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俩人原本并没有相信什么,不过当俩人从火车上下来,看见出站口非常严格地盘查审问的时候,俩人原本回家的喜悦却不由地沉入了谷底。
还好火车站人多,俩人功夫也不错,所以才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钻了个空子,顺着铁路绕行了出来。
一路之上人迹罕至,原本繁闹的街巷此时此刻却萧条的很,别说那些小商小贩了,好多北平城里非常知名的产业都紧闭门扉,偶尔还会有一队队的日本兵组成小队沿街巡逻。
俩人身有长物,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得能躲就躲小心绕行,以期望自己能够快点返回那个盼望已久的小院,也只有进了那个小院后,俩人的神经才会舒缓点吧。
李玉阳可真算的上是老北平了,三绕两绕之下就回到了自己住的那条胡同,可当他们俩进到屋中,瞧着这间昏暗房舍的时候,一股子落寞的心情又一次地涌上了心头。
不是他们嫌弃自己这个看似简陋的小家了,而是国破山河在,即便自己回到了这个属于他们哥俩的小家,但这老北平已然旧貌新颜,再没有往日的生气了,这个家还能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家吗?
看着这个满是阴暗毫无生气的小院,哥俩真是累了,一路之上归心似箭,好不容易回到了北平,结果摆在眼前的却是个毫无朝气千年古城,这怎么能不让他们俩觉得心累无比呢。
此时此刻俩人也没了洗漱一番的精力了,而是随便找了地方就委身一趟,就好像这个院子早已不是他们俩的家,而是再次住进了一个毫无人烟的*一样。
直到第二天早上这满是压抑的胡同里才有了一丝的生气,由于听到了这已经很久没人住的小院子里,有了一丝异样地响动,有些好心的邻居生怕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李玉阳他家招贼,这才满心担忧地探寻了过来。
而直到这个时候,俩人才通过那些邻居知道了北平现在的状况,现在的北平已经大不如前了,虽然还有固定的时间去开放一些便民的集市,但大部分时候这些老百姓都要待在家里,不能在外随意的走动。
当然了,既然是沦陷了,少不了会有些日本兵或者伪军挨家挨户的打些秋风,一旦见了什么人,又或是什么东西顺心了,那保不齐这一家老小都要完蛋。
李玉阳他们俩人听完了这话是一脸的落寞,直到那些邻居说要趁着时候出去买些东西后,俩人才不好意思地送他们离开,而直到这个时候俩人却又迷茫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望着院外那些行色匆匆茫茫碌碌的邻居,俩人就只是那么木讷地看着,要知道他们俩前几天还天高海阔地分别了那些老朋友,而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对阶下囚,这是多么荒诞的笑话啊。
这个世上好人还是多,眼瞅着这李玉阳和胖子俩人才回来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这些邻居都会捎带着给他俩带回来点吃食,不过即便是接到这些善意,他们俩人脸上的笑容也依旧固化,直到这条胡同口久久再也没人经过后,他们俩才渐渐地收藏起了那阵落寞。
整整几天俩人才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而直到这个时候,李玉阳才有心去看司徒明香临别时给他的那个木盒子,而当他和胖子打开那个盒子后,不由得为里面放着的东西惊讶万分。
那是一把极其细长的刀,换句话说那不应该是中国有的东西,而是一把日式的太刀。
刀在鞘内,而在这刀下还压着一个信封,拆开来后一股子属于那个美国妮子的体香扑鼻而来,而那个张纸的娟娟小字,却让那个美国妮子在俩人的心中鲜活了起来。
信的内容很少,只是阐述了自己是个美国籍的中日混血,而那把刀则是答谢李玉阳救命之恩的一点谢意。
希望李玉阳别因为她的血统对这刀有什么偏见,因为她能明显地感觉出李玉阳对日本人的那种不削,而这也着实让她稍显苦恼了一阵子。
这刀在日本有个及其不讨好的称为曰“妖刀”,而它真正的名字却诗意的很,叫“秋水”。
这张信的末尾依然是珍而重之的提醒李玉阳,一定要善待这把秋水刀,她希望等到几个人再次见面的时候,这把秋水还完好无损。
再次见面?怕是现在想出北平都难,那还有机会再遇得上啊。
想到这里,李玉阳顺手一丢,就把秋水扔到了角落里,他现在可是恨透了日本人了,如果不是这些日本人,那现在的北平依旧如昨,繁花似锦,而日本人的东西,他碰都不想碰。
胖子是个爱物件的人,人有国籍之分,而兵器可没有,眼瞅着李玉阳竟然这么对待司徒明香的一片心意,他不免要撇撇嘴,走上前去轻轻地拿起了那把刀。
这刀虽然细长,连鞘在内都没有他的虬筋宽,可就是这么一把刀,入手后分量却比他的虬筋要重上一倍,这不由得让胖子啧啧称奇。
随着按绷簧一声脆响过后,这把秋水仅仅才被抽出来有一手来宽,可这刀就只是展露出了这一节,屋里的那种感觉就完全不用了。
只在这一瞬间,一股子锋利的杀伐气息就从这一节刀身上透了出来,而当胖子缓缓抽出这把太刀的时候,却发现这刀背宽厚,隐隐附有螺旋纹理,而它的刀锋上却透着一股子水汽。
胖子好奇,用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这把太刀的刀刃,而所过之处竟然隐隐透出来几滴水痕,这不得不让胖子再次仔细地审视起这把秋水刀。
