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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青诀报复冯贵妃,无缺弑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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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青诀不由得心忖,姜无缺已经彻底疯狂,再无丝毫理智可言。一个人能因为仇恨杀害心爱的女人,自然不会对别的什么人再存有什么怜悯之心了。街道上烟火未消,不少无辜的京城百姓也是被这场刺杀所牵连。

昙青诀咽下了喉头的鲜血,实则他伤得不轻,如此强势掠上,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如今的虚弱罢了。

若是姜无缺知晓自己如今伤势沉重,必定会全力进攻,而不会有丝毫的客气。如今姜无缺冰冷的眸子之中,却多了几分审视。

“今日若非为了火儿,姜无缺,我必定与你不死不休!”

昙青诀随意一挥掌中金色剑锐,越发显得磊落不凡,周围尽是冥阁的高手,然而昙青诀却仍然如此的高傲和强势,这让这些冥阁的杀手无不惊讶万分,甚至被昙青诀气势所震慑。

姜无缺看到自己手下之人的脸色变化,心中忽的有些不是滋味,暗中紧紧的捏住了手掌。自己这些下属,无不是身经百战,更无惧生死。他们面对昙青诀神色紧张,绝非是因为他们胆小怕死,而是不由自主的被昙青诀这种高手气势所震慑。胤帝很是疼爱昙青诀这个儿子,让他手掌军事,身居高位。这种居于上位者油然而生的锐利压迫气质,才是这些冥阁杀手心生忌惮的根源。

但见昙青诀飞身掠下,这些冥阁杀手甚至觉得松了口气,却个个不敢轻举妄动。

姜无缺的内心之中,忽的浮起了点点屈辱,他蓦然再次搭箭上弓,一枚长箭如流星追月,极速飞去。

原本以为既然埋下火药,纵然不将昙青诀炸得粉身碎骨,必定也会让昙青诀重伤。如今姜无缺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昙青诀浑然无事。

昙青诀头也未回,背后似长了眼睛一般,手中剑锋一挥,随即一股无与伦比的玄气旋转流转,蓬勃而出,将那枚射来的羽箭搅拌得粉碎。如此敏锐反应,又让在场冥阁杀手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了。

刚才火药的威力,他们尽数看在眼里,想不到昙青诀仍有如此敏锐伸手。

莫沉则禁不住说道:“阁主,此次既不成功,胤军必随后便至,我等可要快些撤退?”

姜无缺轻轻的抿着嘴唇,他的手掌细细的抚摸着剑柄,眸光之中顿时亦是透出了几许的冰冷。冥阁行事如风,莫沉提议更无可挑剔。罢了,欲图靠着强行刺杀除掉昙青诀,本是下下之策。

以一人之力欲图断一国之根本,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从他悄然潜入大胤开始,就知道真正能报仇方法是在大胤内部借力而为。太子和瑞王爷之间看似微妙平衡,如今因贺兰火之事而被打破,总有一天,他会借此机会,在大胤旋起了滔天巨浪!

想到了此处,姜无缺单手负于身后,一挥手说道:“退吧!”

审时度势远远比所谓的骄傲来得重要,姜无缺一双眸子望向了大胤京城的天空,看着这大胤冬日灰沉沉的天色。再者,自己这次纵然未成功除去昙青诀,倒也不见得一点用也没有。一石二鸟,纵然无法杀了昙青诀,姜无缺亦是早便有所计较了。

实则昙青诀看似无事,却绝无姜无缺所想象那般轻松。

经历了无数生死之事,这一次却也是昙青诀最为接近死亡的一次。姜无缺果真是个谨慎之人,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无事,甚至在临走之时一剑射来。昙青诀五内如焚烧,若非背对姜无缺,姜无缺必定能看到他唇角溢出的一丝鲜血了。

他心从来没如此失控着急,也许曾有更危险时候,可是不会有一个贺兰火等着自己去救。

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腹中还怀有他的骨肉。

原来自己心中有了牵挂之事,亦是如此的失态,一颗心更是禁不住凌乱起来。

随意伸手抹去了自己唇角的鲜血,那点点的血迹染红了昙青诀雪白的衣袖,仿若在昙青诀的衣袖之上绽放了点点血花。姜无缺是个心性决绝的男子,为了复仇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对火儿也必定不会容情。既然如此,想必也不会对火儿客气。一股恐惧渐渐在昙青诀心头泛起,他只恐怕自己就算到了宫中,所看到的也只是贺兰火的一具尸体。

若是如此,让他情何以堪?

