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低低的冷笑两声,指尖冰凉的在她的手上摸索,“你该庆幸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勉强答应你的要求。”
话一说完,陆臻臻立即便感到手上的绳子一松,手腕上麻木的刺痛感顿时消失。
可是不等她多动作,他却又忽然扣紧她的手腕,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硬套上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惊呼,身体剧烈的扭动挣扎。
“我答应给你与我平等的资本,但不代表你就能自由。”韩天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含糊,几乎不给陆臻臻反抗的机会,片刻便将她的双手套上。
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令她瞬间低落,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奸诈狡猾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真正的脱离掌控。
“自己解眼罩。”他收手,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响起。
陆臻臻微微愣了一下,耳边传来他远离的脚步声,和铁块清脆的碰撞声。
不用他说,她也已经抬手解开了眼睛上的束缚。久违的光亮迎面而来,她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首先看到的,是一排金属牢门。而头顶光线炙热,她身处一间小小的牢房中,之前躺的床也是其中唯一一张的铁木床。她的四肢重若千钧,稍微一动,便叮铃作响四条长长的锁链,锁住了她。
她竟然完全被隔绝了!真的就像小兽一样被他关在牢笼里!没有自由、亦没有尊严
这一切的一切与她想的太过不符,压抑的空间、沉肃的铁牢,每一样都给她带来视觉上的冲击,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瞬间将她吞没。她甚至感觉到全身肌肉,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开始微微刺痛起来。
不同于之前药水带来的无力感,而是因为恐惧,因为面对未知的、即将到来的、几乎可以预见的痛楚和绝望。
她的胸中像是被填满了石头,滞涨、酸涩,呼吸也变得微不可闻。
“变态”陆臻臻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恐慌与不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空气中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传来轻盈利落的脚步声,和他低低的笑声,越来越近:“谢谢,我很喜欢你的说辞。”
陆臻臻无力的闭了闭眼又睁开,脸色执拗着望去。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半的身体隐在黑暗中。简单的衬衫西裤,笔直匀称的身躯,乌黑的短发下,是白皙的、光滑的,明显带着嘲讽的清俊脸颊。
而那双隽黑澄亮的眼眸,正玩味的望着她,弯弯的含着笑意。
陆臻臻微怔,记忆中某些画面,闪过脑海。模糊、恍惚、凌乱然后定格。不知不觉间,原来她早就遗忘了他年少时的微笑,剩下的只有岁月赠予的失望与深沉的陌生。
韩天笑着起身,无视她眼里的复杂色彩,走到一个开关闸前,抬手轻轻一按。
“嗵嗵嗵”伴随着数声沉闷的响声,成百上千盏灯同时打开。铺天盖地的刺眼光线,令陆臻臻再次闭上眼睛,无法适应身处的这个明晃晃的世界。
韩天却在不远处的地方轻笑起来,声音明快而愉悦,仿佛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
片刻之后,陆臻臻才徐徐睁眼。
强光辉映下,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莹润干净的白。双眸瞳仁宛如点墨,纯净的黑。即使站在牢笼中,整个人却显得越发秀美清冽。
韩天盯着她,脸上缓缓收敛了笑意。他迈开笔直的长腿,走到距离牢笼几公分的地方,似乎颇有兴致的望着她。
“这个牢笼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臻臻,这个时候,我多希望能看到你脸上甜美的笑容。”他痴迷着说。
陆臻臻依旧保持淡定,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侧转目光,视线绕过他环顾一周。
这大概是个极其庞大的仓库,铁笼的四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一眼看过去异常的凌乱。铁笼前面的空地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暗沉的天花板上,安装了一排排小型射灯,连带着她站的位置一起,将整片空地照射的好像一个舞台。
而她就处在舞台正中的聚光点上。
放眼望去,不止有一块空地,前方相距数十米远的地方,与之类似的范围,还放着一组沙发、酒柜、书架、电视机,以及一张床。
只有简单的黑白两色,线条冷硬而素净。茶几上放着半杯未喝完的红酒,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
他俨然已经准备住在这里,与囚禁她的牢笼相邻。
那么刚刚,她所做的一切动作,是否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周遭一片空寂,只有他和她,在这无人知晓的空间,安静相对。
不同于之前的言语讽刺,他们之间反常的就像个默契十足的老友,同时做着相同的事情。
只是突然而来的一声咕噜声,彻底打破了两人的默契。
陆臻臻低头,转身在铁床上坐下。
“饿了吗?”他嗓音和煦的戳穿她,“饿着肚子交谈不会有什么好的效率,我们边吃边聊,可以吗?”
