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钱了,不过我相信你们这里一定有人会很愿意为我出这笔钱的”余生眼珠一转,很认真地盯着男人说道。
“我们这里?谁?”男人下意识的问道。
“你们的老板,夏先生。”
“......公子你这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你认为呢?”
“...公子认识我们老板?”
余生耸了耸肩,无奈道:“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找他的,只不过你们不信,我就只好先用那两颗丹药做敲门砖,来让你们增加一些对我的信任度。”
男人若有所思,沉吟了半晌后问道:“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们老板的故人。”余生回答。
或许是那两颗丹药起到了投石问路的作用,男人犹豫半晌之后,起身对余生说道:“既然如此,公子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我们的老板。”
男人向身旁侍女使了个眼色,示意盯住余生,随即行出了房门,顺手还将密室的房门给关了起来。
余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一边等待一边打量起了跪坐在地上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也在打量着余生,面对这个将自己拍卖下来的少年,小女孩很是恐惧,但又有些好奇。
四目相对,余生仿佛从小女孩那清澈的大眼睛里看到了那副神奇的画卷,体内的血骷髅又颤抖了起来,仿佛看到猎物的鹰隼一般,跃跃欲试。
要不是密室之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着一名侍女的话,余生真的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仔细研究研究这个神秘的小女孩。
两盏茶的功夫,密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一只踏着雪白绣鞋莲足轻移了进来,余生抬头望去,竟然是婉菲。
“怎么是你?”余生有些疑惑。
“你真的认识我...我们老板?”婉菲长长的眼睫毛眨了又眨,不答反问道。
“我没有理由骗你。”余生点了点头,说道。
点点头,婉菲转身向门外行去,轻柔的声音淡淡留下:“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不过提前和你说好,我们老板脾气可不太好,要是你敢诓骗他的话,他发起怒来我可能都保不住你。”
余生挑了挑眉,好奇道:“可能保不住我?这么说来你是有办法保住我喽?这回我就放心了,待会儿你们老板要杀我的时候,婉菲姑娘你可千万要保住我啊!”
“你!”婉菲眼睛瞪得浑圆,对余生的无耻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婉菲带着余生在庞大的拍卖场内穿梭绕行,最终来到拍卖场靠后方的一间房门外,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
“请进。”房间内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
婉菲推门而入,余生随之行进。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子,但房内装饰摆件却非常简单,就像余生身上那件麻布衣裳一样,简约,朴素,却透着一股自内而外的肃杀气。
房间中央有着一张很大的圆桌,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男人坐在桌后,数十名浑身黑衣的侍卫众星拱月的伫立在他的身旁,也不知是男子气势过于浑厚还是那数十名侍卫杀意太重,整个房间内都充满了一股沉重感。
余生的目光在房内一扫而过,落在了那名身穿布衣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男人双鬓微白,应该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但他的五官却非常俊朗,这令他看上去年轻了几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招风耳,仿佛两个小蒲扇一般,非常奇怪,又有些可爱。
在余生打量着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打量着他。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似乎都等待着对方先开口一般,于是房间内的气氛便有些诡异。
良久之后,男人终于开口。
浑厚的声音充满了肃杀的气息,他凝视着余生的眼睛问道:“你说你认识我?”
余生轻笑着点点头。
“可我不认识你。”男人继续说道。
“凌叔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余生缓步向前行进,随意的打量着屋内的陈列摆件,笑道:“多年未见,凌叔这精干凌厉的作风还是丝毫未变啊,难怪余战对凌叔你最是器重呢。”
话音落地,整个房间内的空气都仿佛震了一震,房间内的气氛似乎都是忽然间变得具有压迫一般,让得数十名站如劲松的黑衣侍卫都不由自主地弯起了腰杆。
这磅礴的气势正是那布衣男人造成的,他瞳孔微缩,但神色却仍是古井不波,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着什么,他冷声道:“公子所言凌某一个字都听不懂,凌某从没有过你这么个侄子,也从没有和什么余战余不战之类的家伙有什么往来。”
余生仿佛对房间内的气氛没有丝毫感应一般,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敲了敲额头,陡然看向那些死侍,说道:“凌叔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
锵!
