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维宇眼眸在一瞬间有些紧缩。
电话对面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苏白看着对方脸上精彩纷呈的颜色,接过陈一聆递给自己水杯,抿了一口后,善意的提醒道:“下楼右转,黑色大楼就是。
”
盛维宇顿时转头瞪了一眼苏白,对于对方所谓的提醒很是不屑,转头就迈出了大门。
“盛爷爷?”陈一聆望着盛维宇迅速离去的背影,在苏白的身边坐下,问道。
“还能有谁?”苏白笑,将手中杯子放下,伸手在对方的额头上摸了摸,感觉到仍然有一丝的发热,皱了皱眉头后,说:“还
在发烧,回床上躺着吧。”
不容拒绝的话语传入陈一聆的耳中,不过她此时也并不打算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点了点头,朝着卧室走了进去。
见陈一聆十分听话的进了卧室,苏白却并没有跟在她身后,反而将手机关了静音,起身关上了卧室的大门,溜进了卫生间
。
“喂?”手机屏幕闪的急促,苏白却是不紧不慢的接了起来。
“哥。”苏宪在电话对面叫道,“曾鸣凤动手了。”
“嗯?”苏白放松了身体靠在门边,想了想后,说道:“出什么事?”
“于叶被打的重伤住院,于晓现在在文衍哥那边。”苏宪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苏白,摸了摸下巴后,却有一点始
终无法想通,“而且从我们拿到手的监控视频上来看,曾鸣凤原本是跟在于叶身后,想要将他推下楼梯,但是于叶的住院记录里
,他的身上根本没有从高出滚落的伤痕。”
“嗯?你的意思是曾鸣凤并没有动手?”苏白总结了一番苏宪话中的含义,言简意赅的说道。
“对。”苏宪点头,“而且监控视频到此为止,后面的根本看不到了,看来是有人刻意的删掉了。”
“于叶入院,谁送他去的?”
“是一个叫做岑泽的年轻人,他说他早上下早班之后,在一条小路上遇到的于叶,当时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而且我查过
了,他并没有说谎。”
岑泽?
苏白在乍一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顿时迸发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之前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到底是什么地方?
突然间,苏白忽然想起了曾经在w.h.酒店的聚会,那个泼了自己一身酒的服务生!
就是他!
“喂,哥?”苏白迟迟没有答话,苏宪只听得到他哥的呼吸声,以为对方在思考什么,又叫了一声,“喂?”
苏白这才如梦初醒,说道:“看好那个叫岑泽的,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小来头。”
“……”苏宪撇了撇嘴。
在他哥眼里,恐怕没有一个人是没有背景的。
“那家伙,可是曾老头的私生子。”仿佛心有灵犀一样,苏白提点苏宪,“千万可给我看好了。”
苏宪此时脑子却是有点转不过来,又问了一遍,“说什么?”
怎么又一个私生子?
现在私生子都流行组团上门讨债的吗?
苏宪实在是无法理解他哥的说法。
“别管那么多,看好了就行。顺便看看曾鸣凤那边有什么消息,嘱咐文衍让他把于晓暂时藏起来。”苏白思路清晰的说道,“
曾鸣凤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敢在警察局门前闹事就证明她不会在乎那么多,这次也一样。”
但能够进入曾家大宅删除视频,却只删掉重要的情节,对方绝对是有意想要引他们上钩。
如果被倒打一耙,那倒是有点得不偿失了。
苏白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苏宪两句,“晚上我回a市,在公司等我。”
苏宪听到苏白要回来的消息,这才算是微微放下了心,挂断了电话。
*
五分钟之后,盛维宇准时出现在了盛凛天的办公室面前。
寂静的长廊上透出几丝冷静严肃的气息,深褐色大门前,盛维宇静静站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手指抚上把手,将门
打了开来。
办公室中的暖意在瞬间就扑面而来,让盛维宇垂了垂眸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盛凛天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杯浅色的茶,见盛维宇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威严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的扫了他
一眼。
倒是旁边的人在此刻站起了身来,轻笑了一声。
“哥,你来了?”
一瞬间,盛维宇偏头看去,只看到盛维言此时正偏头看着自己,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明神色的笑意,似乎是恭候多时。
“坐。”盛凛天随口吩咐道,全然没有看到盛维宇脸上此时淡漠却深沉的表情,只说:“杵着做什么?”
在盛凛天面前,盛维宇向来规矩。
尤其是此刻正处于军区中,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牵扯到盛家的利益,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刻对盛维言兴师问罪。
更何况对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盛凛天见盛维宇只在最初的时刻眸中含有怒气,此刻已经平复下来,便伸手将一杯茶递给了他。
盛维宇接过茶,清澈的茶汤上倒映着此刻他的脸庞,确实算不上是什么好看的脸色。
“你们兄弟二人恐怕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盛凛天开门见山的说道,“阿言在国外过了很多年,也吃了不少的苦。当年的事
过去就过去了,一直挂念着,倒是让故人不安。”
故人不安?
盛维宇只觉耳边萦绕着的全是讽刺之言。
尤其是坐在自己对面的盛维言,嘴角的笑容嘲弄又苦涩。
如果不是他,也许自己的母亲就不会死!
千错万错,都是盛维言的错!
仿佛被狠狠的揪住了自己的心,疼的盛维宇在一瞬间有些呼吸困难,但冷漠的外壳却又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鲜血淋漓的
,将他从回忆中抓了出来。
“都是盛家的孙子,盛家才是你们的避风港。”盛凛天隐隐的感觉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孙子间的剑拔弩张,手下不轻不
重的拍了拍桌子,提点道:“阿宇,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盛维宇静了又静,却是豁然站起身来,黑沉着脸色转向盛凛天,一字一句的说给对方听。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