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轮回办事处还是老风格,依旧是旧报亭和白无常。
不过,今天没有什么排队的人。
谢欢和连擎绿夏直接去了报亭前。
白无常拿着手机,里面传来游戏声,听得有人靠近,他头也没抬,朗声道:“快过年了,业务停办,你们没拿到号的,回去跟家人多处两天,年后再来。”
“现在的办事处还挺人性化的嘛,居然还放假?”
白无常话音刚落,一道打趣声便响起。
他猛地抬起头,就看到谢欢那张笑盈盈的面容,连忙放下手机,赔笑道:“姑,姑娘怎么有空来?”
谢欢瞥了一眼他的手机页面,“打游戏呢,不怕队友说你挂机?”
白无常连忙将手机关掉,嘿嘿笑:“没事没事,姑娘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谈不上什么吩咐。”
谢欢淡淡一笑,说起正事,“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你们借一下海城的轮回册。”
白无常一顿,“姑娘你要借轮回册做什么?”
谢欢道:“查一个人的生死,以及轮回。”
“姑娘要查谁?”
白无常一边问,一边打开电脑,“咱们联网都有的,姑娘说要查谁,我给姑娘查查看就是,轮回册的本体,在海城总办事处呢。”
谢欢看到白无常输入了一个网址和管理员密码,就出现了一大片的资料,道:“陈山河,我外公。”
白无常闻言,一顿:“姑娘也要找陈山河?”
谢欢,“什么叫做也?”
“哦。”
白无常解释道:“前些天,来了个老和尚,也要查陈山河的轮回册来着。”
谢欢闻言,和连擎对视一眼,追问道:“什么老和尚?
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了无?”
白无常说着又肯定地一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
谢欢心里一沉,朝连擎看过去。
当时在云城,云家家主云琅,就提起过,外公十几年前,曾带着一个女婴去云城,寻找一位叫做了无的高僧。
今天海城又出现一个叫做了无的,在寻外公的轮回册。
这两个了无,是同一个人吗?
谢欢疑惑不解,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白无常看了看她,主动开口道:“姑娘要是找陈山河的轮回册,那怕是找不到了。”
谢欢,“怎么了?”
“当日那个了无来的时候,也是要查陈山河的轮回册,我起初不同意的,但钟主任那边打电话来,让我给他查了陈山河的轮回册,结果——”白无常摊手道:“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谢欢心跳顿了一下,“什么叫做没有?”
“怎么说呢?
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六界上,陈山河这个名字和出生年月,根本查不到所属其人。”
白无常道:“我们当时推断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姓名和出生年月全错,但凡有一个正确的,我们这应该都能查到,全错的话自然是查不到的。
另外一种就是,他根本不是六界内的人。”
连擎道:“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他并非是海城的人,是京市的人,轮回册所属京市?”
“不对。”
白无常摇头,否认连擎这个猜测:“出生年月检索是全国的,我们现在轮回司管理也进步了许多,现在都是全国联网的,不存在这种可能,只要他是咱们这国内的人,就能查到。”
白无常说着,还提到钟主任。
“了无来的时候,我这查不到陈山河的资料,钟主任还帮陈山河跨越权限查了一下,近年内身故的人员名单,这里面就包括华夏人,以及国外死于国内的人,可没有一个人的资料与陈山河相符,钟主任觉得这事儿很奇怪,还往上报了呢,不过上头暂时没有消息下来。”
谢欢沉思道:“你说,钟主任查了近年来身故的人员名单,都没有找到一个和陈山河资料相符的,也就是说,你刚才说的第一种可能,也被排除了?”
白无常嗯了一声,尾音拉得老长,“这个……理论上是这样的,因为就算出生年月错了,但照片什么的不会错,了无当时也看了,那些亡故人员名单上的照片,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的。”
“那就是说,他不在六界内?”
谢欢怔愣,有点不敢置信。
看到白无常沉默地一点头,她只觉得心跳都停了一秒,随后回忆起来,之前和陈山河相处的过往,点点滴滴。
她从小无父无母,就是跟陈山河相依为命长大的,陈山河对她很好,体贴照顾,无微不至,她曾经觉得,没有父母,她也不比旁人过得差,有个对她很好的外公,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呢。
怎么想,她都没有发觉陈山河的一点异样。
相处过程中,外公也会生病,也会感冒发烧,有体温有心跳,也在经历一天天的衰老。
若不在六界内,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连擎见她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
谢欢后知后觉地朝他看过去。
这时,看到谢欢不说话,白无常犹豫地道:“姑娘还要查其他的吗?”
谢欢反应过来,道:“了无的去向,你们知道吗?
他是什么时候来查我外公资料的?”
“三天前。”
白无常道:“当时没查到,他一点都不意外,还说了一句,果然如此,然后就走了,至于他去了哪儿,我不清楚,是钟主任送他离开的,或许我可以帮姑娘打电话问一问钟主任。”
谢欢闻言颔首道:“那麻烦你了。”
“没事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无常相当客气,随后便拿起他们那专用电话,打了出去。
那边很快有声音传出。
白无常便直接道:“钟主任,谢欢谢姑娘,如今在我这,她想托我问一下主任是否知道,了无大师当日离开办事处后的去向。”
钟主任那边听说是谢欢,顿了一下,倒没有隐瞒,声音从电话里直接扩了出来。
“了无啊,他说去见一个朋友,现在有没有离开,我倒是不知道了。”
谢欢闻言,直接在这边问起来,“他去见哪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住在哪儿?”
钟主任很显然听到了谢欢的声音,回答道:“好像是叫赵六,他说有事要去问赵六,就走了,哪个人具体住在哪儿,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