显没有在太在意洪碧落在说什么,径直走到还没熄灭的火堆旁,慢慢的蹲下,把自己带的香纸添进火里,本来即将熄灭的火焰又恢复了生机,贪婪的吞噬着纸钱香火。“瑾琪小姐怎么没有来啊?”

“昨天晚上虽然没有受伤但依然受了惊吓,体力透支太多偶感风寒,早上吃了药正在休息。”洪碧落瞎编道。

柳瑶没有接话,依然一撮一撮的往火里扔纸钱,篮子一会儿便见底,起身经过洪碧落身旁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身上很香,你琴的弹也很好”然后很有深意的看了洪碧落一眼,陆云跟洪碧落微微点头示意,跟随着柳瑶并行远去。

“我弹琴很好,她怎么知道?啊,昨天虽然易了容但身上的味道是不变的,所以……这女人的鼻子还真尖。”洪碧落自言自语,被人识破了,但好在柳瑶又不像什么坏人,也不用担心,可是晚上的请柬怎么办,现下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瑾琪,可这关头去哪里找啊,方少鹏那家伙死哪里去了,走之前连声招呼也不打,太自以为是了。

“洪小姐,咱们先回去吧,说不定小姐她们已经回到行社了,要是见不到咱们也该着急了”云儿把地上残余的火星踩灭跟说道。

两人招呼过马车,上车往回走,虽然没有祭拜成但至少对当前的形势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一行也算没有白费,可是被柳瑶认出昨天自己假扮瑾琪这倒是始料未及,不过见昨日柳瑶的行为应该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女孩,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再说这种事情只要自己不承认,再大的事也是小事。现今关键是跟瑾琪汇合,一切自有应对之策。

坐在马车里,四周遮挡的严实本身就容易让人生困,加上昨日的疲劳,困意上涌,不自觉的倚着窗边打起瞌睡。朦胧间听到有东西落在车顶上,发出“砰”“砰”两声轻响,让洪碧落警觉起来,伸手拉开窗帘,向外望去,没见异常,突然,门帘翻卷,一个黑影向车厢里冲了进来,洪碧落也不含糊,抬手一掌,手刚到一半便被一只大手挡住,前不能退不行,只能另一只手变掌成拳向对方头上挥去。

“别紧张是我。”方少鹏把脸上的蒙面往下一拉,赶紧说道。

“作死啊,装神弄鬼的,大白天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坏人,还蒙面,吓我一跳。”洪碧落嗔怒道。

“不好意思,没想吓你的,只是避免被天鹰派的认出来。”

“被天鹰派认出来?你的意思是说,王二跟瑾琪已经成功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城外了?你见到他们了?他们在哪?”洪碧落一连串的问题络绎不绝。

“不用担心,虽然王二差点死了,但现在安全的养伤,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瑾琪稍微受了点内伤,好在她内功底子好,只要近两天不跟人交手,没有大碍。”

“王二差点死了?他怎么不死了呀,成天油嘴滑舌惹人烦。”洪碧落听到他们两人安全后,终于松了口气,瞬间又恢复了对王二满脸厌烦的表情,“对了,今天晚上城主府要举行什么调兵团欢迎晚宴,点名要让瑾琪去参加,瑾琪姐姐有伤在身,我再扮一次瑾琪吧。”

“要去参加晚宴又不是去打仗,瑾琪自己去就行了,再说晚宴上觥筹交错大家距离比较近假扮容易穿帮,何况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

“嗯,救周凯,根据暗夜羽卫那边的情报,昨晚的幕后主使直指二皇子,如果让天靖康在青州扎稳脚跟,即使帝国能够躲过北汉入侵这场浩劫,将来也是内乱纷争的局面。先把周凯救出来,利用他在军中的威望在天阑城与天靖康分庭抗礼,具体怎么处理只有等到天阑城派人专员过来再说。”

“哎哎,你不就是个送信的么,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样子做什么呀,管他个大皇子二皇子干什么,狗咬狗一嘴毛,皇帝那一家哪有个好东西。”洪碧落装出戏谑的表情,冷冷看着方少鹏道。

“怎么大皇子也追你了?”

