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地面上的时候,陆臻臻已经睁开了眼睛,仿佛心里计算好了一般,在她梳洗好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里,门口便传来了声响。
陆臻臻坐在床头,在看到门打开的一瞬间,便扬着笑颜起身看去。
门口总共站了三个人,张华、曹勇和林超,与之前在医院被捕时的场景一样,也是这三人在场,也是这样各个都表情凝重的看着她。
陆臻臻以为是在走某些程序,笑着上前,“早啊,三位。”
曹勇不爱说话,林超跟她不熟,三个人中,想不到最后只有章华回应了她。
“早。”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以陆臻臻现在的好心情,就算他没说话,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陆臻臻在三人的身前落定,嬉笑着开口:“你们还什么程序要走吗?我基本上什么时候可以走呢?”
房间里一片寂静,一时之间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陆臻臻脸色微顿了下,这道早安不搭理她可以,但是问正经问题的时候,三位还不出声的话,她就有些焦急了。
“怎么了,你们三个随便一个说句话好吗?”陆臻臻看着他们全程低压的氛围,双手交握,略有些紧张的置于胸前。
良久,为首的章华忽然转身,拿出一个文件档案袋递给她,并低声的说:“这是法院新下的通知,延期后审改至下个星期的周五早上进行,并与今日上午八时取消”
章华的声音还在响着,陆臻臻却已然听不清了,光听到前面的法院通知的时候,陆臻臻右眼皮就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接着章华的话语一直说,她只觉得耳边的声音,渐渐的都变成了嗡嗡声。
待章华一长串的官方话说完,陆臻臻脸色也变得僵硬,她抬起头,将手里的档案袋退还给他:“什么叫取消今日上午的执行,我看不懂这纸上写的东子,你用你自己的话,再给我复述一遍。”
章华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接过她投过来的档案袋道:
“简单的说,就是昨晚有人,将有关你肇事的证据以及证人送到法官的面前,强烈指控你的罪行,最终这件案子经过昨晚一晚上,法官以及各人民审判员的集体讨论之后,决定在下个星期五进行二次会审。”
听完他的话,陆臻臻完全怔住了,瞪大着双眸看向他:“所以说,我今天早上是走不了了?”
章华停顿片刻之后,点头:“是。”
“”陆臻臻顿时没再出声,步履缓慢的坐回床上。
她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清楚这特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有人会忽然跑到法官面前去诋毁她呢?是有多狠她,才急忙赶在她出警局之前又重重的补上一刀!
陆臻臻想了想,起身走到章华的面前,眸光坚定有力的看着三人:“那个人是谁?昨晚去法官那举检我的是谁?”
她倒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婊砸这么拼了命的给她使绊子!
之所以这么坚定的认为是小婊砸,是因为她的第一直觉告诉她,只有小婊砸才会这么磨磨唧唧、缩头缩尾的在背后射暗箭。
一般男的,除了猥琐到心理变态,或者是真的深仇大恨的话,才会这么隐忍的精心布局来对付她一个女人再加上,她从来就没怎么和异性亲密接触过,何来的仇怨可言?
而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心思多,脑回路弯弯曲曲的能绕个几十圈,且易嫉妒易暴躁、管不好自己的行为和言语。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种话了,女人就是天然的八卦传送机!
对于陆臻臻的一番提问,三人依旧默契的保持沉默,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不能说,而是因为这次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陆臻臻看着三人又一次沉默,免不了有些生气,手指着他们的鼻子大声的道:“你们能不能出点气?一声不吭想干嘛?在演死人吗?有什么说什么啊!我特么都快变成受害者了,你们还准备一个字都不说?”
陆臻臻一场激动的言辞,瞬间激起章华的脾气,章华整个脸色都黑了下来,抬手将档案袋收回身后,才低低的答:“具体是谁,我们并不清楚,这个在法院那边是有保密协议的,无权知道举检人的姓名以及相关资料。”
听完他的话,陆臻臻瞬间抽了下眼角,转瞬有问:“那证据呢?那个人是拿什么证据来举检我的,这你们总该知道了吧?”
