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不要胡说！”卫宝瑞硬着头皮出声制止。
这个闺女说话，让他的心忽上忽下，刚缓口气，这会儿又吊的高高的。甄怡书库她知不知道是什么，就敢大放厥词。
“殿下，这些都是谣言，根本不可信的。”
如果有，哪里还会留到现在，自己早让岳丈帮着谋个位置了，怎么会在凌泉城十几年不挪窝。
而且平娘别人不知晓，他还是知道的，当年她若有，肯定就拿出来给自己了。
当年狄语平送出去的藏书，他不放心其他人，都是让赖冬晴亲自送到岳父家，再由岳父交给其他人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有甄怡书库，早发现了。
“这些话早先就是狄甄那个老太婆，为了报复自己，故意散布的消息。却不料，柔娘上当了。”他想把心剖开，给萧文晓看诚意。
“柔儿倒有心。”萧文晓又恢复了惯常的表情，身子慢慢仰靠回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卫氏父女说话。
“嗯。”卫玉柔甜甜的笑着算做回应，还是不肯放过这件事，扭头又问卫长卿“姐姐觉得呢？”
卫长卿望着外面出神，直到卫玉柔推了她，才知道大家在等她的回答。
她无视众人神色各异，随意的笑了下，指着外面。
“我觉得还是要去老河床改道的地方看一看。”
陵城的冬天总是阴沉沉的，这会儿有些飘雪沫子，她怕后面雪大了，就不好找寻踪迹。
“河道我都看过，老河道后面虽然有二三十年没用，但是基本保存完好。但是入口那里有些问题，还得再去看看。”
“噗嗤。”卫玉柔捂着嘴笑了起来，看到父亲的脸色，又低下头去，嘴角仍见笑意。
卫长卿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甚至没解释突然提河道的缘由，只是用眼睛看着萧文晓。
萧文晓浑身的汗毛都警觉起来。
小狐狸要坑我。
他勾了勾唇角，这才是小狐狸的本色。
先前一动不动的坐着，自己还以为经历的事多，敛了性子，现在看来，她还是她。
百果不用谁提醒，低下头，凑得到萧文晓耳边，把打听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他们来的时候，见卫长卿跟她爹吵架，隐约听见河道，百果抽空就打听到结果。
“卿卿，如果你喜欢修河，我可以帮你的。”萧文晓笑的像即将吃到糖的孩子。
小狐狸想坑，自己大大方方任她坑，不过，讨要点好处还是不能少的。
“好。”卫长卿想也没想就应下。
卫宝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殿下，你可千万别被她哄骗，她骗人的把戏防不胜防。”
他已经私下里跟百果打探过，萧文晓根本就没给卫长卿发过手谕，那卫长卿的手谕肯定是假的，他不认。
萧文晓的神情更满意，他来凌泉城两个目的都浮出水面，这就叫天随人愿吧。
“卿卿，我帮你搞定你爹，你应下我一件小事。”
多好的机会啊，傻瓜才不抓。
他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看看周身没有什么不妥，才慢慢走向卫长卿。
“跟我回京，侧妃之位许之。”他倾身上前。
少女的馨香扑鼻而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不会喝酒的人吸了酒气，浑身上下都醉了。
离得远还没发觉，离得近才知晓，自己对她的执着，竟然已经这么深。
他恨不得此刻就将卫长卿揽在怀里，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身体。
“殿下！”卫玉柔变了脸，她的心跟着都揪成一团。
毫无意义的呼喊，萧文晓不为所动，看着卫长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按照这个速度，和卿卿的脸等下会贴到一起的，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偷香。
他屏住了呼吸，心像毛头小子一样，跳的飞快。
卫长卿看着萧文晓的脸越来越近，近到他脸上细微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不由自主捏紧拳头。
拳头比她想的还要快，瞬间到了萧文晓脑门前，硬生生停住了。
她不介意利用萧文晓来施压，可很介意由此卖了自己。
萧文晓吓的差点喊壹拾，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见卫长卿没有其他动作，这才笑嘻嘻的继续倾身靠近。
卫长卿拳头中弹出食指，按上萧文晓的眉心，把他的头稳稳顶住，慢慢又推了回去。
“壹拾说过，你偷袭也赢不了我，别费心思了。”
“还有，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保证次次都能在最后关头收住拳。”
她不介意让萧文晓知道，自己排斥他的亲近。
萧文晓没料到卫长卿会说这个，噗嗤乐了，这个小狐狸，不是想坑自己，就是想揍自己，没一刻消停的。
旖旎的氛围瞬间消散干净。
“柔儿喊我何事？”他这才扭头看着卫玉柔。
卫玉柔想笑，却发现此时笑起来挺难。
她原本以为殿下只是她可以借用的力量，自己不会有别的想法。
可殿下倾身过来的那一瞬间，像闪电，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让她看到他温柔的笑，喊柔儿的甜蜜，甚至眨眼，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样的殿下，把她的心占满了。再看见他对卫长卿笑，她的心在流泪，好难过。
“殿下，你不想知道狄语平把甄怡书库藏在哪儿了吗？你不在意吗？”卫玉柔的声音有些颤抖。
“难道书在柔儿手里？”萧文晓往她身边侧了侧。
卫玉柔艰难的摇了摇头，伸手要拉，却不敢，眼睁睁看着萧文晓撤了回去。
他笑眯眯的看着卫长卿，像看宠爱的猫咪“其实，我更在意卿卿。”
狄语平是卿卿的娘亲，只有她，才能找到狄语平的嫁妆，而且更是名正言顺。
卫长卿站起身，敛了笑，神情严肃认真“我拒绝。”
萧文晓笑容更甚，低头，正好看到卫长卿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根根分明。他向前倾身，下巴正好搭在她的头顶上，来回摩挲，短短的胡茬两下就把她的头发拨乱。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卫长卿，舔了舔嘴唇，离这么近，她要炸毛的。
百果看着卫长卿的拳头胆战心惊，抬眼迅速瞥了眼萧文晓，咬牙忍着不吭声。
卫长卿腿了一步，撞到椅子，没路了。
萧文晓就是逗老鼠的猫，紧跟着又上前一步。
卫长卿拳头捏的更紧了，算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是直接用头撞还是挥拳打，那个更能让他死心？
但比她更快的是壹拾的手掌，又快又稳又准的在萧文晓的胸前，五指内扣，紧紧捏住卫长卿的拳头，挡住了她的攻势。
同时萧文晓却捂着胸膛哀嚎起来，仿佛受了极重的伤，指着卫长卿要她负责。
喊了两声，对上壹拾惊异的眼神，呼叫慢慢弱了下去，神色难看起来。
壹拾这才后知后觉的盯着自己的手，看看萧文晓，再看看卫长卿。
“我错了。”他后退几步，消失在门外。
萧文晓吐出一口气，弹了弹衣袖，毫不在意刚才的表演穿帮“卿卿，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是通知你。”
扭头看明显跟不上趟的卫宝瑞“卫伯父，咱们来谈谈你女儿的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