若是自己再无法看到那张娇美容颜上的笑颜,只恐怕天地之间所有的景色都是一片黯淡,再无半点亮色了。

就在此刻,一对禁卫已经迅速赶来,那领队的禁卫教头张华雄不由额头生汗,实在是紧张之极。

东大街海陵王遇袭之事已经传入胤帝耳中,自然让胤帝震怒之极。谁不知晓昙青诀乃是胤帝最心爱的一个儿子,太子昙敏彰纵然有储君身份却在胤帝面前如履薄冰,可是昙青诀却是得到了胤帝全部的宠爱和喜欢。若是这位胤帝最疼爱皇子出了什么事情,只恐怕胤帝不知因为动怒会杀掉多少人泄恨。

“属下救援来迟,还盼王爷恕罪!”

张华雄旋即跪下,面上满是浓浓的担心之色,却也是不由得有几分庆幸,看来海陵王似乎无事。

“王妃在宫里情形如何?”

昙青诀无视自己身上伤痕累累,如此问道。

“王妃,王妃如今昏迷宫中,她福泽深厚,必定能化险为夷。”

看着昙青诀冷怒脸色,张华雄自然刻意说些好听的话,却也知晓自己这些话全无作用,以这个主子对王妃的一片心意,如今想必也是五内俱焚。整个京城,谁不知晓海陵王疼爱自己的王妃,爱逾性命。

昙青诀眼中浮起了如烈火一般的厉色。

他的火儿,是一个最为坚强的女人,也绝对不会舍得离开自己的。只要活着,自己一定会让她继续活下去。

多想无益,昙青诀自然亦是急匆匆的赶到了宫中。

红珠一见昙青诀,便是禁不住泪流满面。她只因贺兰火身子不适,故此前去向庆皇后求助,原本料想贺兰火身边有几个武功厉害的宫女保护,应该无恙。却哪里想得到,冥阁的杀手居然是这样的肆无忌惮!

当红珠赶到殿中时候,整个都呆住了,禁不住浑身冰凉。

只见这殿中满地尸体,贺兰火已经昏迷不醒,唯独罗紫裳捏着沾血兵器守护在一边。

庆皇后命高手相护,又清点宫中奸细刺客,胤帝更为发生的这等事情怒不可遏,同时亦担心昙青诀安危,故此特意命禁军前去相护。张华雄亦是未曾想到,大胤京城之中,这些冥阁杀手居然胆大包天,如此施为。

房中,庆皇后派去高手尽数守在外面,房内唯独罗紫裳红珠几人侍候,却绝无外人能进入。

昙青诀不及换下一身狼狈,匆匆进入,床上的女子眼睛紧紧的闭着,脸颊之上浮动一丝淡淡的嫣红,好似睡过去一般。昙青诀心中微微一颤,随即捏住了贺兰火的手掌。女子的手是温暖的,让昙青诀感受到了阵阵的酸楚。

想要抚上贺兰火的娇颜,却因为自己掌上沾满了血污,故此昙青诀的手掌不由得顿住了。

——无论谁伤害了你,我必定十倍奉还!

昙青诀内心之中暗暗发誓,无论是姜无缺还是冯贵妃,自己都绝不容情!

宫中,冯贵妃一张娇媚的容颜之上如今却是满满的无依。希照说得对,自己原本不该去针对贺兰火。只是她心中亦是委屈,庆皇后得势,她在宫中失宠了,实在是气闷。如今贺兰火如此得罪,自己却也不曾想让贺兰火落下孩子,更未曾想过让自己沦为杀害贺兰火的嫌疑之人。

她送去给昙青诀的侍妾,如今却是已经死在了京城,外面早传得沸沸扬扬,只说她身为贵妃娘娘,却是看不顺海陵王妃,两个人早便生出了嫌隙。胤帝素宠昙青诀,若真如此想,可亦如何是好?

之后便传来消息,冯贵妃的黑檀香料之中,原本有苏合子。此物对怀孕女子极为忌讳,嗅着些许只恐怕就会胸闷气沉。贺兰火宫中遇着刺客,如今昏迷不醒,乃被昙青诀带出宫外,如今生死不明。

冯贵妃软禁宫中,却也只盼望贺兰火安然无事才好,否则昙青诀又岂能善罢甘休呢?

