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县一听这话,登时脸色就变了,忙大摇其头地对这位兰真人说,“老神仙,您可就别再考验晚生了,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可不光是要掉脑袋,那还得诛连九族啊,晚生死了没关系,可晚生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可是无辜的,这条路走不得,走不得啊。”
“哎呀,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这事你只管上书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贫道来帮你办妥了,难不成你看贫道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专门来忽悠你的不成?”
这位兰真人的这番话刚一出口,这位县太爷就眼前一亮,不由得又一次虔诚地趴伏在地上叩起头来。
元代初期那是道教大为兴盛的时代,还未灭了南宋的时候,被现代誉为道教北宗的全真教就已经在元朝统治的区域内根深蒂固了。
而全真第五任掌教长春真人丘处机更是被当时的元帝称其为神仙的大能大善之士,从次以后那全真掌教的名头,也成了元代不注名的国师之职。
眼前的这位兰真人可是全真教的道士,从年岁看起来,这位老道长也应该在全真教内备份不小,他要是认识全真掌教的话,那瞒天过海的把这县城里的事情糊弄过去,那可就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眼瞅着这位县太爷在地上叩完了头后,这位兰真人才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又一次一脸严肃的说道了起来。
“先说好,我为的可是这县里的百姓免于横祸之苦,可不是看你这个糊涂知县顺眼,专门来给你平息事端的。”这兰真人是真不客气,一张嘴就又给那位县太爷弄了张大红脸。
不过眼瞅着说出这番话来后,那县太爷却只是诚恳地点头,虽然面有苦笑,但却并未露出不悦的神色后,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继续地说道了起来。
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虽然这兰真人之前说过,要用那县太爷一姓人的阳气去震慑住那两个凶物,但这么做也只是个辅助而已。
那妇人生前最是爱慕她的丈夫,而母子连心,她也应该最是心疼她的孩子,所以这三口人要分三口棺材并葬在一处,这样才能用她前夫的肉身去镇住那个妇人,而后合父母之力再去镇住那个已经不知道眼下变成了什么的罪魁祸首。
这位兰真人让那位县太爷去准备六口棺材,三口大小相同的木棺,三口按身量定做的铁棺,而这铁棺上还要打上一些细小的孔洞。
说到这里那位县太爷是万分地不解,茫茫然再次地询问起了这位兰真人,可那兰真人却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你这么爱问,莫不然这事完了出家和贫道去当道士吧。
那县太爷一听这话是大摇其头,连忙一脸苦涩地对着为兰真人抱怨说:“老神仙您就别挖苦晚生了,晚生问的清楚明白才好把事情做的仔细小心,现在可再不敢糊里糊涂地办事情了。”
而那位兰真人听了这番话却又是微微一笑,然后一脸神秘地对那位县太爷说,眼下这事暂时先卖个关子,等到那天下葬的时候再给他多做解释好了。
这县太爷一听这话就不在多问了,连忙告罪之后趁着天色没黑就跑出了县衙,直到第二天晌午头上他才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一进县衙这位县太爷就着急忙慌地喊起了那位老道长的道号,而等他发现那位兰真人的时候,那位老道长正盘坐在昨天的那个屋子里闭目养神呢。
等那位县太爷带着兰真人看过了那六口棺材后,他的那颗略显紧绷的心才算是真正的放下,而那位老真人却把随行的人都让出了屋外后,把门一关自己在屋子里忙了起来。
一时间等在屋外的人只能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的刺耳响声,而等到傍晚,那位兰真人再次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那县太爷包括哪些在场的铁匠才知道,那三口铁棺上平添出了许多怪异的文字。
第二天一早那位王显之的棺椁就被衙役们给挖了出来,而等这那三具大小不一的尸体分别装进了那三口铁铁棺材之后,这位兰真人又吩咐众人,让他们把那三口铁棺外再分别套上一口同样大小的木棺材。
眼瞅着这些事情都做完了,这位兰真人才拉起了县太爷的袖子,在这小县城外转悠了起来,时到下午那兰真人才在县外不远的一处茂林的边上停了下来,并且告诉那县太爷说,快找人来,趁着天还没黑,那三口棺材就埋到这里了。
