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此番登门自是为了阿箩。”帝君眉梢携了丝笑,颇有些直言不讳的意思,“许久不曾见过阿箩,心系得紧,今日登门,便是来寻她,还望天帝代为通传。”
我甩甩尾巴,几日不见,这帝君眼神倒是退步了些,我现今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楞说没看到!
遂用尾巴撞撞那结界,示意他老人家心系的我此刻正被关在这结界里。可任我如何敲打,那两人好似没听见一般。
我适才晓得,九渊这厮竟掩了我的气息,我能看到他们,可他们却瞧不到我。
“通传又如何,不通传又如何,她是朕的仙宠,朕想让她见你便见,不让她见你便不见。”一番话说得甚是霸道。
“天帝这话不过代表天帝一人之意,只是不知,阿箩心中作何感想?”
“她作何感想自是轮不到帝君来管,帝君还是多多操心六界安危,莫要将儿女私情看得太重。”
“本君以为,之余儿女私情一事,天帝与赤炎不过五十步笑一百步,天帝当是最懂本君此刻的心情,然,多日不见阿箩,想必天帝该是知晓她去处。”
“知晓又如何,不知晓又如何,总之今日,帝君是白跑一趟了。”九渊拂袖转身。
“这倒未必。”帝君温和一笑,“若是本君未猜错,阿箩就在此处,不过被天帝施了法,看不见罢了。”
帝君果然好眼力!
可不就是,此刻我就在他跟前,只不过他瞧不见我罢了。
“荒唐,”九渊冷笑一声,“这天大地大,女子岂止万千,帝君又乃仙中龙凤,天界各家神女不尽其数,帝君不去找个门当户对的神女,倒是对朕的仙宠情有独钟,说来也不怕各位仙家笑话!”
“天帝此言差矣,”帝君一派闲散摇了摇头,“阿箩确实乃本君心系之人,天家神女与我何干,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
我低头思忖一番,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看来帝君他老人家果然不知何为多多益善,我对此甚是不能苟同。
“帝君痴情感天动地,可惜用错了地方,况且紫箩,帝君就莫要肖想了。”九渊面无表情。
“况且紫箩?”帝君挑了挑眉,唇角携了一丝玩味琢磨,“本君只知阿箩不过是只修炼几千年的龙,阴差阳错丢了龙角和龙骨,却不知还有何况且法?”
九渊眼风如刀,堪堪划过帝君的脸,抬眼淡淡瞥了我一眼,“天下故事,并非样样都是帝君可追究的,今日朕诚心向帝君奉劝一句,紫箩并非你要寻找之人,莫要为此伤神苦恼,到头来黄粱梦碎徒劳一场。”
帝君面色一僵,眉宇紧皱,面露些许困惑之色,半晌,苦涩笑开,“是与不是,本君心里清楚。”
九渊讥诮一笑,“朕话尽于此,帝君若还执迷不悟,那还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天帝在说这话之前,当先考虑考虑自己,若天帝依旧执迷不悟,伤了自个倒不要紧,若是伤及阿箩,本君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帝君面色一改往常温润,倒添了几分肃然。
九渊身子一僵,“朕的事,朕自有分寸,轮不到天帝指手画脚。”
说罢,衣袍一挥,朝一旁呆楞的青竹道,“送客!”
“哎!”我巴着池子听他们猜哑谜对暗号一般你一言我一语,这下怎的说走就走,我这厢还被关着呢。
是以,赶忙出声唤帝君,岂知他愤然转过身子,跌跌撞撞踏上云彩飞去。
倒是九渊听到了我呼唤,一个眼刀,阴沉的俊脸覆了过来,“怎的?想与他走?”
我瞧着他喜怒无常的模样,讪讪缩回脖子,乖乖泡在池子里。
这一泡又是数十日。
…………
夜里,九渊心情颇好要来池子里沐浴,我讨好地在他身边游来游去,央着他将我放出这结界,许久不曾在天庭溜达,倒不知今夕是何样。
九渊只冷冷将我一瞧,“想出去?”
这几日我算是摸透了他的脾性,但凡他这般冰冷与我说话,便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遂本仙子忒没种的吞吞口水,看着他滴水的侧脸,羞羞道,“若是不放我出去也行,只是我不想再做一只蛟游来游去了。”
他稍稍满意,灿若星辰的眸子往上轻挑,“想变成人?”
