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己私欲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况且那辆车上还有你!”宋予竭力为自己辩护,哪怕是法庭上,她都没有现在这么激动地想要为自己解释清楚。
因为她知道,法律是公正的,法律会听人诉请。但是人与人之间,永远没有公正可言。宋宋不一定会听她的。
“爸妈死了不够,我活着,宋氏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所以你也要把我害死啊。”宋宋替她回答了,脸上的笑意凄凉。
“我没有……我怎么舍得害死你?你是我妹妹啊。”宋予是真心待宋宋的,两人除却父母之间的矛盾一直都是很合得来的,哪怕徐媛当初不让宋宋叫宋予姐姐,宋宋仍旧是背地里一口一个“姐”地叫她。
当初宋予觉得,她能够跟宋宋一直亲昵的。
“得了吧。你就是钻进钱眼里了,在你眼中,哪里还有亲情可言?”宋宋经历过了这场车祸之后,好像价值观念全部都改变了,又像是有谁给她彻彻底底地洗过了脑,连说话的口气都不同了。
宋予现在就想要知道,是谁救了宋宋,她现在住在哪里……
宋宋从出车祸到现在接触过的人很重要。
“你现在住在哪里?”宋予又逼问,“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接受治疗,你身无分文怎么治疗?回家来吧,我认识南城最好的医疗美容科的医生,如果你想去国外治疗,我也有认识的医生,我……”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这里只有你跟我。”宋宋好像是一口咬定了她就是杀人凶手,也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宋予,我们长话短说。”
宋予皱眉,她不明白宋宋要跟她说什么。
宋宋舔了舔嘴唇,她脸上烧伤的部位就在嘴唇旁边:“我要宋氏的股份。”
一句话,直接明了地道明了来意,也的确是真正意义上的长话短说。
宋予先是愣了几秒钟,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不是回你外婆家去了?”
宋予的目光顿时变得清冷了起来,刚才情况紧急,她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没有想到徐媛娘家也实属正常。但是忽然,她就想到了……
能够收留宋宋,给她吃住,又帮她治疗的,除了徐媛娘家之外,还能有什么人?
而能够将宋宋变成这样的,单是徐媛娘家肯定还没有这个本事,另一个人,大概就是宋知洺吧?
宋知洺是宋予法律上的小叔,也同样是宋宋的。
这个世界上最想要拿到宋氏股份的人,除了宋知洺,还有谁?
“宋宋,如果是宋知洺教你做的这些?不要听他的,他是在利用你拿到宋氏的股份。”宋予一眼就能够看穿了宋知洺的心思,她跟他博弈了这么多年,他怎么想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宋宋从小都是被捧在掌心里宠着长大的,她是徐媛唯一的孩子,也是徐媛在宋家站稳脚跟的支柱,徐媛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宋宋,而宋安也宠着他最喜欢的掌上明珠。同宋予比起来,宋宋所经历过的都是美好的。
人一旦只见过光明没有见过黑暗,就容易心思太过单纯,忘记了世间还有疾苦可言。
这大概是宋宋第一次见到,人性的阴暗面。
宋宋大概是在车祸烧伤之后身体变得不大好,她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仰头看向宋予的时候眼神失了往日里的清澈,而是满满的恨意。
“真正想要宋氏股份的人,是你。小叔只不过是想要帮我争取到属于我的那一份而已。”宋宋已经完全宋知洺洗脑。
宋予真的很想冷笑,宋宋自己承认了……
刚才她只不过是试探性地说了宋知洺,其实她心底也是不敢完全承认的,但是宋宋毕竟心思单纯,一句话就被她套出了幕后操纵者就是宋知洺。
“也就是说,宋知洺早就知道你还活着,一直不告诉我。”宋予苦笑着问宋宋,嘴角的弧度晦涩。
很好,宋知洺越来越猖狂了。
“如果告诉你,你还会让我活到现在?”宋宋的眼眶也渐渐地染红了。
“你宁愿相信宋知洺,也不相信我?”宋予无力地反问,虽然她自己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宋宋肯定是不相信她的,毕竟外界所有人都在传,她就是杀人凶手。
“你不值得我信任。”宋宋的表情狰狞,她的这句话让宋予想到了前几天,刚刚有人也在她面前说,他不信任她……
那个人,是江云琛。
没有人信她……宋予觉得自己失败地很,无论是朝夕相处的妹妹,还是只认识数月的男人,都不信她……
“宋宋,我最后劝你一次。迷途知返。宋知洺不是什么好人,他联手你外婆一家在告我,而一审我胜诉了,法律能够证明我的清白。你擦亮眼睛看看!”宋予一口气说完,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我不能说自己是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但是我不是宋知洺那种坏人。”
说完,宋予转过身去,直接走出了小会议室,将宋宋一个人扔在了会议室内。
“宋总,里面的人是谁?”宋予一出门萧瀚就立刻快步跟了上来,刚才门打开着,萧瀚也不敢靠近,担心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一个老熟人。”宋予知道宋宋是怎么上来的,她有宋氏的门禁卡,原本就是宋家人,当然能够逃过保安的眼睛,顺利地进来。
另外,上一次在宋家,宋宋也是有宋家钥匙才能顺利进去。
不过这两次,怕都是宋知洺指使的,宋宋没有这个胆量和想法。
“小陈,送客。”宋予并不戳穿里面那人是谁,她并不想要让旁人知道宋宋还活着。
如果宋宋愿意回到宋家,她肯定会竭尽全力为她治疗,也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但是现在不同,宋宋铁了心站在宋知洺那一边,她不可能搬起石头去砸自己的脚。
她直接回了总裁办公室,不想看到宋宋离开的样子。
*
宋予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坐了冗久,一动未敢动弹,直到卓决的一个电话将她的思绪都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