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君何许人也?
那是白云深最不愿提及的人物,他以为自己大概遗忘了。w★w★w.
却不想仍逃不脱宿命的纠葛,这个人到底是来了,白云深不由得感到莫名的恐慌。
昔日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倪淑敏娇躯震颤,瞋目切齿道:“虎山君,你还敢来!”
不难看出,这倪淑敏与虎山君有着铭肌刻骨的仇恨。
那虎山君面露讥笑道:“倪淑敏,我来就是要取你狗命的,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遭受非人的折磨,还有白云深,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云深怫然变色,严正告诫道:“你别忘了,现在跟以前不同了,现在是法制社会。”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虎山君要干什么了,无非是寻私仇。那是当初江湖的做派,现在不行了,国家管制得厉害,不允许习武之人斗殴。
自古便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忌。
虎山君嗤之以鼻,不由冷笑道:“有什么不同,难道二十年前就不是法治社会了?当初你们颠倒黑白,对我赶尽杀绝。”
这句话让他无言以对,即使时光倒转二十年,法制依旧,但不变的是人性。
白云深还想解释什么,却看到到虎山君将视线投向白锦绣,语意沧桑道:“果然和淑瑶长得一个样,还是那么美。”
说这话时,他情不自禁将手伸了过去,想要抚摸白锦绣的脸庞。
白云深大惊失色,拳双拳紧握,后脚用力一蹬,身子便猛冲过去,以迅雷之势将虎山君手腕挡开,无不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虎山君装腔作势的舒展手腕,似笑非笑道:“我啊,要带她走。”
说罢此话,气势陡然攀升,化手为爪向白锦绣袭去。
白云深奋勇当先,右手探出挡开虎山君的爪子,左肋的拳头猝然击出。
只听嘭的闷响,虎山君承受了这一拳,但却纹丝未动。
反观白云深,这拳打出后,一股力道将他震开,不禁惊骇莫名道:“铁布衫,不对。”
虎山君呵呵冷笑,肆意嘲讽道:“白云深,你的半步崩拳也不过如此嘛,是在给我挠痒痒吗。二十年过去了,功力一点长进都没有,当初师父真是看错你了。”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话,虎山君气息鼓胀,似有虎豹雷音,竟在隐隐作响。
白云深见及这幕,瞪大眼睛惊恐出声:“暗劲,你居然达到了暗劲!”
所谓暗劲,是他按照形意拳境界划分的,迄今为止他也只是炼气化神,达到暗劲层次,俗称易筋,其劲纵横联络,生长而无穷也,拳经云:“圆者以应其外。”
到达这层境界的人,可自主控制气息开合,用时可将气冲出毛孔打人,形同电击,犹如万根针刺,伤人于无形,厉害非常。
一旦拥有此功,达到这个境界的,将很难与之匹敌。
得见他惊骇的表情,虎山君放声大笑道:“我能达到这个境界,全拜你们所赐。我用对你们的憎恨,不知经历了多少人间地狱,我置之死地而后生,终于突破壁垒,大功告成。”
一言说罢,他突然伸手摘下黑色毡帽,露出了那犹如蜘蛛网纵横交错的伤痕,整个光头满脑袋皆是,那蟠曲缭纠的样子,见之令人怵目惊心。
虎山君扔下毡帽,恚恨说道:“今天,我就要拿你们开刀!”
说话间气势陡涨,身体便如同猛虎下山,携以雷霆之势奔啸而去。
兔起鹘落间,虎山君一掌眨眼便打在了白云深胸膛上,后者如遭重击,身体抛飞四米远,砸到了花圃里。
眼见事态严重,倪淑敏腾跃而起,娇喝着与虎山君缠斗在一起,她的功力比之白云深要强上几分,却依然力有不逮,三两回合下来,完全左支右绌。
倪淑敏拳法凌乱,渐渐招架不住,眼看败不旋踵,危急时刻向白锦绣大喊:“锦绣,你快走啊。”
这声呼喊,彻底泄了元气,被虎山君抓住空当,一击打在她腹部,窈窕的身体霎时踉跄倒退。在她摔倒的刹那,却被某个大手揽住,撞到了结实的胸膛上。
这时节只听他说道:“没事吧。”
倪淑敏恍悟过来,抬头去看徐烈,现他正搂着自己的腰肢。
而自己呢,却像只小猫样,趴在他怀里。
守身如玉了二十年,倪淑敏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碰,绯红了脸说道:“我没事,谢谢。”
将她扶正后,徐烈瞧向了虎山君,没有说话。
虎山君同样打量他,不多时便猖狂戏谑道:“看你们那个暧昧的样,是不是有奸、情啊。”
倪淑敏气得脸色白,酥、胸起伏不定:“你给我闭嘴!”
