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风雨缓了些,云微追了一会儿,猛然顿脚,暗道糟糕,想到别墅里的两人,心下担忧怕是调虎离山。
扔下那个该死的男人,转身疾速的跑了回去,上楼,意念控制开门,轻手轻脚的站在慕寻歌的床边。
伸手探了探慕寻歌的脉搏,暗叹果然。
慕寻歌被人下了药,难怪楼下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吵醒人。
关上门,进入慕寻言的房间,站在床边,便看到白日那么疏离冷漠的一个人,睡着后如婴儿一般干净可爱。
似乎是作了噩梦,慕寻言的额头上的发被汗水浸湿,云微轻手轻脚把了把脉,发现慕寻言也一样被下了药。
她掀了掀被子,目光落在慕寻言的脖子上,光洁如玉,没有半点儿红痕。
云微垂下眸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光着脚,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回到客厅的云微突然很想抽一支烟。
她拿出烟,点燃,靠在落地窗前,看着雷雨夜里群魔乱舞的树木,神色复杂。
吐出一个烟圈,她的脸氤氲在烟雾里,朦胧中透着一丝疏冷。
相亲一日,前前后后遇见的事儿,着实奇怪。
那个男人药到了两兄妹,唯独来针对她一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思来想去,云微叹了一口气,她的女人身份隐藏了十四年,想不到……还是露了馅。
从十五岁那年进入云家,占了云家养子这个身份,她一直以男儿身示人,当年那个地方离她已经十分遥远,这些年她辗转多地,低调生活,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站了半晌,一支烟尽了,云微扔了烟头,上了楼,再次入了慕寻言的房间。
她进入后,就坐在床边,神色莫名的盯着慕寻言。
慕寻言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盯着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他嫌恶的蹙起眉,一转头便看到一腿支起,一腿伸展,一手捏着一支吸了一半的烟,一手支着下巴,懒懒的坐在半米宽的窗台上,眯着眼瞅着他的云微。
一米八的男人,穿着白衬衣西裤,做出这种颓废慵懒的姿势,几乎找不到半点儿昨日见到的儒雅。
这样的她,更像一个游荡于黑白界限两侧的浊浊佳公子。
该死的性感,该死的惑人。
云遮雾绕,慕寻言敏锐的察觉到云微盯着的他目光不像昨日那般无害,而是有一丝危险。
“你到我房间里干什么?”领地被侵入,作为一个清高的男人,慕寻言冷着脸质问。
云微夹着烟,推了推眼镜框,雨后的阳光在她的镜片上反射出一片冷光,“小家伙,放松些,我想要对你不利,你早就没命了。”
“你……”慕寻言被云微嚣张的架势一噎,顿时一怒,“你给我滚!”
“嗤,”云微轻笑,斜睨着快要炸毛的小男人,顺了顺自己的刘海,弹掉手里的烟,从窗台上翻落下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看着床上气得脸色涨红的小男人,不阴不阳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吐道,“小,屁,孩。”
作为男人的心瞬间碎了,慕寻言简直想要杀人,可又想到自己的腿,顿时心里十分挫,抓起身后的枕头,砰地一声砸到云微的头上。
云微眨了眨眼,凉凉道,“慕寻言,你不嫌你的动作幼稚?”
慕寻言一僵耳朵又一顺泛红,抓狂的神情消了下去,老成爬了上来,又恢复了初见时成熟冷漠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慕寻言淡淡道。
云微不得不心里暗赞,这小子的自我控制能力还是不错的。
“没什么,我只是来申明,我不是你妹妹的相亲对象,昨日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有,你妹妹似乎被人盯上了。”
云微觉得慕寻言这小子虽然腿不好,但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说那么多,就可以明白全部。
这小子骨子里的冷漠,可不像是没有半点儿爪牙的人。
所以,从昨天帮助慕寻歌,再到她留宿一夜,帮他们守夜,她能做的就到此为止了。
果然,慕寻言脸色微变,他略一思考,看着云微的眼有一丝戒备,“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云微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身上,“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或者对你的妹妹不利,今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所以,也做不了什么坏事。”
开门,下楼,出别墅,清新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云微叫的拖车恰好到了。
她坐到车子里,车子被拖走。
整个过程头也不回,也就没有看到雕花窗户后,有人站在窗前,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轻声道,“不会再见面?这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