不大一会的功夫后,这位县太爷就找来了一批青壮的劳力,眼瞅着这些人按照兰真人的吩咐干了活来,而直到这个时候那位兰真人才把那位县太爷拉倒了一旁,和他说道起他想知道的那些事。
原来金属是不导阴阳的,用铁棺锁住那三具尸体,确实是有困住阴魂防止其逃出来的原因,不过这棺材上一有了孔洞,那对于阴魂来说再够不成禁锢了,但那兰道一又再棺材上刻满了殄文和咒纹这就等同于堵住了孔洞,防止那些邪物从铁棺里逃出来。
那些孔洞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弄出来,那是为了让它们从中排出怨念,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彼此的存在,才弄出来这些个东西。
而这三口棺材竖直向下排成一字,最下面的是最为凶邪的鬼胎,最上面的则是王显之的肉身,其后再种上一颗大杨树,直等到这树根纠结,和那三口木棺连在一起的时候,那些阴怨的气息才能通过树根向外扩散,天长日久之下只要这怨念散尽了,这个局也就不攻自破没啥用了。
自打种树封土之后,这位兰真人就一连七天不吃不喝地在那个地界上开坛做法,而等到第八天早上那位县太爷寻过来的时候,那位兰真人又让他聚集一下那些惨遭横祸的人的尸体,他好再做一场超度的法事,用以安慰亡灵。
再后来的事情就和那位兰道一真人事先说的一样了,这位知县上表请辞降县为村,原指望元帝会因此发怒给他一家老小来个斩立决的,可没成想个把月过后还真传来了一道圣旨,而那上面就写了一个准字。
经过多方的打听,这位已经辞职了的知县才知道,那帮他的那位兰道一真人竟然是当时全真教的掌教,而那时候也恰巧是他云游倒此才有了这一场缘分。
那知县的名字叫宋毅贤,正是那个被炸的粉碎的牌位上供奉的那个人,而那位可怜的妇人叫乔香婷,只不过除了当地的地方志有过一处记载后,就再也没在上面出现过了。
那位老村长讲述完这段事情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了,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这事情也着实分不清楚谁对谁错,如果把起因都放在那个王显之的身上的话,那他肩上的担子也未免沉重了许多。
你说他不爱自己的老婆?仔细想来他也是喜欢的,只不过因为需索无度身子骨不抗折腾,享受不了那个艳福而已,如果说不喜欢不爱她,那个王显之也不会在休书写过后把那些嫁妆都还给她了,可能当时的他是真觉得愧疚吧。
而那个叫乔香婷的女人也着实的可怜,自己朦朦胧胧中就着了肚子里那已经死去的鬼胎的道,直到上了大堂断绝已下,她才幡然回转,可为时却早已经晚了。
这仨人里估计最冤枉的就算是那位宋毅贤了,要不是他肉眼凡胎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真相的话,那乔香婷也不会因为这位难得糊涂的知县判错了案子导致怨恨上他,而这仇恨延续了近千年了也没消散过,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怕就应该是这村子里第一个倒霉的人了吧。
这一夜这些包括李玉阳他们俩人在内都没有出过一声,而当第二天早上天光刚亮的时候,胖子就猛然站起身来,旁若无人地向外走去。
他的这个举动把在场的那些人都弄的是目瞪口呆,大家都看着这位救过他们一命的胖道长,直到他走到院里伸展双臂长舒了一口气后,才管过头来,用那张满是忠厚的胖脸看向了屋子里那些还依然坐在地上瞅着他的人。
李玉阳自然是胖子的追随者,早在胖子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跟了上去,只是不他也不知道这胖子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
“老人家,您还记不记得那棺材是从哪里挖出来了?”胖子满是微笑地站在院子里大声地询问道,而他的这番问话也让在场的所有人把视线都集中在了那位老村长的身上,只等着瞧他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咋不记得,这村子里就巴掌大的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只是不知道这位道长问这个干吗?”那老村长是一脸的疑惑,难不成这位胖道长是要去哪里瞧瞧不成?
“老人家,我想去那看看,可能会有些危险,不知道您老敢不敢陪我们一起去?”
“敢,有什么不敢的,老头子我今年快80的人了,死人我见的多了,最多无非就是我和他们一样而已,如果道长您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您就直说,我老头子风里来雨里去绝对不带含糊一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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