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华停顿了下,点头出声:“好。”说完就准备推门下车,安排人手。
可另一旁的陆臻臻却突然打断:“我不走。”
三人皆是微怔,章华手放在门把上,诧异的回头看过来。陆臻臻素白的小脸隐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依旧能感受到她说这句话时,坚定的决心。
“这个……”
章华略有些为难的将目光转向江临玺,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不好说什么,只好等着江临玺的定夺。
谁知江临玺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对他和曹勇挥手,将两人赶了出去,阖上车门留下隐蔽的空间。
待两个外人走后,陆臻臻立即垮下脸色,嫣红的嘴巴赌气的撅起,侧过身不去看他,“哼,你不是之前才答应我,和我一体的,做什么都要带着我一起的吗?”
江临玺没出声,俯身,出其不意的探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放到自己的膝盖上。陆臻臻低呼一声,双手慌乱的搂住他的脖子,但一想到自己还在和他赌气,松开手,咬牙继续冷着脸,不去看他。
他低低的轻笑一声,亲昵的将头凑近她的脖间,呢喃着出声,“乖,别闹,你先回去,我怕韩天狗急跳墙,伤害到你。”
她侧头,看他一眼,“那你呢?韩天也想伤害你,你怎么办?”
“没事,这里这么多刑警,他来就是送死。”他深深的望着她,轻声说着。
她稍有些动摇,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思索着如何开口,片刻,又道:“那我也可以留下来,和你待在一起,这么多刑警,我也不会有事,为什么赶我走?”
江临玺微顿,似是没想到,她突然之间脑瓜子能转的这么快。抬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在她嫣红的小嘴上轻啄一下,低声:“你待在这里,会令我分心,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她心里一暖,却还是固执的问:“我就坐在车里,你分什么心?又不会有事。”
他眉头轻拧,凑近,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两人的呼吸骤然交织在一起。他磁哑性感的嗓音缓缓在耳边响起:“别以为我没看见,曹勇看你的眼神,你想留下来待在车里,不可能的。”
她一怔,后仰着身子,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被他牢牢扣住肩膀。她只好就这个姿势,答:“我和曹勇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没看见,他刚还那么冷淡的对我呢,你真的是多虑了。”
江临玺松开她,眸色浅淡的望着她:“不管是不是多虑,我还是会因为这个原因分心,所以为了我的安全,你是不是该乖乖的听话回医院?”
一段话讲完,完全把陆臻臻给讲蒙了。
这样一说,她好像不得不走了?
“……好吧,你自己在这里注意安全。”她垂头,最终还是败在了他的手上。
江临玺唇畔划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吗?
陆臻臻:“你不要得意,我只是想休息了。”
江临玺点头,轻柔的在她的颊上落下一吻,“嗯,我知道。”
引擎声响,陆臻臻坐在车内对江临玺挥了挥手,车子便立即绝尘而去。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江临玺收回视线,脸上淡漠如霜,清冷的视线看向曹勇,“安排一下,我进去查看。”
曹勇微怔,“什么?”
他抬眸,淡淡的扫他一眼,阔步走向车旁,傲慢的声音响起:“我觉得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曹勇立即跟上前,“你去?确定?”
江临玺:“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曹勇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支新型小巧的黑色367手枪,插进腰侧的上衣口袋。犹豫半晌,嘶哑着出声,“我跟你一起。”
江临玺装子弹的动作一顿,眼也没抬,“不用,多个人反而令他心生疑惑,目标大,更不好躲藏。”
曹勇沉默,这个问题,他也知道,但是放他一个人进去。作为刑警的他很是过意不去。
空气中一时沉寂下来,江临玺似乎像看懂了他的心思一般,在转身出门的时候,随口说道:“你不用内疚,这件事,我需要自己亲手了结。”
曹勇顿下脚步,眼神低沉的看着他,转身,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红色的微型**给他,“虽然可能会被发现,但如果没有发现,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呼救。”
他垂着头,嘶哑的嗓子,艰难而又缓慢的说着。
待他说完之后,江临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随手接过,夹在衬衣里侧的领口,“必要的时候,你说话还是能简短就简短。”
曹勇转头,没有出声,目光在别墅外高高的围墙上看了一眼,问:“你准备怎么进去?”
江临玺整理了下衣领,淡淡的扫他一眼,“当然从门口进去,不然呢。”
别墅内。
二楼偏厅。
突然失去联系的华紫鸳,正被三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架住胳膊,站在房间的一角。离她不远的地上,是她被打落的耳坠。
华紫鸳面色沉重,盯着正前方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闲喝着咖啡的男人。
“你想要干什么?如果不愿意帮我的话,我可以不再打扰。”
韩天放下杯子,嘴角轻轻勾起,“恐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就算你想走,别墅外的那些刑警也不会轻易放你走。”
华紫鸳微怔,“你说什么?!”