陆臻臻没出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态度变的这么好,事出有因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韩天后退几步,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酌饮一口,轻描淡写的出口:“或者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陆臻臻一愣,开始?开始什么?
未知的恐惧慢慢席卷她的感官,她不知道现在的韩天会对她干出什么事情来,毕竟,他对她恨之入骨,越是说话语气温柔、她越是惶恐不安
他缓缓放下杯子,拿起一旁的纸巾,轻抹过嘴角的酒渍,“你确定好了?”
陆臻臻立即起身,目光坚定的望着他:“不,我改主意了”
韩天倏的露出笑容,盯着她的双眼,也显得越发幽沉愉悦。
“就知道”他缓缓的说。“你是个明理智的女人。”
灯光柔和炽热,旁边矮几上的音响,正播放着肖邦舒缓轻慢的小夜曲。整个仓库没有一扇窗,看不到外头的光线和天色,也听不到一点别的声音,完完全全属于一个封闭的、单独的空间。
陆臻臻坐在沙发上,手脚戴着镣铐,沉重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的发出轻响。
令她诧异的是,那铁链竟能长到,从牢笼拉到餐桌,不仅不局限她的动作,甚至还显得绰绰有余的样子。
除此之外,她的脖子上还多加了一条细细的锁链,冰冷的链条贴着她的脖颈,经过她的手腕落到地上,让她没有任何尊严的、宛如动物般的对待。
而链子的另一头,被韩天随手挂在身后的椅子角上。就像是带着宠物出门进餐,可以和他同桌,但是颈链必须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相比于陆臻臻的紧绷,他显得特别的安和自然。正挽起衬衣袖子,将一个摆满食物的小推车,移到餐桌旁。
红酒、牛排、沙拉、冰欺凌甜点一一被摆上桌。
陆臻臻有些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专注悠闲的侧脸,静默不语。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俯身替陆臻臻铺好餐巾、摆好刀具。接着又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找出两个烛台放在餐桌上。
“突然想起从我们恋爱到结婚,好像都没有吃过烛光晚餐,今天就补一下遗憾好了。”他边说着,边将蜡烛点燃。
陆臻臻微微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
见过有人吃烛光晚餐,还带着铁链的吗?而且不止手和脚两个哦,她他妈的一次性就带了五个!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是不是觉得很nbb?
告诉你,在变态的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
因为他还有更变态的!!!
良久之后,她静静的坐在桌前望着韩天。即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过,只要想到接下面对的事情,她也克制住自己,尽量表现的很淡定,顺着他的毛捋,不让他有片刻暴躁的机会。
而韩天已经准备好食物,将最后一个花捧摆好之后,拉开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下,动作优雅的举起了酒杯。
陆臻臻静了一瞬,才伸手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送到嘴边,淡淡的轻抿一口。透过剔透的酒杯,她看到对面的韩天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喝酒的动作瞬间一滞,趁他仰喝酒的时候,将嘴里小半口的红酒吐回杯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当看到韩天将红酒如牛饮般一应而尽时,她真的有些迷茫了,搞不清楚他哪个动作是真、哪个动作是假,更看不清他脸上的微笑,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一顿饭吃的陆臻臻完全食之嚼蜡,韩天坐在她的面前,除了偶尔的微笑和介绍菜色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言语。而陆臻臻每次也只是微微点头,简短回应。
韩天途中好几次直愣愣的盯着她看,眼眸里的目光深沉又不怀好意,甚至直接放下刀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几分钟都不说话。
陆臻臻被他的眼神注视的心惊不已,却也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继续嚼蜡。
这个时候,他越反常,就意味着后面等待着她的,就是越残酷的虐待折磨,她不可以惊扰他,要当他不存在。
因为,她现在在他的面前,就如同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