可能是因为这重量胖子稍显有些不适应,此时他竟然双手握住刀柄猛然在这虚空之中劈了几下,随着从窗子上透过来的阳光看去,那几刀挥出去竟然隐隐甩出一些水珠,而这些水珠打到李玉阳的脸上时,却让这个一脸不耐的李玉阳有些气愤了起来。
“胖子,我说你能不能老实一会,没瞅见我这正闹心呢吗?你在这没事给我捣什么乱啊。”可能是气急了,李玉阳一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胖子就骂了起来。
可当他瞧见胖子的时候,胖子却浑然不去在意他刚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抚摸着这把秋水,而那嘴巴里头还紧着叨咕道:“好啊,好啊,这真是好刀啊。”
一看胖子已经痴狂成这个德行了,气的李玉阳顺手一抄,一下子就把那秋水抢了过来。
眼瞅着这把太刀到了它的主人手里,胖子无奈而又不舍,这刀从量级上看应该没他的虬筋好,但也不失为一把神兵利器,只不过现在是看一眼少一眼了,因为人家李玉阳已经抽刀还鞘,又把这把秋水扔到了床边。
“玉阳,刀剑无罪,你可得好好用这把秋水,咋也不能辜负了明香的一片心啊。”眼瞅着李玉阳脾气稍显暴躁,胖子连忙提醒李玉阳,这刀可不光是一个物件,那背后还有个俏佳人呢。
而当胖子说完这话后,李玉阳才幡然醒悟,连忙又把那刀从床边捡了起来,擦干了尘土后放回到了那个木盒子中,珍而重之的藏了起来。
胖子对于李玉阳的这个举动只是笑而不语,其实早在云中湖的时候,他就和周崇武看出李玉阳的心思了,只不过是这个李玉阳太过执拗不敢去承认而已。
是啊,只要人活着,早晚有一天就还再相见,而只要有机会再见面,那就有可能心想事成也说不定,到时候如果真的有那个必要,他这个当师傅的,不见介意去帮帮自己的这位有些执拗的宝贝徒弟。
那段在云中湖的日子虽然惊险万分,但也处处透着转机,就好像冥冥之中真有神灵去帮他们剪除那个本不属于尘世间的妖异邪地,而当胖子想到那里的时候,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脑中灵光一闪。
此刻就见胖子忽然一拉李玉阳的胳膊,眼见李玉阳一脸不解地注视过来,胖子才从怀中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李玉阳心下诧异,心想这胖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可当他那双眼睛看向胖子手里的东西的时候,一股子异常熟悉的感觉就从他心里蔓延了上来。
仔细地看了有一会后,李玉阳才连连点指,让胖子把那个茅山底下得来的小玉盒子也拿出来,等两个物件摆放在一起,俩人再次仔细观瞧,才发这两个物件有些地方还真挺相似的。
不过正当俩人还在比较这两个小物件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黑漆漆的物件的表面竟然慢慢碎裂了开来。
根本就没人去碰触它,不大一会的功夫下,那个物件的旁边就已经满是细小的黑色残渣了,而直到这个时候俩人才发现,原来那些黑色残渣的里面,是一个和茅山下得来的玉盒造型一抹一样的小物件,唯一的却区别就是,这个小盒子的颜色是黑的。
胖子伸手拿起了一块稍大一点的黑色残渣,想要借着阳光下自习地观瞧一番,可还没瞅上几眼呢,那块残渣竟然在胖子的手里消失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胖子才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惊叫,莫不是这黑色的东西,也是那条孽蛟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气凝结而成的吧。
可当胖子还想再次仔细地研究研究的时候,却发现桌子的那些残渣早都已经和刚才的那块一样,消散殆尽了。
对于这俩个打不开的小盒子,李玉阳和胖子可真没啥办法了,只好先收起来以备后用,而对于那种很是邪异的凶地来说,他们俩人是再没心思再去闯荡一回了。
时下这个老北平虽然气息紧张,但也不是完全不给这些老百姓一条活路的,不过这种压抑的生活气息让住在北平城里的那些老百姓都恐慌不安。
原指望历史这么悠久的一座城市如果丢了的话,就应该尽快地夺回来以此鼓励士气,可一个个地消息又都验证了这个想法是错误的,这让居住在这个四九城里的老百姓们就此深深地绝望了起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南京,南京……”一个年老的管家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这让还在一起喝茶的李玉阳、胖子和王成英他们仨大惑不解。
这老管家可能是太过慌张了,一不留神下竟然摔倒在了地上,连带着他手里的那份报纸也飞出老远。
“王老,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啊,摔着了没?快起来活动活动。”李玉阳一看这老管家摔倒了,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把他扶起来,可没成想那老管家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坐在椅子上的王成英却如同是失了魂一样,瘫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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