数十柄利剑陡然出鞘,森然的杀气瞬间笼罩了余生,只要余生有何异动,数十柄利刃便要朝他刺来。
余生的这句话将自己的可疑程度提升到了顶点,若不是男人仍是没有丝毫指示的话,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杀掉这个可疑到极点的少年。
然而男人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
“大人!”侍卫们焦急的喊到。
男人仍是挥了挥手,威严的声音中含着胸有成竹的倨傲:“下去吧,一个小泥鳅,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众侍卫无奈,只好躬身撤出房间。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了。”男人凝视着余生,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寒光,整个人看似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浑身的气势却凌厉的如同一头盯上猎物的猎豹一般。
余生抬了抬眼皮,有些疑惑的指了指仍然留在房间内的婉菲,问道:“她呢?”
“她不用出去。”男人没有任何犹豫,非常笃定的说到。
余生点点头,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婉菲,以这个男人的谨小慎微都能够说得如此笃定,那么这个婉菲一定是百分百值得信任的人。
看到余生目光扫来,婉菲气鼓鼓的瞪了一眼余生,自己这么帮他,他却仍是对自己这么戒备,哼!装神弄鬼的家伙!
但她下一秒就真的见到了鬼!
只见余生陡然抬手抓住右鬓,猛然扯下,只听刺啦一声,他竟是将一张脸皮整个撕了下来!
“啊——鬼啊!”
婉菲尖叫一声,吓得急忙捂住眼睛,浑身发软的向后退去。
但她又想到房间里可不止她一个人,便又鼓起了一些勇气透着指缝向外望去。
然而当她有些好奇的看向那个剥了脸皮的“妖怪”时,却顿时愣住了。
只见这个剥了脸皮的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个面目俊秀极了的少年郎,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美艳中透着刚毅,像是能把人的魂魄勾进去一般。
“你...你你你...你是谁?”婉菲扑闪着长长的眼睫毛,错愕至极的问道。
“这...”布衣男人同样是错愕到了极点,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余生,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是大少爷?”
余生轻笑点头:“如假包换!”
哐当一声,男人激动的猛然站起,身后的椅子砰然倒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余生身前,满脸兴奋的凝视了余生半晌之后,骤然单膝跪地,垂首俯身,铿锵有力的沉声道:“卑职凌岩叩见大少爷!”
“大少爷?”婉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彻底茫然了,这个刚才还是一副普普通通面貌的少年怎么转眼间就变得这么俊秀了,而且还莫名其妙成了什么大少爷?
余生侧身避过男人的跪见,急忙上前将男人扶起,责怪道:“凌叔你这是做什么,您是余战的生死兄弟,小侄又怎敢受凌叔如此大礼,您这不是折煞我吗?”
“大少爷!真的是你吗大少爷?天啊,老天爷有眼,竟然让大少爷您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天啊,这事余将军已经知道了吗?余将军要是知道大少爷您平安无事的消息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大少爷您是不知道,自从您在大秦矿场出事之后,余将军是彻夜难眠啊,整个人据说都憔悴了许多,而且余将军这次是真的怒了,他虽然远在边界,但却已经命人连上数十道奏折,逼迫皇宫里的那位给出一个交代来才肯罢休!”
余生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冷声道:“上奏折上奏折,他除了上奏折还会干什么?恐怕我这个余家长子就算是死在了矿场,被人抬着尸体运回京城下葬,他也不会从前线撤回来看我一眼!
他的眼里只有战争与征服!”
“这......”
凌岩有些无奈,看来大少爷和将军的矛盾还是没有丝毫缓解,只不过这些家务事他也不好插嘴。
他只能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转头看向婉菲时眼神顿时一亮,急忙转移话题的朝婉菲招了招手道:“菲儿,还不过来拜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