黑檀这种香料,乃是冯贵妃近日喜爱之物,她倒不知道香料之中早被什么人动了手脚了,如今想来只觉得一片恶寒而已。

海陵王府之中,明慈匆匆而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贺兰火叹然无语。

贺兰火天资聪慧,勤奋好学,明慈虽然没有真正收了贺兰火为弟子,倒也对这女孩子十分喜爱。如今看贺兰火如此,心中却也是很有些难受。

当初姜无缺前来拜师,明慈并非未曾察觉出姜无缺的些许不对,只是当初那个俊美伶俐的孩子,实在是聪慧之极。明慈虽知绝顶医术传授非人,必定惹来若干事端,却一直遗憾于自己衣钵无人继承。故此眼见姜无缺这样一块良才美玉,明慈却也是禁不住将自己所学尽数倾囊相授。而他在传授姜无缺医术的同时,亦是不免春春教诲,让姜无缺有着精湛医术同时,亦是要有仁慈之心。那孩子那个时候乖巧之极的听着,甚至让明慈也是禁不住有了一种错觉,这个俊美的少年一定会成为仁心仁术的杏林高手吧。

之后他知晓姜无缺拜自己为师原本是一场设计,性情古怪如他禁不住一时动怒,将姜无缺逐出师门。可是就算如此,他也知晓自己实则舍不得这个朝夕相处的聪慧弟子。

明慈眼眶禁不住微微有些涩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犹自记得当年一盏清灯之前,那道认真攻读医书的青涩少年身影,如今却只恐怕师徒情断,宛若陌路了。

昙青诀禁不住涩声说道:“还盼明先生尽力抢救,定要救活我的妻子。”

他目光闪动,眼神变幻,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黯然说道:“这个孩子,纵然保不住,那也没有关系。只要火儿能活下来就好。”

火儿年纪还轻,以后还有时间为自己生儿育女,却也原本不必如此急于一时。

纵然自己以后再无子嗣,他也绝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女子如此。

明慈替贺兰火检查过身子之后,方才说道:“王妃如今内息已经于孩子息息相关,看来对这个孩子极为在意。如今母子同命,只恐怕不能弃子存母。唯独两人都保下,方才可以。如今老夫且先用药,为王妃解毒,究竟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昙青诀心中一紧,他是个果决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贺兰火苍白的脸颊,心中却渐渐泛起了空洞的滋味。要是火儿死了,自己似乎也快活不起来,倒不若死了才好。错了,至少自己会将伤她之人,一一除去!

明慈为贺兰火做了一番针灸,随即又开了药方。他认识昙青诀多年,和昙青诀有着一种亦师亦友的情分,可是却从未见过昙青诀如此失态,难以释怀的样子。情为何物?能让人如斯呢?明慈沉迷医术多年,对男女之事无意,自然也懂不了这个中滋味。

离开了海陵王府,明慈心中亦是郁郁不乐,难以释怀。

姜无缺悲惨之极的身世,明慈也是从昙青诀这里有所听闻,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则是,姜无缺居然变本加厉,无所不为。

路过小巷之极,蓦然数道黑影掠出,宛如演练好了的一般,迅速将明慈和护送明慈的王府侍卫隔开。这些黑衣杀手俱是十分厉害,纵然王府侍卫也是一等高手,却也是寡不敌众,猝不及防之下很快被这些黑衣人诛杀殆尽。

明慈武功平平,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是禁不住呆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四名黑衣人却是抬着一顶轿子过来,只见那轿子通体琉璃烧制而成,端是十分华美,在阳光之下泛起了晶莹光着。当帘子撩开时候,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便是出现在姜无缺的面前。

明慈眼见来人,却也是禁不住一怔。虽然早知道姜无缺形貌已经改变,然而当他亲眼看到姜无缺半遮面具,发丝若雪的样子,心中还是震撼之际。

不同于曾经那个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眼前的男子每一寸都是透着邪异魅力,美丽而血腥!

姜无缺红唇轻轻一笑,欠身行礼说道:“师父,许久不见了,徒儿在此有礼!”

明慈眼见他属下手段残忍,心中的悲痛难以形容,却叹然说道:“莫非你连师父也不肯放过?”

