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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种结局(1 / 1)

我在梦里见过的一百种我们的结局,可到了最后,现实交给我的只有一种。

最后还是挥挥手告别了,司机把我和倩儿依凌的行李全部提上车然后关上车门回家。

樊阳在校门口拿着手机因为自己迟到的老爸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程诺拉着一个行李箱背着一只书包裹着厚实的大衣在人流中走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车子驶过公车站的时候无意中瞥到易倾拖着大大的行李四处张望,就只是这么一瞥,再回头看时就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因为车子开得太快,所以路上的风景都只是短暂的停留,蓦地看到一缕奇异的景色,再想回头看时,却早已开出了好远好远。

回头的时候却不知道又错过了多少前面的风景。

我们总是行的太快,那些美丽的事物,从来都来不及享受。

因为突然的转头碰到了一旁正在打盹的倩儿,倩儿抬起头来朝我注视的方向看过去,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头看看倩儿笑着摇了摇头。依凌从一旁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我是不是在看易倾。然后倩儿转头向刚才的方向想要确认一下,可是车子早就转了弯开出很远。

放假第一天就面临着数不清的烦恼,电话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到最后因为实在听厌了之前的铃声所以换了一个。

刚到家就接到老爸的电话说司机确认把我们送到家了,今年过年好不容易有空所以去澳大利亚旅游,问顺便依凌和倩儿的意见,有空的话一起去吧。

然后倩儿打电话过来说明天一起去游乐场玩吧。——一提到游乐场我就想到了易倾。

说了一半程诺就切电话进来问我有没有联系易倾好在寒假解释一下先前的事情。

之后樊阳也来说了同样的事情,我怀疑他们的脑子是不是长在一块儿的。

好不容易放下手机消停了一会儿,就开始有些不安起来,马上就要去国外旅游,但是脑子里还是不停地想着易倾,是不是该把先前的事好好解释一下,然后郑重地告个别呢。

“喂。”依旧是很轻很温柔的声音但是听不出情感来,这样的语气仿佛成了易倾的招牌,每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易倾,有空吗?”

时间约在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先前约的游乐场。

“那就在上次约的游乐场好了,就当是补上一次的好啦,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迟到了。”

“嗯。”

挂掉电话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解释清楚了,但是又为易倾不变的淡淡的语气和开始变得很少的话语突然地变得很是惶恐。

“嗯”、“好”、“哦”……

不知为什么,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又害怕,又期待。

晚上坐在街边的烧烤摊里,在昏黄色的灯光下烤出来的牛肉也变得金黄让人看了很有食欲,倩儿举着咬了一半的烤鱿鱼大喊“老板来瓶啤酒”然后转头跟我说“好辣好辣啊”完全没有了在学校里的优雅和冷漠。

因为告诉倩儿明天有约所以不能陪她去玩,于是倩儿在电话那头哇哇乱叫:“你现在就给我出来请我玩请我吃东西。”

末了再加上一句:“要是敢迟到的话要你好看。”

“倩儿你喝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玩了一下午了,难道你不饿?”

从正午出门到现在晚上七点,倩儿几乎将整个丰泽市都玩遍了,而我落魄地跟在后面垂头丧气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

“我不饿,我累!”开始哭丧着脸求倩儿放我一条生路。

倩儿拿起一串烤串狠狠咬了一口在无视我的同时跟我说:“待会儿去看电影吧。”

“我不知道我的小禹还能陪我多久,他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是能够让我为他高兴的蜕变。

但是他开始为了另一个女生煞费苦心,为她一点点地想要寻回曾经的光芒,这些是我都不曾做到的。曾经的小禹和我一样不会对谁敞开心扉,我们同样害怕被外界锋利的东西伤害所以抱成团互相聊以慰藉。

我们也没有去想过这样是对是错,只是上帝给了我们不同于常人的东西,却让我们承受同样不同于常人的孤独变得优柔寡断。或许我们向往的幸福只需跨出那么一小步,可也许我所要的幸福,就算跑出很远很远都不可能得到。

