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腕上冰凉的手铐,沈一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耿落一哭二扯的演戏,真的唬住了警察给他拷手铐。加上又是在警察门口,目击证人都是厅内的警察,他竟没想到,自己一丝解释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被关了进来。
他郁闷的抬头看了眼窗户外正在做笔录的耿落,眼里的郁闷逐渐加深。
果然,女人狠起心来真的比什么都果断
“笔录做好了,您可以先回去了。”
耿落点头,拉开椅子起身,“好的,谢谢你,请你们一定要严格处置他,以免他对我再次骚扰。”
“请放心,他会在这里关上几天。”年轻的警察正是一腔热血的时候,看到耿落一副弱女子的样子,瞬间正义感爆棚:“要是他再次骚扰你,记得及时打电话报警,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耿落看着他一脸严肃,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着点头:“好的,我一定,一定”
警察起身,将笔扣进口袋,“嗯,没事的话,就可以先走了。”
耿落顿了顿,站着没动。
“怎么?还有事吗?”
“额那个,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曹勇的警官?”耿落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着出声:“他是我的朋友,发生这种事,想找他聊聊。”
年轻的警察愣了下,随即点头,“认识啊,他就在休息室。”
耿落眨了眨眼睛,“那你能叫他来吗?或者带我去找他也行。”
那人眼睛闪烁了下,“我可以叫他来,但是不能带你去,警局里面有规定,外人不能带进去。”
“嗯嗯!可以的,没关系,我在这等你,麻烦你去叫他来一下。”
“好,请稍等。”
得到警察小哥的帮忙,耿落不再多想,在屋子里放松的绕着圈圈,静静等待着曹勇的到来。
陆臻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一个冰冷的铁架子上。衣服和裤子都还在,但后背却是凉飕飕的暴露在空气中,四肢更是被铁链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这样的情形令她一阵胆寒。
抬眸望去,周围光线柔亮,她被推出了牢笼,放在一片空地上,仿佛一条砧板上的鱼。
她用力咬了咬干裂的下唇,刺痛感随之传来。
大脑很沉、意识混乱,但是视线和听觉却都是清醒的。后背一片冰凉,她不知道他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只觉得眼眶慢慢渗出泪水,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太重的抽泣声。
可这一丁点的声响,都逃不过那人的耳朵和眼睛
身后不远处传来动静,有人从沙发里起身,哼着歌走了过来。
“终于醒了。”他在她身旁站定,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轻轻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陆臻臻看不见,也猜不到那是什么。只能下意识的感觉到是某个危险物品。
冰凉的手指,沿着她修美光裸的背部线条,缓缓滑动。
“可惜了,这么好的皮肤,留下伤疤就实在太可惜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喃,“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陆臻臻被绑在铁架边缘的双手,紧紧握住横杆,背部被触碰过的地方,一阵颤栗席卷而过。
韩天冷笑一声,拿起盘子里的镊子,“不要怕,一下下就好。”
陆臻臻一颤,死死的闭上眼,睫毛不安的在眼睑上抖动。她躲不过,便只有咬牙接受他变态的折磨,她不奢望他能手下留情,只希望他能下手快点,让她直接忍一下就能过去。
乒乓一声轻笑,什么东西的盖子被他丢在地上。
陆臻臻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只有冰凉湿冷的棉球,在背上伤痕处来回的打转。
他竟然只是给她上药?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
“怕我死吗”陆臻臻咬牙轻轻吐出一句话。
韩天拿镊子的手一顿,冷笑一声,“我恨你入骨,巴不得将你扒皮抽筋,要不是还需要你来压制江临玺,你早就埋土里了。”
提到江临玺的名字,陆臻臻瞬间有些恍惚,“临玺?你想对他干什么?”