姜无缺随手一拢发丝,叹息说道:“师父,你为何也如此不了解我呢?我姜无缺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是我生命中少有的有恩之人,纵然你帮着昙青诀,我又怎么会因为这般就要取你性命。只是徒儿实在是想你了,所以想要邀请你做客。”

明慈知晓他无非是想要强行带走自己,然后利用自己医术罢了。

只是如今自己纵然不愿,姜无缺似乎也是会不肯干休的。如今的架势,显然是要强迫自己随行而已。

想到此处,明慈眼中顿时一片冰寒。

明慈看着姜无缺,有些痛心说道:“无缺,我记得当初,你随我学习医术,虽然早觉得你来历不明,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孩子,可是每天看着你认真摆弄那些药草,看着你认真样子,师父就觉得,你并不是个心性残忍的人。”

明慈嗓音不由得柔和几许。

姜无缺身躯微微一震,他也记得那些随着明慈学医的日子,这也是他人生之中难得的温暖记忆。

最初他只听说这位大陆第一的神医脾气古怪,性子不好,故此将明慈想了依仗医术便孤傲自负的一个人。然而相处得久了,他方才发现,明慈看似脾气古怪,实则却是个仁慈的人。

明慈对自己的期望,不消任何人说,姜无缺是最清楚不过。那些淳淳教诲,姜无缺最初听了只觉得很是不耐,只因为他原本就是个满心黑暗的人。可是这样的话儿听得多了,不知为何,心中渐渐也有了一丝光明的味道。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若没有那些仇恨,自己和师父一辈子学医便好了。

想到这里,姜无缺心中一软,甚至是有些不乐意逼迫了。

他正想挥手,命这些属下放过明慈。可是这个时候,贺兰火在地道之中狠辣决绝的一刺又浮现在姜无缺的心头。

刚才心中浮起的那丝仁慈,却在这一瞬间消失掉了。

从前自己确实有着软弱一面,然而在自己被朋友背叛,被最心爱的女人背叛时候,已经发誓不相信任何感情,也不乐意被任何情愫所羁绊。贺兰火成婚那日,他已经在心中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权势!自己正因为没有丝毫权势,故此方才没有能抓住任何东西。

他知自己这个师父医术高明,且又是个心软仁慈的人,落在自己手上,用些手段逼迫必定能为自己所用,这也对自己霸业颇有助益。故此姜无缺掩饰掉自己内心之中的情愫,而淡淡的说道:“和师父学艺的日子,徒儿其实也是颇为怀念。故此才希望师父能留在我的身边,其实师父既然肯为昙青诀所用,又何必对我这样无情?当然师父可能看不惯冥阁的手段,然而大胤皇室手段的肮脏刻毒,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就是胤帝,用卑劣的手段,夺走了我的母亲,这何曾谈得上光明正大?”

明慈一直满含期盼的看着姜无缺,当他看到姜无缺面露不忍的时候,明慈不由得心生期盼。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则是,姜无缺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这让明慈彻底心碎。

似姜无缺这样奉行力量至上,手段毫不重要的人,明慈实在是见得太多,姜无缺这样的话儿,明慈也是听得太多。

那个静静的站在药圃之中,沐浴在阳光下,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少年不过是一个虚像,如今却也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了。

“这就是你尊师重道?曾经,我的徒儿是个孝顺之极的孩子,可是如今我实在不知道,站在我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明慈语调之中,充满了淡淡的伤感,说不上是何滋味,只觉得一阵心灰意冷。

姜无缺却也多少有些尴尬,他手指轻轻拂过衣服角,垂下脑袋说道:“只要师尊肯随我一道,我必定还是如从前那样的恭敬,而且绝不容任何人对你不敬。倘若有人冒犯于你,无论是谁,我都会杀了他!”

只要明慈识时务,他仍然会如待明慈极好。

明慈却是苍凉一笑:“我纵然不允,你也会强行掳人,我又有何办法?”

“师父识时务便是最好不过了。”

姜无缺淡淡一笑,眼见明慈面色黯然,姜无缺却也是有几分不忍,只是他绝不容自己这个医术高明的师父继续留在昙青诀的身边。这也是姜无缺说不出口的一丝嫉妒之心,为何自己所在意的人,都禁不住向着昙青诀呢?