见她恼羞成怒,虎山君更加口无遮拦道:“呵呵,二十年前我能杀你男人,今天我照样能杀,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让你重温一下当年的痛苦。”
言出则必行,虎山君霍然暴起,眨眼间便到了徐烈面前,拔山海般向他一拳轰来。
倪淑敏感受到那股磅礴气势,吓得花容失色,仿佛预见了可怕的场景,这拳要是打中了,徐烈绝对一命呜呼,眼前这个无辜的男人,就要被自己害死了。
正当她惊骇欲绝之时,却又听到訇然巨响,威力如同炸雷,两人激烈碰撞在一起,周遭空气震荡,庭院内草木翻飞,枝叶簌簌的乱响。
没一刻,虎山君脸色大变,元气骤然溃散,整个人支撑不住向后倒退。
数步之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虎山君右脚将要陷入地面,再看向徐烈时,眼神变得格外凝重。
直到这时,虎山君才开始正视这个无名小卒,警惕说道:“你到底是谁?”
问这话时,直觉告诉他,面前之人绝不简单,因为他的功力竟然隐隐在自己之上!这绝对是惊世骇俗般的存在,不可能籍籍无名。
徐烈安然自若,轻描淡写的说道:“徐烈。”
虎山君听来愣住,将这个名字咀嚼一下,从记忆里竟找不出他是何人。但这也无关紧要了,他一心只想报仇而已。
对视了一会,虎山君忽然招揽道:“小子,我看你功夫还行,要不跟我混吧。”
明目张胆的进行招揽,徐烈真是好笑:“原来你不光没牙齿,还没有脸啊。”
听见他嘲讽口气,虎山君赫然大怒,改变了策略威胁道:“混小子,别以为会点功夫就目中无人了,要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徐烈根本不吃这套,呛他一脸:“傻、逼,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能不能说人话。”
因为这个不合时宜的词汇,现场有了片刻的寂静,在这样一个严肃的武侠场合,他竟然骂傻比!
虎山君气得七窍生烟,简直要吐血三升,恶狠狠说道:“你找死。”
徐烈兴致缺缺,摆摆手道:“抱歉,我从不打灯笼上厕所。”
虎山君不久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竟然在跟自己玩歇后语,你妈呀!
被他左右戏谑,虎山君却又无可奈何,知道今天是讨不着好了。
所谓来日方长,虎山君暗自思忖,决定先行撤退,放出狠话道:“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过他们,你可要看好了,指不定哪天就被我杀了,我们走。”
最后斜睨他一眼,虎山君招呼同伴离开。
只是刚转身,他想起什么,又突然问:“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拳?”
虎山君问这话时,紧紧注视着徐烈,企望得到答案。
徐烈倒不隐瞒,说出一句话:“划拳,听过吗。”
虎山君真还搜索枯肠,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爽性拂袖而去。
等他走远后,白锦绣靠拢来,喜滋滋问道:“师父你好厉害啊,划拳是什么拳啊。”
徐烈有些无语,比划一下说道:“来,石头剪刀布。”
不光是白锦绣,连同倪淑敏和白云深听到这话,都是呆若木鸡。
只是在他们呆滞的那刻,回想起与他碰撞的那拳,徐烈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道:“那是……”
远离武林街之后,虎山君来到一个僻静处,这时的他早已失去了原来的从容。
他现在正被两个同伴搀扶着,其中一人关切地说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虎山君哇的下,飙出一口鲜血,喘着粗气说道:“好厉害的家伙,虽然我旧伤未愈,但能把我打成这样的,这世上没几个人。”
另一位同伴惊疑不定道:“大哥,他说用的是划拳,那是什么拳啊?”
虎山君呵呵冷笑,一语道破:“那不是什么划拳,那是长生拳。”
“长生拳!那岂不是与大哥的拳法一样。”两人齐齐惊呼。
与此同时,徐烈也喃喃自语:“那是长生拳,绝对没错,可是他为什么会长生拳呢。”
直觉告诉徐烈,这个虎山君与自己有些牵扯,这世上长生拳的由来便是洛长生。当初就是他传授给自己的,现在竟然遇到跟自己修习同样拳术的人,这个虎山君究竟是何人?
徐烈冥思苦想后,仍半筹不展。
瞥眼间,看到倪淑敏曼妙的身姿,霎时有了感叹:百撕不得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