所以我只能肆意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越久越好。”——凌倩儿。

“你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我干什么,”倩儿短暂的出神让我以为她正盯着我看,于是不得不选择妥协,“好啦看电影就看电影吧,我先订票。”

倩儿冲我笑了笑,是很美的笑容。

我总以为像倩儿这样完美的人是不会出现在人间的,但是恰恰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陪伴了我十多年。

倩儿擦了擦嘴角的污渍然后抓起凳子上的包让我快点走不然赶不上电影了。

我也匆匆结了账然后跟上,叫着“慢点走”。

时间一晃回到十年之前。我忘了那时候我们都心怀着怎样天真的想法,却仍清晰地记得我也这么跟在她身后叫着“慢点走”,她停下回头,笑嘻嘻地“哼”了一声,然后迈步跑去。

唯有我可以享受的这样的风景。

我却以为这靓丽的风景不过是某一天突然刮起的柔风,虽然舒坦,却并不多么在意。

我印象中的倩儿是不会为了自己或者别人而流眼泪的,或许她是童话世界里的公主,她的泪就是珍珠无比珍贵所以不轻易为谁而流。

可是今天我却破天荒地在电影只放映了一半并且还没有进入高潮的时候看到倩儿眼睛通红不停地用手去擦。我递给她一张纸巾,问她:“你到底在哭什么啊,我不觉得这电影很感人啊。”

倩儿有些气愤地抓过我递给她的纸巾撇了撇嘴不答我的话。

我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看电影。

不知道是不是被倩儿煽动了情绪,看到后来也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倩儿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让我有点后悔来看这场电影。

我把最后一张纸巾递给倩儿,倩儿接过去之后带着哭腔冲我大声叫:“我没有在为别人哭……”

很响的声音,我急忙把她的嘴捂住告诉她这里可是电影院。

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被我捂住的半句话是“我是在为你哭。”

“我没有在为别人哭,我是在为你哭。”——这是倩儿豁出去想告诉我的一个事实,却被我拦截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我不是上帝所以我没有听见。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我总以为坐在他的身边,我就无所畏惧。而今天,而现在,分明他就在我身边,分明他现在独属于我一个人。我却再也找不到归属感。

像在空旷的草原上,有他的声音,我转了一圈又一圈,却见不到他的人。

我突然地,好怕好怕。”——凌倩儿。

送倩儿回家然后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一路上倩儿都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说倩儿以前只有柳韵鑫看我会让我浑身难受,现在多了一个你。

然后倩儿用力踩了我一脚甩上了门让我赶快回家时间不早了。

所以我应该是一瘸一拐地回家的。

躺在床上但是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着倩儿今天很反常。转头看闹钟发现指针一直停在七点半的位置,本来想下去换一节电池但是伸出一只脚之后又立刻缩了回来,外面太冷所以想想还是算了明天也可以换。

习惯性拉两层窗帘睡觉因为怕外面的光线射进来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习惯性地开音响定时半个小时让我可是慢慢放松进入睡眠可是今天音响已经自动关机但是我还没有睡着,只是没有勇气再起床去开第二次。

担心明天见到易倾的时候会紧张说错话于是不停地在脑中斟酌到底该怎么表达。

外面已经变得很静很静,虽然是两层窗帘但还是有昏黄的路灯光会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偶尔有一两个夜猫子扯着嗓子企图把安睡中的人们吵醒。

远处教堂十二点的午夜钟声敲响,我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胡乱搔了搔头发变得有些烦躁,莫名的或者是有缘由但是我不知道。

有各种理由让我起身但是都没能动摇我躲在被窝里的决心,可到了最后还是掀开被子穿上衣裤坐上书桌开始发呆。我直直地看向台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拿起笔毫无目的地在纸上乱涂乱画,脑中整了整思绪,想着明天我该如何向易倾解释道歉。