“去死。”洪碧落拿起身边一个靠枕就扔了过来。

“息怒,息怒,其实是这样的,暗夜羽卫直接对当今皇帝负责,任何有可能破坏国家稳定的事情都要防患于未然,王二负责这方面的事务,可现在他伤得连爹妈都不认得了,哪还能去救人啊,于是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看着方少鹏渐渐严肃的眼神,知道他没有说谎,于是便点头答应,突然眼睛一闪,“鸭子?你兼职?“

“那只是比喻,比喻!”

“好啦,嘻嘻,正事要紧咱们赶快去接王二和瑾琪他们吧,大家一起筹划一下。”

“都快晌午了,还是先吃饭去,去汤记饭庄,把马车交给饭庄喂马的,表现的自然点,剩下的我来搞定。”方少鹏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道。

汤记饭庄在青州城也算比较出名的地方了,属于青州城的老字号,如果想吃得浪漫典雅那庐江江畔的望江楼,清芳阁等都是好去处,但如果想品尝一下青州的特色菜,那汤记是任何饭庄酒楼都代替不了的。汤记在城西区地处青州城的居民区,而青州繁华的商贸区在城东,好在酒香不怕巷子深,每天还是会有许多人慕名前去,有人会问汤记财大气粗为什么不把店面开到城东来,答案多种多样,有人说汤记那里水土好,做起菜来有滋味,有人说那边氛围好适合那些缅怀过去的人还有的人说那里地处青州风水龙眼,傻子才会放弃那个地段……不过一想也明白,已经有这么好的生意了劳什子搬家,再说一搬家那还叫汤记么。

今天调兵团进城经过的街道戒严,本来宽场的大街被当兵的隔出一块来作为专用通道,其实也为了让大家夹道欢迎的时候不出什么乱子,远远望去,个个士兵收腹挺胸,威严挺直,手中枪锋闪闪,红缨飘飘威武的紧,陆陆续续的人也向着大街上涌来,看来调兵团马上要进城了,当洪碧落他们的马车到达街口的时候,有士兵过来阻拦说什么马车限行,请绕道,洪碧落他们不得已只能绕道去汤记,毕竟还要用马车载王二等人,不就是调兵团入城么,什么大世面没见过,方少鹏和洪碧落很坦然,云儿却酸溜溜的。

天空湛蓝,白云卷卷,军队的侦察战鹰在空中盘旋,是不是发出啾啾的声响,一只队伍由远及近,红色的战甲,红色的旗帜如同燎原的野火从远处刮了过来,最前面是端着铁枪的骑兵,四骑一排,厚重的盔甲只露出脸面,如一堵堵墙一样无可阻挡,无法穿越,这样排排的骑兵大概有二百多骑,可以想想在战场上冲锋起来绝对是无坚不摧的利器。队伍疏落有致,队伍行进或快或慢,骑兵之间的距离几乎不变,从中可以看出每一个骑士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兵,再看后面的步兵大概有五百人,各兵种错落排布,走起来秩序井然,十二个人一个小方阵,包括四个盾兵,四个重剑兵,两个长枪兵和两个弓弩手,在行军过程中如果遇到突袭,每一个小方阵都可以独立成战,成为阻挡对方前进的礁石,作为刺入对方心脏的利刃,每一个士兵都锐气风发充满着斗志与信心。通讯兵和斥候兵喊着号子在队伍前前后后奔驰,激起阵阵烟尘。队伍的中央是几匹高头大马,上面坐着一位胡子已经泛白的老将,红盔红甲,虎背熊腰,身后一对金锏,威风凛凛,但看其身后旗帜上一个烫金的“文”字,就知道这是帝国名将文章,看其现今气势才让人知道什么是宝刀不老,威风不减当年。跟文章并排的是另一位劲装将领,年纪轻轻却杀气外露,后面旗帜上也是一个烫金的“文”字,这个应该是文章的小儿子,文金远,这上阵不离父子兵,送个调兵令还全家齐上阵。文章和文金远身后几个便佩刀武者穿着就比较随便,气运内敛,从容淡定,眼睛警觉,对周围路过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审视着,这些应该就是文家供养的私人侍卫,不要看这些人官场上没品没职的,依仗着文家的威势在天阑城也都是横着走的主儿。走到青州城门前,骑兵向两侧分开,步兵列阵中间,文章提马在阵前站稳,文金远跑马上前喊话。

