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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刻在手心的线(一)(1 / 1)

卓雅心里直犯狐疑,她疑惑的下楼。在餐厅门口环视一圈,那么多人里没有她!

这个时候那个黑黝黝可爱的女孩走过来,“你是不是在找你朋友,她刚才出去了!”

“往哪里去了?”

“不知道!她走得很快。我当时在院子里没看清她是往那个方向走的。她当时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像是病了。”女孩说完去忙了。

病了?不是好好的吗?

苏澜做事向来不是没谱的人,刚才她还注意到她苏澜的鞋还在门口位置,她是穿了一双拖鞋就出门去了。卓雅心里没来由的发慌。直接奔出门外。

卓雅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了苏澜,她就那样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穿着白色衣服在灰蓝色暮色中望向远处。孤独得如同一只白鹤。

卓雅走近她也没听到,停在她旁边隔着半步之遥的距离。

苏澜一张苍白的平静无波的脸,只是双臂紧紧抱膝的动作泄漏了她的脆弱。她的脚上全是泥泞

十个脚趾头被染得脏兮兮的,裤管上全是泥花。她平日里可是不允许自己是这般模样!

卓雅轻轻叫她,声音细的如同呼唤一个胆怯的孩子,“苏澜……”

苏澜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空洞的眼底立马氤氲上朦胧,“卓雅……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哭。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卓雅单刀直入,从来不习惯拐弯抹角的。

“卓雅,我饿了!”小脸上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典型的答非所问,她也不知自己在逃避什么,有什么好逃避的。

卓雅一把拎起她的手臂拉她起来,“傻妞!饿了就回去吃饭啊!跑这里来干嘛,瞧瞧你一身的泥,脏死了?”苏澜不想说,她也不逼她。

苏澜刚刚站直身体人就歪倒在卓雅身上。

卓雅反应快接住她的身子,不过因为苏澜站得高,她差点没站稳,她骂,“你想要我的小命是吧!”

苏澜没立即出声,卓雅就任由她靠着。

“我有孩子了……”好半天苏澜才颤悠悠的开口。

卓雅叹了口气,扶正苏澜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傻瓜!这是好事。”眼前的苏澜哪像一个做母亲的人,看不出一丝喜悦不说,连眼角眉梢都是痛。她又拉过苏澜让她伏在自己肩上,“兴许汪承瑾有了孩子就会回心转意。如果孩子知道她的妈妈在知道自己存在反而不开心的话会很伤心的。”

苏澜听到卓雅最后这一句话泫然欲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的……我也不想过掩耳盗铃的生活。”

“苏澜凡事都没有完美的,男人只是你一半的生活,孩子才是你的生命。妈妈和孩子的缘分是求不来的。既然来了就不要轻易放弃她。如果你不想孩子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就想想怎么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苏澜倒是没想过放弃孩子,只是她怕带给孩子不幸的生活。还没知道有孩子的存在前她已经决定和汪承瑾离婚。难道还要为了孩子把她和汪承瑾硬生生的绑在一块。她自己从小就没有爸爸陪她长大。那种凄苦她是知道的。“卓雅你说为什么我不能为我自己活一回?”

卓雅有些气了,“说来说去你的意思是不想位这个孩子妥协一次!做母亲的人都不该是自私的,再说孩子是他汪承瑾的,他能不爱吗?兴许他就是有了一个女儿想要一个儿子,才会在外面找女人。你啊!醒醒吧!要是你有了孩子他还会要别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吗?”

儿子?她知道不是因为这个的。如果真是那样她更不可能跟他过下去!那样的生活还有她的爱生存下去的必要么?

卓雅说了这么多说得口干舌燥,肚子也饿得厉害。见苏澜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好说,“解决眼前是重要,我已经饿得只剩头晕眼花了!”

还好天气比较暗,苏澜脚上的淤泥很难被往来的人看到。她也是这个时候才觉得脚上的被泥巴糊了一层,紧的厉害,还有些许细沙磨得脚底板生疼。

刚才她只顾着走,没注意脚下,两脚就踏进石板路旁的一个水洼里。当时还差点摔倒,还好有个过路的好心人给扶了一下,才不至于更狼狈。

苏澜和卓雅这回客栈的一路一直很安静,卓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苏澜这会是纠结着呢!要说什么都等她平静了再说。

她们进餐厅的时候,餐厅里就只剩一桌喝酒的客人。卓雅带着苏澜去了角落的一张桌子。

那个机灵的小姑娘走过来,“吃点什么?”

卓雅翻动菜谱点了几样,指着立在凳子边上没落座的苏澜对小姑娘说,“单子我拿去厨房,你带她去洗洗脚。”

苏澜愣愣的说,“我自己就可以的。”她还不至于失魂落魄到失去意识。

“那个你会用吗?我是说院子的水井。要很大的劲才行。”小姑娘问。这个东西哪里是他们这些个城里人见过的。

苏澜刚想说自己行的就被站起来的卓雅拦住话头,“她那身子骨弱的一阵风也能把她刮跑了去。还是麻烦你帮她一把!”那个笨重的东西哪适合一个孕妇去做。

苏澜只好跟着小姑娘的身后来到水井边。

小姑娘抓住铁柄熟练的上下压几下,白花花的水伴着铁柄的“嘎吱”声就流出来了。

苏澜赶紧洗了。水的温度适宜和姥姥家的那口古井一样。洗完后,她又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这个时候菜已经上桌子了。苏澜看着满桌子菜问,“点这么多干嘛?”

