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文回到宫中,晚膳前先去和皇爷爷请安。
刚到皇爷爷的寝宫外,就听得里面传出一阵爽朗浑厚的笑声,这声音允文听得出来,正是四皇叔燕王的声音。
门口的小太监见允文来了,赶紧向皇上通报。
允文进了皇爷爷的寝宫,只见皇爷爷和四皇叔正在龙榻上的小桌上把酒言欢呢,皇爷爷的神情似乎大为开心,允而你知道,除了死去的先皇太子也就是在的父亲之外,皇爷爷最器重的也就是四皇叔了。
“孙儿,快过来,今儿你四皇叔来宫里看朕来了,朕真是开心啊!”皇上招呼允文过去。
“参见太子殿下!”四皇叔从榻上下来给允文行了个礼。
“允文见过四皇叔!”
“呵呵,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多繁文缛节了,来,孙儿,来朕这边来,想必你今日还没有用晚膳吧?”
“皇爷爷,还没呢,允文刚从宫外回来,想着先来和皇爷爷请个安再去用膳也不迟!”
皇上龙颜大悦,允文这孩子就是孝心有佳。
“既然来了,就和朕还有你四皇叔一道吃了便罢,来,到皇爷爷这边来!”都说皇上暴戾无比,可是在面对允文的时候,却有着一个和寻常长辈一样的慈祥,所以,人们都怕皇上,可允文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皇爷爷,父亲过世之后,最亲的亲人。
允文乖巧地坐到了皇爷爷身边。
燕王见父皇在看允文的时候,满眼的慈爱,心里真不是滋味。
原本在先太子去世之后,皇上是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自己的,可无奈朝堂之都是反对之声,因为皇上自己定下了皇位世袭制,所以最后太子之位传给了当时才十七岁的允文,为此燕王心里很是不爽,他怎么看允文,都觉得讨厌,但是在父皇面前,还不能表现出来。
“四皇叔,你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来看皇爷爷了,允文也很想念四叔!”
燕王身材伟岸,面容俊朗有型,特别是他那两嘬小胡子,更显得他成熟刚毅,允文对这个四皇叔向来也是很钦佩的。
“最近,王府有些忙碌,所以没腾出身来,我无有一日不想念父皇的,这不近几日,事情一忙完,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京中,看望父皇了吗?”
皇上捋了捋花白的龙须,“吾儿真是有心了!”
“父皇,这是应该的!”
三人用完晚膳,又聊了些许家室,国事,从皇上寝宫出来已经不早了。
燕王此次要在宫中小住几日,他和允文相跟着出来。
燕王至始至终都看不怪允文懦弱是性子,他觉得他缺乏帝王应有的果断与霸气。
今晚月明星稀,是个难得晴朗的天气。
夜里已经全然没有白日里的酷暑难耐。
路边树影婆娑,踩着石砌的小路,叔侄两人各怀心事。
允文的端木宫和燕王休息的寝宫有一段同行路程,允文跟在燕王身后,因为在他看来燕王是自己的长辈,自己是一个小辈,应该有小辈的礼仪,跟在他身后是应该的。
只见燕王在前闲庭阔步,双手背于身后,他对允文这个侄儿很是不屑。
“四皇叔,你就寝的地方已经到了,允文就此别过,四皇叔且安歇吧!”允文见不觉间已经到了燕王休息的寝宫,就要和燕王告别。
燕王回头看了一眼允文,允文迎上燕王那锐利的眸子,那眸子里折射出的光,虽是夜里,但允文看得清楚,那种锐利和不屑让允文忍不住心颤,他知道四皇叔对于皇爷爷立自己为储君的诸多不满,说实在的,论才华,论军事才能,允文知道自己是远远不及这个皇叔的。
就在刚才用晚膳的时候,皇爷爷给他们出了一个上联:“风吹马尾千条线”,允文苦思悯想,对了句:“雨打羊毛一片膻”,当时他就看见皇爷爷脸上有些不快了,他的对子虽然工整,但是远远没有达到皇爷爷预想的效果,倒是燕王,随口对了句:“日照龙鳞万点金!”皇爷爷连连称赞。
同样是对子,允文知道自己的对子显然小家子气了很多,而四皇叔的对联明显多了几分帝王家的贵气与霸气。
皇爷爷虽然当时没说什么,但是允文觉察到了他的不快。
“呵呵,侄儿也赶快回宫休息吧,刚才一片乌云遮住了明月,这夏日里的天气说变就变,万一来个‘雨打贤侄一片湿’,可就不好了!回罢!”燕王分明是还在借允文刚才的对子在笑话他。
允文心里羞愧难当,但是也不好发作,只得苦笑着说了声,“那允文要回宫了!”
燕王明显心不在焉说了句:“殿下晚安!”
允文速速离开。
看着允文离去的背影,燕王嘴角溢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容,“真不知父皇怎会让这么一个无能小儿当了储君!”
允文其实本就无意于要整个江山的,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寻常的百姓,这样他就可以不顾一切,没有顾虑地去爱汐月,可是他身上就是有这令他头疼的头衔和身份,让他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的权利。
对于四皇叔的勃勃雄心,允文是心知肚明,但是现在有皇爷爷在,他一切只能是隐忍,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原本允文对于这帝王之位是丝毫不感兴趣的,但是为了汐月他即便是不情愿也得当这帝王,只有这样,他才有权利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希望汐月能等自己到那一天!
允文抬眼向天上望去,那片原本遮住明月的乌云,已经散去,今晚的月亮圆且大,他和汐月都在看着同一个月亮,这已经令允文从心里感到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