看着明慈走近自己,姜无缺也有些许恍惚。

纵然如今师父是不乐意的,可是只要自己一贯很恭顺,说不定师父也不会这样冷淡了。

毕竟师父不是贺兰火,他也知道明慈一直将他当做儿子一样的看待。

亲人总比女人要靠得住得多,这显然是毋庸置疑的。

明慈和姜无缺距离渐短,蓦然明慈扬起了衣袖,袖中两枚毒箭极为快速的向着姜无缺掠去。纵然猝不及防,姜无缺仍然极为快速的抽出血薇宝剑,顿见白光一闪!

伴随清脆两声,那两枚袖箭顿时削断并且折返而归,不偏不倚插入了明慈的胸口!

明慈虽然医术高明,武功却也普通,袖箭上染了剧毒,胸口流出的血液也是迅速化为黑色了。心知自己已经无幸,明慈禁不住苦涩一笑,跌跌撞撞的退了几步。

姜无缺喘了几口气,面上涌起了潮红,而一双眸子之中更是透出了骇人的妖芒!

那双眸子,似乎是要择人欲噬,仿佛是狂怒的野兽,带着受伤的愤怒看着明慈。身为冥阁之主,姜无缺遇到了太多的刺杀,而明慈的手段甚至说不上是顶尖。可是一股被亲人背叛的痛楚迅速涌上了姜无缺的心头,他实在不明白,明慈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啊!

自己是明慈的徒弟,难道在明慈的心目之中,自己还是比不过昙青诀吗?所以明慈甚至欲要取走自己的性命?

就算看出明慈定然无幸,姜无缺仍然不解恨似的,他缓缓站起来,用剑比着明慈的胸口,然后一点点的刺下去!

血薇是一点点的,慢慢的刺入了明慈的胸口,这种缓慢的动作却仿佛是在宣泄姜无缺无声的愤怒。

血一点点的流出来,染黑了明慈的衣襟,撒在了地面之上。

姜无缺只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似乎喘不过气来了,他看着明慈眼神有些涣散了,终究禁不住问道:“为何,我问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难道你真从来没有理解过我的痛苦?要我放下仇恨,而让大胤那个丧尽天良的君主逍遥法外?”

“不过,师父你就算不说,我也是明白你的心意的。你是个正直的人,自然不容我这样污秽的存在。什么师徒之情根本不算什么,你只是觉得我一定要死对不对?这样就叫做大义灭亲,你自然是最高尚不过?”

每说一句,姜无缺手中的剑就刺进去一份。

明慈眼前阵阵晕黑,他终究禁不住讽刺一笑。

其实,他从来没想过杀死自己这个徒弟,况且也知道自己杀不了他。

可是当自己一手栽培的徒儿沦为恶魔的时候,他实在难以面对这样的悲剧,只觉得不若死了才好。

无缺,师父没有想你死的。

只是想,既然如此,倒不如死在你手中,只当是我的报应和惩罚。

只是这些话,明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雪花一点点的飘落下来,轻轻的洒落在明慈的身上。

明慈静静的看着眼前姜无缺的容颜,半张脸孔藏于铁质面具之下,而另外半张面具却也是俊美到了极点。配上了那满头的银丝,这让姜无缺有了一种异样的魔性魅力,有了从前绝对没有的妖异。这样的姜无缺,真的找不出丝毫曾经有过的青涩痕迹。

泪水渐渐模糊了明慈的双眼,让明慈经不住想起了很多很多曾经的事情。

那个乖巧听话的俊美徒儿,会在自己嗓子不舒服时候,悄悄泡上一杯润喉茶。

会小心翼翼打理着药圃里的那些花,甚至为一株精心培育最后却死掉的植株而闷闷不乐。会在中秋节的时候咬着月饼流泪,会在自己夸奖他时候害羞。

他这一辈子孑然一身,可是自己曾经真的,真的将姜无缺当做是自己的孩子啊。

模糊的视野望过去,眼前男子的影子似乎又恢复了少年时候,那青涩又害羞的样子。

随即明慈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了,他的生命就在这一刻截然而止,这个大名鼎鼎的大陆第一神医,就死在了这个荒凉无人的小巷之中。

姜无缺冷冷的看着明慈失去生命的躯体倒落于地,内心之中之中谈不上悲伤,可是也没有丝毫的快意。

“是你逼我的,师尊!”

姜无缺神色漠然!