我狠狠点头,用蛟头撒娇地去蹭蹭他的下巴。
他神色更加愉悦,扬手一点,便见那巨大的蛟尾顿时变成了两条腿。
我虽是只蛟,但化作人身却不能如原形那般在水里穿梭自如,随即勾住了九渊的脖颈。
九渊璨然一笑,好心托住了我的臀,才不至于落入池中。
我仰头,九渊的俊脸便映入眼帘,眉极直,鼻极挺,唇极薄,那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一勾,便颠倒众生。
只见他衣襟被池水濡湿,紧贴着健硕的胸膛,那调皮的水珠顺着他侧脸轮廓缓缓滑落下来,眼见着快要滴落……
我赶紧一口咬上去,舌头舔了一圈,将那水滴吸进口中。
但觉他身子一僵,似遭雷劈般惊骇。
我低头回味着美人脸上滴落的水与那寻常的水味道有甚区别时,一阵乌云压顶,来不及反应九渊那张愈来愈近的俊脸,一个柔软火热的物什便覆上了我的唇。
下一刻只觉腰间一紧,九渊噙住我的唇,一番赤赤灼人的碾磨纠缠,那火热的双唇更加炙热,舔邸着我。
我琢磨了一下,莫不是这就是凡间话本里说的鸳鸯交颈?
凡人诚不欺我,素闻花前月下,合欢缠绵乃人生最大乐事,原来竟是这般曼妙滋味。
想罢,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触上他湿软火热的唇,他身子一僵,似未料到我会主动,我在伸舌学着他的动作勾了勾,但见他眸色一喜,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却是九渊被我挂住脖颈跌入池中,一时水花四溅。
我稳了稳被他拉入水中的身子,不料却被他拖入池中,池水没过头顶,我还未来做好准备便呛了两口水,正欲挣扎,那熟悉的薄唇又贴了上来,自口中缓缓渡气与我,我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贪念地攫取他口中的空气。
待到那空气被我吸尽,九渊拖着我的腰浮出水面,彼时,我俩浑身湿透,倒像两只狼狈的落汤鸡。思及此,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料这一笑惊呆了九渊,倒是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笑什么?”
高高在上的天帝大人何时有过这般神情?我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颈,以防掉下去,他却拖住我的腰将我揽得更紧,额头抵着我的,再次低声问道,“告诉我,你方才笑什么?”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几根发丝湿哒哒贴在脸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我喉头紧了紧,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忽觉浑身一股燥热,这股燥热倒与上次在凡间中的毒极其相似,顿时无措道,“我好像毒又发了。”
“毒?什么毒?”九渊不解问道。
我哭丧着一张脸,与他解释道,“就是上次在凡间青楼,冽赤在酒中与我下的毒,定是方才你拖我如水,毒又发了,这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这毒是否有解药啊。”
我顿时愁眉紧锁,担忧得不得了。
倒是九渊笑得极其开怀,将我揽得更紧了些,低低对我耳语,“那毒自然有解。”
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脖间,痒得我缩了缩,他却不容我抗拒,一口咬了上去。
那咬轻而密,好似被蚂蚁蛰了一口,却将我弄得更加燥热,心痒难耐。
却还是努力保持一丝清明,“你,你莫要再弄,不然我就要毒发身亡了。”
九渊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本就生得好看,这般笑容,更是蛊人心智,脑中好似有一道声音催促我,扑上去!扑上去!
而我确然也如此做了,对着那饱满挺拔的鼻梁咬了一大口,听得他一声闷哼,我甚有成就感,折磨完了鼻梁,又咬了那两片薄唇,丝丝咸腥味入口,九渊唇角被我咬出了血。然我却依然觉得不够。
他抬手安抚拍了拍我的背,伸出舌尖慢慢吸允,霎时头晕目眩,似要融化在这场春水里。
天旋地转间,忽觉口干舌燥,被他舔弄的双唇一阵火辣辣的痛,探出舌尖预备舔舔唇角降温,却被九渊一个精准攫去,倒勾了我的舌尖席卷而来。
刹那间,铺天盖地,五感尽失,一股孽火在体内灼灼燃烧,似要将我焚烧殆尽,天地间恍若只剩下九渊勾魂夺魄的两片薄唇和撑在我腰间那双有力的手。透过浅薄的布料感觉到那腰间双手烫得吓人,似要将我融化一般。
我抬头看了眼那万年孤寂的广寒宫,再看看神色挣扎的九渊,嗳?挣扎?
他作甚挣扎?
莫不是觉着本仙子不够努力?
遂藕臂一用力,干脆双腿一勾,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往他濡湿的舌尖咬去。
只听他闷哼一声,神色恢复一丝清明,呆楞楞看着我红肿的唇瓣,一把将我推出三尺远,眸中一派痛苦纠结,“不可以,你我不可以…”
我舔舔肿痛的唇,万分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
九渊戚戚然煞白了张脸,喃喃自语:“你我本是同根,怎可行这逆天之事……况你神识未归,如今算是混沌一片……他日,他日若是知晓,定会怨我一生…”
我糊里糊涂听他天马行空地胡诌,实在搞不懂他此番又和我打何哑谜,遂安慰道,“怎么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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