画满了一整张纸,凌乱的线条就是我现在的想法,完全失去了理性。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去。

换一张继续画。

纸篓满了一半却愣是想不出到底该怎么说。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因为实在困了所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期间因为压麻了手迷迷糊糊地起身回到床上然后心里想着管它怎么解释,到时候总能够说清楚的,反正不是现在的我来解释。

把问题留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才去解决,然后总是毫无防备地被一些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

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我一直狼狈地在天地之间的缝隙里挣扎最后不出所料,措手不及的死亡。

梦里看见因为无法跟易倾解释清楚所以被易倾从摩天轮上推了下去。

很荒唐也很可笑的梦,只是这是我构思的第一百种结局罢了。

因为被易倾从高处退下来所以惊醒,看窗户里隐隐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却觉得刺眼然后立刻闭上,再转头闹钟的指针指在七点半。

还早,还很困,所以再睡一会儿。

开始。

闭上眼睛就马上睡熟过去可见我是真的很困的。

我以为只是过了五分钟而已,突然睁开眼想起闹钟是坏的。抓起床头的手机显示八点四十二。

“应该还来得及。”这样跟自己说然后从床上窜起来套好衣服裤子洗脸刷牙一刻不停。

拉窗帘的时候想是该把窗帘去掉一层不然连天亮了都不知道,然后抓起闹钟扔进抽屉告诉它回来再给你换电池。

只是再耐用的电池也会有用完的一天。

出房门的时候绊倒音箱的线然后捂着脚疼得呲牙咧嘴,站起来后一脚把音箱踹开然后恶狠狠地下决心以后再也不用它听歌入睡明天就卖了它。

出门是八点五十分,暗自庆幸自己是个男生所以可以在八分钟内完成所有的整理工作。

乘出租车过去只要五分钟左右所以五分钟之内拦到一辆出租车就不会迟到。

八点五十二,拦到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后发现钱包没有带。

八点五十四,回家拿了钱包再回到这个路口。

八点五十五,看着对面一辆一辆的空车开过但是这一边却一辆都没有。

八点五十六,开始很着急因为肯定要迟到了。

八点五十七十秒,因为打算过马路去对面拦车所以匆匆跑过去然后听到一声尖锐的金属刹车声刺得我耳膜都快震碎了。

八点五十七分十三秒,我转头看见一辆奥迪车不停闪着大灯鸣着喇叭冲我驶来。

八点五十七分十四秒,我停留在空中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灵魂被生生从肉体中撕裂开来向上空飘去,从嘴里和鼻子里流出一种温热的液体,我以为是自己不能按时赶到游乐场所以着急地哭了。我没有时间去奇怪为什么眼泪不是从眼睛里流出而是从嘴里和鼻子里。

整个身体变得很轻好像失去了万有引力所以不再落地,我可以凝滞在空中想很多很多事情,我有充裕的时间去思考到底该怎么样和易倾解释才能解释得清清楚楚。

八点五十七分十五秒,我重重摔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之后就好想睡觉,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了所以很困。

但我想我睡着之前还应该做些什么。

我掏出手机用满是鲜血的手颤抖地打字,按错了键然后删掉再输入,后来屏幕被自己的血染成红色,我傻傻地看着觉得这样很好看。透过淡淡的血痕下面是黑色的字:“易倾……”

没有了下文。

我想我又错过了。

打完一个标点但是忘记自己到底有没有按下发送键手机就从手里滑落。

奥迪车的司机开车门下来,然后着急地报警叫救护车,我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听见旁边的汽车驶过的声音,听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然后变得嘈杂。