“你觉得呢?你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从曹聪手中逃脱?不会真的以为是你自己的实力吧?呵呵,愚蠢。”韩天垂头,轻笑一声,对着她身后的黑衣男人摆手,华紫鸳便得了自由。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注视着他,“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
韩天没有出声,鄙夷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接着望向地上的那枚耳坠。
华紫鸳顿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什么问题吗?”
那枚耳坠,是她最近新买的,刚刚在挣扎中,里面镶着的碎石,不慎摔在地上。她本无意,却见韩天的目光有些怪异,随即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放在手心。
碎石是莹白色的,剔透小巧,在光线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细耀光芒。只是在那光芒中,隐隐透着一丝红光。
“嗯?”
她低疑出声,将碎石翻了个面,那红光反而更加明显了,“怎么回事?”
“呵。”
韩天冷笑一声,拍落她手中的碎石,鞋尖轻撵而过,“啪”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应声而裂,露出一个闪着红光的微型**。
华紫鸳大惊,面露诧异,盯着地上的那抹红光,低声嗤语,“怎么可能?”
买这个耳坠的时候,她完全是无意间从窗口经过,猛然想起自己空荡荡的耳垂,才进店买的。至此之后,便再没有摘下。
那么,是什么时候,那个**出现在她的耳坠里的呢?
韩天沉着脸,屈身,在沙发上坐下,目光阴阴的看向她,“所以说,因为你,我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华紫鸳抬头,望向他,“那么,你更应该帮我才对。”
“呵。”
他不知为何,低低的笑了一声,眸光意味不明的望向窗外,眼底染上一抹阴狠的色彩,“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华紫鸳微怔,目露惧色,极力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身后的黑衣手下拉扯住。
她焦急的挣扎,声声呼喊:“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你不喜欢这样,我可以马上离开,再不纠缠!”
她开始慌了。
后悔了。
就不应该来找他,这个男人根本不像外表那样清秀绅士。他看她的目光甚至都不带一丝温度,就好像在看一个废弃的垃圾,用不上就可以随时丢弃。
而现在,她正面临被“丢弃”的下场。
韩天起身,并未顾及她的挣扎,踱着步子走到窗边,低声:“有些时候,道歉是没有用的。”
他的话说完,架着华紫鸳的两名手下,立即拖着她往阳台走。华紫鸳抵制着,全身都在拼命的摇晃,声嘶力竭:“韩天!你听我说!既然你知道刑警都在外面,就更不应该动我!到时候,证据确凿,你怎么样都逃不掉的!”
韩天不冷不淡的看她一眼,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她说的话,“哦?是吗?那我倒要”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清丽的声音突兀响起,瞬间打断众人的思绪。那两名架着华紫鸳的手下,也穆然停下了脚步,双双侧身看去。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其中并不包括韩天,因为他无需回头,光听这个声音便已知来人是谁。
他的脸色如翻页的投影,霎那间骤变,低沉的目光扫向身侧的管家,压低嗓音:“不是说夫人不在家吗?”
管家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全身都开始发冷。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先生,我……之前看夫人出去了,所以就以为”
“你不用责怪他,是我的错,之前逛累了,便悄悄的从后院进来的,管家才会没有看见。”
脚步声响,李妃月披着长披肩,从楼梯口步步缓慢的走来。
韩天面色一顿,白皙的俊脸上,立即扬起舒缓的笑容。他连走两步,走到楼梯旁,搀扶住她,“没事,我谁也不怪,只是如果早知道你在家的话,就不该将公事带到家里来处理,吵到你休息了。”
李妃月抬眸,怀孕的她,渐渐圆润的脸颊上常带有一抹嫣红,看上去很是健康。只是此刻,她正满用是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你确定这是公事?”
韩天面不改色的扫了那两名手下一眼。
那两名手下收到视线,立即了然,趁华紫鸳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离。
而韩天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点头,答:“当然是公事,处理下盗窃的问题,你不用管了,回房休息吧,屋外比较冷,小心着凉了。”
他说着,还体贴的抬手,将她披在肩上的长披风扣紧了些。
只是李妃月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不依不挠的目光,转向正准备撤离的那两名手下,“那既然是公事,就不要带走了,你们也别麻烦,就在这里解决吧。”
她裹紧披风,转身,在沙发里坐下,一副等着看他办公的样子。
韩天眼神暗下,没有出声。被捂着嘴的华紫鸳顿时反应过来,挣扎着“支吾”出声。
李妃月一时不忍,对着那两名手下摆手,“放开她,让她说话。”
那两名手下,试探的看向韩天,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照做。
韩天面色低沉,却不好发作,淡漠出声:“放了。”
“是。”两名手下得令,立即松手,恭敬的站在两边。
华紫鸳肩膀上一空,立即飞扑向前,不管不顾的冲到李妃月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摇晃:“你救救我!我不是他公司的,根本不是什么公事!我是你老公的合作伙伴,他现在翻脸不认人,要加害于我!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
华紫鸳嘶吼着,双目满是红血丝。头发凌乱的铺洒在脸颊上,显得异常的激动。在她控诉的同时,韩天的脸色也彻底变得阴霾,低低的寒气,即使坐在旁边的李妃月也能清晰的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