“呵,干什么?”韩天沾着药膏的棉签重重的压在她的伤口上,“当然是让他来给你做伴,你们不是很相爱吗?我成全你们。”
陆臻臻疼的几近晕厥,死死咬住下嘴唇,“你没机会的。”
临玺不可能落到他手里的
“哦?是吗?”韩天挑眉,将手里的棉签一丢,长指挑起她的下巴,“那你恐怕是低估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他顿了顿,恶趣味的放慢了语速,来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听说,他为了救你,答应了要娶华紫鸳那女人”
他不急不缓的丢出一个炸弹,陆臻臻瞳孔瞬间放大。
“不,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他嗤笑一声,“不可能吗?相信不久你就能看到新闻了。”
陆臻臻依旧摇头,无声的否认他的话。
“”他抬手将她从铁板上解下,抱着她走进牢笼,面朝下放到了那血迹斑斑的小床上,动作过程轻缓无比。
“想不想让这一切结束?”他轻声问,仿佛一句话,直接击碎她的内心。
陆臻臻哽咽着,没有回答。她的视线依旧是恍惚的,隐隐约约间,看到自己的手指扣在床单上,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一遍一遍,这样她的精神,还能一点点的集中。
在那片混乱澎湃的海洋里,提醒自己,不可以被他主宰,不可以放弃生命
“写下来。”他的嗓音就像是痛苦世界中唯一的一抹光亮,温暖而蛊惑:“想结束吗?只要你把感觉和心情写下来,我就放你走。”
陆臻臻闭眼,泪水再次满溢,浸湿她深陷的眼窝。
他的话,令她心中开始反复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临玺、临玺
仿佛这样,她便能从中汲取到能量。
“难道你不想告诉他吗?你在这里多痛苦,你已经快受不了,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韩天盯着她苍白的脸,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深,声音却仿佛跟她同样哀痛,“告诉我,你要离开他,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放弃了他,你就能获得重生,明天一早,你就会躺在公立的医院病床上,一切都会结束,只需要你写给他一封信。”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柔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陆臻臻浑浑噩噩的抬头,只看到韩天模糊而英俊的笑脸,她来不及思考,手中便被塞进一支笔。
“写下来。”他轻声哄着,“把你的痛苦写下来,我就放你走,”
陆臻臻迷蒙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纸笔。
只要写一封信,离开江临玺,他就会放了自己?
真的只需要一封信?
她低头,纤细的金属鼻尖,轻轻划过纸面,再回神,已经写下两个最疼的字
“临玺:”
才写了两个字,关节已有些变形的、血肉模糊的手指,突然握紧了笔,停在纸面上方。
陆臻臻闭眼,无声流泪。
“怎么不写了?”他的声音依旧柔和,却隐隐透着冷意。
陆臻臻手指一松,笔滚落在床单上,留下一排黑色的污渍。她无力的低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手捂着心脏部位,疼的不能自已。
不,她不能写。再难熬在痛苦也不能写。
他在骗她。
写下这封痛苦的分手信,他不会放了她,而是借此伤害江临玺,她的言语和感受,能给江临玺最沉重的打击,不仅仅是她,他还想要伤害江临玺。
忍
必须忍
她还要,活着去见他啊!
毫无疑问,她的沉默、虚弱却坚定的抗拒,令韩天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韩天冷着脸抬手,冰凉的四指,悄无声息的抚上了她的胳膊,男人白皙柔软的指腹,在她尚算完好的、玉脂般的脊背上,轻轻摩挲着。
“是我做的还不够吗?”他轻声问,“才让你以为,可以不听我的话?”
平静、却凉彻心扉的语气,令陆臻臻的心脏骤然一紧。
不用想也知道。
他生气了。
她终于无可避免的再次激怒了他。
“呵”他轻声笑着,那笑声却越发令她毛骨悚然。
那滞留在她后背上的手指,缓缓加重了摩挲的力道,带来隐隐的痛感。
“看来,有必要让你再感受一下痛苦了。”
他的手沿着她的躯体慢慢滑动,抚过背上道道深浅的伤疤。最后落在一处上好药的薄痂上。
“嗤”血肉撕开的声音,微凉的空气,在疼痛不已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陆臻臻咬牙,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额上的冷汗顺着泪水一起滑落。
这是个变态加恶魔的化身
如果可以,当初,她就不该这么肆无忌惮的打压他
想着他欺软怕硬,却也忘了。
这样会促成他这个怪物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