“火云大将军率金甲调兵使团前往南郡,路过青州城请开城放行。”按照天阑帝国的规矩,在其他地方驻扎的军队在进入其他军队防区时必须征得对城主同意,否则按谋反论处。所以即使二皇子再想巴结文章也必须等到对方喊话才能开城迎接,果然城门应声而开,两列枪兵跑步出城,在城门两侧排开,天靖康带领着诸葛诞和几个得力手下亲自出城迎接,他们说什么话自然是听不到了,没几句话的时间文章便跟文金远带亲信随着天靖康进城,青州城的仪仗部队敲锣鸣金,让行人清道回避,天靖康和文章等人在两旁路人的瞩目下,在马上不紧不慢得向周围招手示意。

“不就是个送信的差事么,弄得跟打了胜仗似的,寒不寒碜。”一个红衣女子愤愤不平的说。

“三娘,别生气,让他们得意几天,后面有他们难受的。昨天晚上敢往我们天鹰派头上扣屎盆子,这事绝对没完,说我们乱杀无辜,好,就让他们都变成无辜。”一个络腮胡大汉安慰着,安慰着安慰着忍不住自己又发起脾气来。

“就是,小白脸年纪不大,肚子里坏水倒不少,要不今晚就给他来个梦想成真,不是想着咱们杀人么,今天就让他们全去见阎王。”本来一身红衣服印得脸上就红润,现在再一生气脸庞更是红艳,可惜一道扭曲的疤痕浇冷了让人犯罪的**。

“掌门,今天早上下面青州城来报,昨天晚上出去截击洪碧落的人最后只有王矮虎和雷横活着回来,不过也都受伤严重,看来洪碧落身边那小子还真行,凭罗成的身手都交代在城南了。”络腮胡大汉顿了顿接着说:“这罗成太可恨了,要不是他擅自主张,今晚可以凭借咱们再青州城的势力给他们捣点乱,这下好了,对方没抓到,咱们再青州城的据点也名存实亡。”

“嗯,一群废物,死了倒也干净,留到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就不是死这么几个人了。”一个书生模样的汉子看着仪仗队渐渐远去,冷冷的说道:“看文章那老匹夫带这些人,看来是察觉到咱们要在去南郡的路上跟他大干一场,你去跟下面的说说,这两天放松对道路的监控,专心准备将来对文章的伏击。”

“可是如果调兵令被人偷偷过去了怎么办啊。”红衣女慌忙问道。

“它过不去,下面不是说那姓洪小姑娘和和神秘的小伙子也被罗成打伤了么,罗成那家伙虽然人不怎么样内力刁钻确实有一套,被他打伤了如果不安心静养,走不到南郡绝对病发身亡了,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在青州城附近养伤。起初我以为调兵令绝对不在那姓洪的小姑娘身上,不过现在看来,调兵令即使不在她身上也在她周围,只要盯紧她就不怕调兵令飞走了。派人搜索那姓洪的下落,不要急着出手,盯紧就行。”那书生淡淡的说道。

“那昨晚的事就那么算了?”

“今晚咱们就去会会那姓文的老匹夫,怎么也得来个先礼后兵么。”书生样的男人虽然说得轻松,但听的人明显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在城墙一角聊天的这三个人正是天鹰派的掌门铁雄,二护法青狮祝烈和江南旗主三绝娘子陆云珊,早上处理完派内事务,便悄悄登上城墙要观察文章率领的调兵团的虚实,不出所料,兵强将勇,看来将来有一场硬仗要打啊。琴楼广场事件天靖康居然拿天鹰派做挡箭牌,铁雄知道这件事情后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每当周围人提起天靖康或者二皇子这几个字时,铁雄的眼神中都会冷光一闪,能够让铁雄有这种反应的人现在只剩下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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