也许他应该伤感一场,来感慨自己师父对自己的无情,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望太多次了,他的内心之中居然没有太多的感觉了。这一切,似乎应该是预料之中,自己原本就得不到任何人真心的爱啊。

姜无缺轻轻拍去了自己身上的轻雪,转身回到了轿子之中,冥阁杀手如潮水一般退下,任由雪越下越大,最后遮掩住了明慈的身躯。

宫中,胤帝面对昙青诀眼中奇异的怒意,却下意识回避:“冯贵妃固然狠毒,然则我对她是了解的,却也断然不会派人行刺你的爱妃。”

“儿臣何尝不知?”昙青诀嗓音之中却多了几许讽刺。

胤帝不惯他与自己如此说话,禁不住提点:“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有意如此。实则你要以大局为重,你应该知道,我们要为你娘报仇。”

“父皇,你口口声声说要向皇后复仇,为何我从来不觉得她是害死我娘仇人?”昙青诀不屑说道,纵然对九五之尊,她也如此放肆。

“哼,以她高傲,自然不会自己来争宠,害死惠妃。然而若非当年红袖阁欲图我续娶她为皇后,也不会刻意害死惠妃。你娘虽然不是她所杀,却是因她而死的。”

昙青诀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事情,然而胤帝却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想必你也清楚,为何我会宠冯贵妃那么久。她确实是十分的愚蠢,又骄纵自私,自以为聪明却什么也不懂。除了美貌狠毒,却也无甚可取之处。这些年来,我知道皇后一定很不甘心,很是难受。因为她不爱我,却有自己的骄傲。为何我会对那样一个愚蠢软弱的女人十分宠爱,却懒得多看她一眼。输给冯贵妃,输给一个她看不起的女人,这让她难以忍受。”

“就算如此,这也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冯贵妃膝下所出,夺走她养子的储君之位,我就要她彻彻底底的输给一个她根本看不起的女人。如今你要我除掉冯贵妃,岂不是要打压你二皇兄,然后让太子坐稳他储君位置?”

胤帝吐露的秘密,恐怕不容昙青诀以外的人知晓,而他眼神之中也是透出了骇人的光芒。

昙青诀了则淡淡说道:“但是父皇可知,贵妃娘娘如此愚蠢,反而是二皇兄脚下绊脚石。冯家声名狼藉,朝臣所恶深多。借此处置了冯贵妃,铲除冯家,实则是除掉二皇兄身上背负一颗恶瘤。这实在是很好的机会。”

父子两人相互对视,似乎是无声较量。

胤帝虽然宠爱昙青诀,然而从来未想过,自己会对这个儿子妥协,可是昙青诀眼中坚决,让胤帝终于还是屈服了。他沉默一阵,方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如皇儿所愿吧。”

昙青诀唇角忽的多了一丝奇异的笑容:“相信贵妃娘娘,也会感激父皇对二皇兄的一片成全。”

胤帝正有些愕然,随即却见到一道倩影跌跌撞撞的进入眼帘,冯贵妃发髻凌乱,她是被昙青诀强拉来此地,自然是不免有些狼狈。如今她却丝毫不觉,只见她脸色苍白,秀丽脸孔之上挂满了泪珠,十分悲伤的看着胤帝。

女人就是如此,有些事情明明一目了然,然而除非亲耳听见,始终心存幻想。

这些年来之所以冲冠六宫真相被揭穿,冯贵妃显然亦是受了不少打击。

她惨然一笑,颤声说道:“臣妾愚蠢,实在,实在不知道自己运气居然这样子的好。皇上能善待皇儿,臣妾感激不尽了。”

胤帝默然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些年来,他真的看不起冯贵妃,这个献媚的女子让他觉得可笑。可是如今,他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是对她毫无感情。可是自己都答应处死冯贵妃,这份感情也确实有几许虚伪。

眼见冯贵妃跌跌撞撞,如风中枯叶一般瑟瑟离开,那背影也是透出一股心若死灰的味道。

昙青诀知晓,这个女人回到宫中,必定知道自己该自尽身亡。况且自己自尽,尚有几分尊严,总不必让曾经的枕边人命人下手。

胤帝看着昙青诀说到:“青诀,你不止是想要她的命,更想要伤她的心。”