陆臻臻暗咬着牙,心里想着,他要还是摇头表示不知道的话,她就直接一口唾沫吐他们脸上去,这种一问三不知的警察还留着干嘛?简直是丢人!
“这个在档案袋里有。”
好在章华没有说不知道,而是再次将档案袋递向陆臻臻。
陆臻臻接过档案袋,拆开封口,将里面的纸张尽数倒在床上。本就狭小的床铺,瞬间就被一小叠4纸铺满。陆臻臻顺手拿起表面上的第一张,纸上面第一行就赫然写着:被告人陆臻臻作案动机成立。
一:被告人陆臻臻虽已经小有自己的资产,但是公司前段时间面临倒闭的危险,巨额亏空,急需江氏集团的资金帮助。
接着后面的几页纸就是陆臻臻关于陆氏集团的运行情况。
二:陆臻臻在与江家少爷结婚之前,有过一次婚姻,并且不是很理想,于是在于江家少爷交往期间,便一直收到其江母林冉的反对,当初林冉不惜一切手段来拆散二人,因此,被告人陆臻臻对伤者林冉会怀有严重的报复心理的可能。
三:被告人陆臻臻在事发当时,身有不适,却并未立即就医,而是选择坚持到停车场接伤者,试问,当一个人四肢乏力、头晕的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停车下车,以免造成交通事故,而被告人陆臻臻却并未执行,此行为,严重抵犯了道路交通安全法的第七十条法规
看到这里的时候,陆臻臻忽然抬手将纸张往头上一扔,接着便轻笑出声。
如此脑残智障的言辞,也能推翻之前的定论,那么法官未免也太糊涂了点,以上三条作案动机,她仅凭自己就可以一一解答。
她不相信,法官会看不出期间的破绽,可是想不通的是,法官为何又要做出这个决定呢?难道是后面证人那一栏的言辞比较有力?
想到这个怀疑,陆臻臻急忙转身,再次从床上翻找纸张。片刻之后,一张印有证人证词的纸赫然出现在眼前。
陆臻臻噙着眉头,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证词并没有值得令人百分百信服的地方啊?且不说这份证词的逻辑性与条理性,光是用词和错别字就用错了多个,如此漏洞百出的证词,一眼看完之后,甚至还会觉得写的有些过于匆忙。
就这样一份证词,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就可以拿来推翻之前的定论。
陆臻臻将纸放回床上,半嘲讽半怨懑的看向对面三人:“说实话,就这样一份证据,我实在接受不了。”
她直白的表达自己心里的感觉,并且她相信,以一个资深警员走到现在位置的章华来说,肯定是明白她的愤怒的。
所以,下一瞬,章华便低笑着俯身,将床上的纸张装回档案袋里,“只能说法官与人民审判员的决定,自有他们的考量。”
闻言,陆臻臻只大大的犯了个白眼,脸上的不爽直扯到后脑勺的位置。
什么叫自有他们的考量,考量你p考量!她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考量他们,反正在狭小到快抑郁,且接近暴躁零点的房间里,她没有任何被考量的欢愉感觉,有的只是无尽的煎熬和痛苦。
没住过牢的人不清楚,牢狱狭小、拥挤且气息不流通的四角平房,不消一个小时,你就会周身难受压抑到想撞墙。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陆臻臻急切于离开这里的希望。
听到章华如此恭维的说法,陆臻臻表示实在是有些恶心,过了半晌之后,还是忍不住直言道:“什么自有考量,该不会是受人贿赂了吧?”
谁知章华却并未因为她说的这句话而气恼,倒是反常的轻笑出声:“贿赂?说到贿赂的话,你以为你们江家就没有过吗?”
闻言,陆臻臻的脸色稍稍的顿了一下,接着便了然的浅笑道:“想套我话?很抱歉的告诉你,江家至今为止还真没有什么贿赂的行为,不知道参与慈善机构算不算贿赂民心?”
章华亦是详装好脾气的接过话:“哦?慈善机构,大户人家就是有资本。”
陆臻臻两眼一翻:“不然呢,你以为要是真的贿赂了的话,我现在还会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