我很想起来叫他们安静一定我真的很累让我睡一会儿然后继续躺下。

只是我已经睡得很沉了。

这是我没有想过的,我的假设是从我见到易倾之后开始的所以这个很可笑结局与我的预料相去甚远。

我的灵魂被抽离之后漂浮在空中,我看见蜂拥而至的警车和救护车,我看见自己的轮廓被画了白线然后带着白手套的警察叔叔拿出相机拍了两张照片,闪光灯闪得我睁不开眼。

我已经被当成死人一样对待了,虽然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我抬上了救护车然后我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呜哇呜哇”叫嚣着的车子拖着远离我的灵魂。

突然觉得心如刀绞因为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我奋力长出翅膀然后向远处飞去。

其实我早就已经失去了方向但是有一股力量在驱使我,应该是今天的风朝着那个方向所以我像是失了根的白色蒲公英,在风中游荡。

因为灵魂很轻所以飘得很快,所以才一眨眼就看到很高的摩天轮在缓缓转动,一旁飞驰的过山车上充斥了涵盖各种情绪的尖叫声,鬼屋漆黑的入口像是通往地狱的通道专为我这样游荡在空气中的灵魂而设。

游乐场的正门口站着一个女生,雪白色的长裙和马尾上淡紫色的发带打成的蝴蝶结随着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

自从第一场雪下了之后易倾就没有再穿裙子了,所以今天突然穿上让人眼前一亮像是精灵,很美。

她微笑着抬着头四处张望,偶尔踮起脚眼里是一种企盼的光芒。

她抬手看表,八点五十九分三十秒。再抬头时眼神就变得有些失落。

我不知道我昏迷前到底有没有发出短信也不知道易倾有没有看到。

风是从我的方向吹向她的方向,所以我也从这里飘向她。

我飘到她的面前收起翅膀,我说:“易倾,我来了。”没有迟到,声音很是开心。

她继续低头看时间然后朝我来的方向张望。

我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告诉她:“小易,我在这里,你看什么呢。”

手穿过她的肩膀突然失去力量垂下,“小易……”我开始放声大叫震聋了自己的耳朵,易倾突然转头看向后面笑得很灿烂,然后发现只是后面一个年轻的父亲在叫自己蹒跚学步小女儿“小易”或者是“小艺”也可能是“小依”。但不管叫什么始终不会是在叫自己所以她的表情有些失落让人看了心疼。

我越吼越大声到最后声嘶力竭喉咙开始沙哑,我想抬手擦汗因为今天的阳光比昨天耀眼,可是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眼睛。我开始流泪一滴一滴凝结成二十一克拉的钻石。

因为失去了眼泪的重量的我开始往上升起来像热气球一样,我凭空乱抓但是我现在的力量已经渺小地抵不过空气的浮力。

画面变得越发模糊然后我又听到了救护车“呜哇”的叫声,我相信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睁开了眼睛的,因为我确确实实地看到救护车白色的车顶和举着一袋盐水的护士。

然后沉重的眼皮继续切断了我的视线。

我穿过云层头发被染成一片雪白,再往上升我看到花丛遍野是我在幻景中看到过的红色的粉色的花,飞过花丛才发现自己的心口被花丛刺伤正在不断地流血但是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我身下的花已经被我的血染红。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长的时间,我听到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弹琴,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旋律,不动听但会让人动心,和音乐的本质截然相反。

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轻吟浅唱,告诉我:“弹到弦断的心伤,不是谁都能听懂的。”

这个女子和易倾长得一模一样。

我总觉得我做的梦有些荒诞而且有些太长了,于是我在花丛里找到自己的身体,原来那辆胡诌乱叫的救护车是把我运来了这个地方。

然后我躺进去然后就听见有人叫我但是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醒来之后会遇见数不清的麻烦事情至少在这里不用接乱七八糟的我不想接的电话,所以我还是闭着眼睛把我昨天没有睡完的觉补完才会醒来。

意料之外的结局,生活总是先给我们一场明媚的欢喜然后风雨飘摇。

只是有些路,明知是必死的结局,但还是有一种力量让我们义无反顾地走下去,感觉不到疼痛的,流着血的伤口。

第一百零一种,才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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