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想要给我看病?”
第五迎风一眼看出我的心思,问了一句后,也没说别的,只是伸出羸弱纤细的手,“来,试试也好!”
我明白他并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因为以第五迎风的身份,只要有任何一种能够挽救他性命的灵药,估计就算天涯海角也都找来了。
国之栋梁,军中英雄,他存活下去的意义不言而喻!
但耗了这么久,第五迎风的身体健康状况却越来越差,以至于在两个多月前已经被下了最多只能活半年的死亡通牒…显然,在所有人看来,迎风大哥的病根本就是没救,起码那些为他治病的专家教授已经束手无策。
我明白,第五迎风如此说,只是不想让我难堪…他从来都是一个懂得为别人着想的好人。
可,好人,凭什么就要早死?
我的手,把住对方寸关尺部位,稍稍运力按着,并且将一丝内息缓缓输入。
内视外窥!
我最拿手的,曾经挽救岚镇南老爷子生命,以及为空山晚秋探查身体疾病的绝活!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心无杂念,只有拼尽全力想要救回第五迎风性命这一个想法。
内息在迎风大哥的身体里缓缓流动,我并没有像对待空山晚秋那样,散出数十条细小气龙,只是催动一条细细气线,顺着第五迎风任督二脉周身要穴缓缓游走。
他的身体毕竟太虚弱,我不得不考虑到可能出现的任何不良反应。
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是军管区内部大楼的一个小办公室,虽然我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所在,性质如何,但只从随处可见的武装战士以及安静到令我窒息的环境,我便猜得到,这种地方的神秘,绝对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够想象…
随着我的动作,远远站在门口几个军衔不低的壮汉,已经开始皱着眉向我们走来,要不是第五迎风示意对方不要乱来,我估计早就有人对我出手,至少也会阻拦我的动作。
顾不上他们,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条内视外窥形成的气线上,而眉头也开始蹙紧,额上渐渐渗出汗珠。
过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第五迎风笑了笑,“小江,我看要不先歇会儿,你刚来,连口水都没喝…先说你的事儿吧,我…”
“等一下!”
我拦住对方,沉声道,“迎风哥,现在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怎么诊断、怎么治疗,我说了算!”
听我这么说,旁边站着的一位大校似乎有些不快,“小伙子,迎风将军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久坐,你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强撑着了…我不希望看到他为了让你高兴而强忍着不舒服…”
我还是没说话。
因为我知道,如果自己一开口,特么绝对不会是好听的话!
虽然我知道他说的不见得就一定错,事实上,第五迎风的情况已经被太多专家主任宣判不治,因此,我这样一个一看就不是科班学医出身的‘小家伙’,怎么可能做出惊天之举,逆死回生挽救第五迎风生命?
在他们看来,我特么就一事儿逼吧,多少懂点儿医术,就跑来现眼,纯属不知好歹。
迎风大哥皱了皱眉,“老周,没啥事儿你们先去忙吧,我和江枫是好兄弟,他无论怎么做,我都全力支持!”
“迎风将军,可…”
我猛然转头,恶狠狠盯着对方,“周大校?!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如果换成是你,我保证不救!”
“你!你说什么?玛德,我…”
对方被我一句话怼得挂不住,直接爆粗口,双手紧紧攥住,手背上青筋暴起,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那样子,要不是在第五迎风面前,他肯定会出手教训我一顿!
“怎么?你以为只有你会攥拳头?”
自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回原来的我之后,心中只有那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因此,我似乎重新变回那个面对任何人、任何困难,都不再轻易退宿,身上洋溢着飞扬且蓬勃朝气的江枫!
对于他,尽管对方级别很高,已经是大校,但我却根本没在心里有任何畏惧的念头。
“行了!”
迎风大哥掉下脸,“江枫,从现在开始你专心给我诊治,不许乱说话!老周,你们几个先出去,我有话和小江说!”
周大校用手点了点我,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根本不掩饰眼中狂暴怒火。
我点头应了一声,不再看任何人,专心催动内息,在第五迎风的体内慢慢探寻。
西医讲究‘以标定病’,就是一切论断,都要根据各项检查指标来确定,属于归纳理论。
验血、验尿、拍胸片、做ct、核磁共振…一切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根据已经总结出来的各种病症进行对比,最终确定患者是什么病。
而中医则不同,望闻问切之后,先大概将病人划分成某种病症范畴,然后再根据那种病发作时候会出现的情况,反过来加以验证。
但不管怎样,中西医都要找到所谓‘病灶’所在!
身体有炎症,那好,到底是嗓子还是肺?
心脏不舒服,先要确定是不是存在血管堵塞,形成血栓…
即便是因为细菌、病毒感染,也要根据病理,找到其影响最大的器官…
比如,当时诊断岚澜父亲岚镇南的时候,我就先发现其血液里含有毒素,继而深究到肝脏才是聚集毒素最多的部位,从而一举得出其被人下了**的论断…
可,我对第五迎风施展内视外窥足足十多分钟,甚至迎风大哥已经浑身虚汗,几乎快要坐不住,却仍然没有找出致使其身体变成这种羸弱状态的根源。
“小枫…”迎风大哥艰难开口,说话都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我…我看要不先这样吧,你,你休息一下,我也有…有点儿累。”
我知道,从第五迎风口中说出这种话,已经说明他快要坚持不住!
因为以他的性格和刚才对我一再维护,要不是身体实在难受,绝不会出尔反尔这么说的。
“哥,你信我么?”
我定定看着他,噙着泪水的眼中充满不甘和坚持。
“信!”
第五迎风点点头,“那,那你就再看看,看看…”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哥,我会成功的,会向天再借五百年,为你,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