“这又有何不可呢?”昙青诀毫不避讳的和胤帝对视。

“也许为父真的老了,心也软了很多。这个愚蠢之极的女人,这些年来费尽心机的讨好,其实也带给我很多快活。青诀,不要对你父亲这样残忍。”

胤帝别过脸去,昙青诀亦是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他也实在不知道,胤帝说这些话时候是何等表情。

这些年来,胤帝对他确实千依百顺,对他这个儿子极好。

可是,他并不后悔这样做。

回到王府,看着昏迷的贺兰火,昙青诀任由自己内心之中阴暗逐渐放大。

贺兰火如此,也许冯贵妃并非直接凶手,纵然黑檀之中检出别样药物,也不见得是冯贵妃投放的。可是那又如何呢?贺兰火这个样子,实在是和冯贵妃脱不了关系。若非这个女人的嚣张跋扈,贺兰火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呢?

更何况,他觉得贺兰火当真有什么事,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昙青诀不知呆坐多久,脑子乱乱,甚至自己也摸不着自己心绪,直到明慈被暗杀消息传入了昙青诀的耳中!

据闻,明慈胸口有一小孔,筷子粗细,仿若什么锐利之物刺入,昙青诀自然知晓那是属于姜无缺的血薇宝剑刺下所形成之伤口!

“姜无缺!”昙青诀暗暗的收紧了手掌!

虽然早便知晓姜无缺的冷血,却万万料不到这个男人居然连自己师尊也无法放过。他和明慈亦师亦友,亦对明慈很是敬重,为何如此受人敬重的医者却落得如此下场?难道真是自己连累了先生?昙青诀心中酸涩,自责不已。

床上,贺兰火静静躺着,其余御医也看过,亦都吃不准贺兰火何时会清醒。

昙青诀随即在贺兰火嘴唇上轻轻一吻!

火儿,无论你睡多久,我都会等你醒过来的。

昙青诀眸色若水,看着贺兰火的眼神之中泛起淡淡的温柔和坚决。又是冬日,雪花纷飞。

一只纤秀的手掌伸出来,胡乱抓着,想要抓住落下的雪花。

当雪花在小女孩的手掌之中融化的时候,眼前的小女孩禁不住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笑得当真是十分开心。

眼前的小女孩年纪尚幼,生得端是眉目秀丽,如今小小年纪已经是五官灵秀,容色可人,若是等她长大,却也不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唯一美中不足的则是,她身子瘦弱,似乎是微微有些单薄。

也因为如此,这小女孩身上衣衫当真是裹了一层又一层,配上红色的披风,远远观之,就像个圆球一样。

她叫忘忧,今年已经七岁了。

忘忧也听人说起过,据说阿娘在怀上自己时候重病一场,陷入昏迷,幸好爹爹一直陪伴在阿娘的身边。当自己出生那一日,阿娘醒过来了,阿爹更是欢喜得哭出来。

人家说,阿爹是大英雄,是这个国家的战神,可是那一天,阿爹却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哭得十分伤心,并且毫无避讳。

据说,阿爹是太开心了!

自己也因为阿娘怀孕时候生病的关系,这身子实在是有些不好。

阿娘身子原本也不是极好,只是调养了这几年之后,似乎好了很多,如今她也多了个小弟弟,取名重华,白白胖胖的好可爱,自己这个姐姐也可以随便欺负。

据说自己的出生,是终止阿爹的悲伤,故此取名为忘忧。

人家说这个郡主名字不伦不类,只是阿爹似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阿娘也不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忘忧忘忧,这名字听着真是快活,又有什么不好呢?

从小阿爹就极为疼宠自己,还让自己骑着他,让他当大马。据说是因为自己这双眼睛,像极了阿爹,是很漂亮的琉璃色。

忘忧最不乐意的就是,从小因为自己身子虚弱,被府中上下看得严密,实在很不快活。

好在自己趁着红姨不注意,悄悄的跑开,她刚才看到兰姨家后院红色的梅花开得正好,真是禁不住想要去看看。

雪花一片片的飞舞落下,忘忧扭动着身子,跑啊跑啊,这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自然是极遥远的路程。

当她终于看到红梅时候,却是禁不住摔了一跤。

一双手将忘忧扶起来,随即一张陌生的脸容映入了忘忧的眼中。

眼前的他,样子真是奇怪之极,他的半张脸这样的好看,为何另外半张脸却是戴着面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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