卓雅放下手上的果酒,“你现在是孕妇,不能随便,我听说这个时候一定要各种营养的东西都摄入一些才好。明天我们就回啊!……你别说话!……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对你不好,好好回去给我养着。”

苏澜看着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女人。她的一切仿佛就这样干脆的决定了,她得妥协……是非得妥协。她无法形容自己这个时候的纷呈复杂的内心,她的世界根本看不到未来!可是她再怎么样也得给孩子一个未来才好!

孩子是无辜的,她得认真对待。可是她真的可以做到对他的冷漠视而不见吗?

这天晚上苏澜睡得并不是很好,恍惚中许多记忆片段涌在梦中的空间。如同一个万花筒的世界不停旋转漂浮。快乐没有,悲伤离合很苍白但是也算淋漓尽致。

放在枕头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的手就搁在上面。这一下她忽的醒来了。

迷迷糊糊的把手机凑到眼前一看,所有的瞌睡都没了。

是他,他的短信。他说:回来!

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这个时候想到的偏偏是回去怎么面对他,该以什么方式面对他。如果是为了孩子注定牺牲自己的下半生自由,又该以何种姿态和他过下去。她不想卑微的乞怜。

他要她回去,是不是怕小汐失去妈妈,还是觉得给她这段时间的自由给的太久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没在打扰她。今天也许是忍无可忍才会在这么晚了都给她发短信让她回去。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他在干嘛?

返程的路程对于一个不知回去是何种境遇的人来说显得太短暂。她们在昆明呆了一晚,第二日才坐的早班飞机回的s市。

卓雅倒是提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所以司机在机场等着。她体贴的让司机先送苏澜回的“海澜澄清”。苏澜也没跟她推辞。从来不晕机的她今天有些晕机,估计是怀孕缘故。这个时候浑身没劲,也不想说话,

苏澜刚进屋子,就又闻到一股饭菜香味。她的行李由卓雅的司机给提进来,卓雅没下车。

柳姨听到屋外的动静出来“澜澜回来啦!路上还好吧!”

苏澜点点头,“还行!”疲惫的歪倒在沙发上。

“汪先生今早上说你今天中午一准到,让我准备准备!我估摸着你在外面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菜,特意一大早去买了你喜欢的菜,你歇歇。我们到点就开饭。”柳姨利落的提起屋子中央的行李箱往楼上走。

柳姨说着话也没注意苏澜脸上的表情。

苏澜此时的表情岂止用难堪来形容。她这次回来谁都没告诉,连小汐都没有。更别说是汪承瑾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风筝,原以为放飞就是给的自由,没想到还有一根牢牢攥在别人手中的线。无论她飞多高都被他所控制着。就算下一秒她坠入深渊,也是他说了算的事。

柳姨搁下行李就去厨房忙自己的事。苏澜见柳姨下来进了厨房这才上楼去。

走进房间环顾一下屋子,还是自己离开的样子。孤寂安静的一室。只是空气中多了薄荷香气和淡淡的烟草味。

她皱着眉走到房子飘窗边准备推开玻璃。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窗台上的大理石面上多了一块雪白的软绵绵的羊毛软垫。

看上去很舒适很温暖的感觉,长长的蓬松的毛,让人忍不住想陷进去。

苏澜顿住半空中的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颓然落在羊毛垫上面,手指在上面静了好一会儿,才仔细拂过——细腻顺滑,还带着微痒的触觉从指尖的毛孔顺势蔓延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以前她很少坐在窗台上,这一年多来她等他的时候时常会在上面呆到昏昏欲睡,有时他久久的不回来,她就那样睡过去了。

如今他这样做到底是心疼她还是希望她继续这样等下去。还是有什么她想不到的……这些都好像没有意义了!

人的心沟壑太多,不似数学题,再难也有把它钻透的一天。也不是她学的那些钢琴曲,慢慢的只要你有心就能渗透到它的灵魂,让它与你的灵魂翻飞。

她曾经以为她懂他了,转眼间他就变了。在她还陶醉在他细腻温柔纵容的爱的时候他就让她疑惑了。在她以为他根本没有爱过自己的时候,他的行为异常诡异起来。

柳姨叫苏澜下楼吃饭的时候,她拿着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递给柳姨。柳姨接过,一脸笑意。直说苏澜有心,还记得她这个下人。

果然满桌子苏澜爱吃的菜。居然还有色泽鲜亮的红烧肉。苏澜提起筷子就不知道该往哪里下筷子。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孕期反应,对带油腻的东西没胃口,多看几眼就会觉得眼睛和胃口都被腻住了。

昨天就吃得少。卓雅昨天点了一个芹菜凉拌花生米她倒是吃了几口,结果还给吐了出来。

满桌子菜,苏澜叫上柳姨一起吃。柳姨拒绝了。她自己没怎么动筷子。米饭也只吃了一小口。

柳姨站在一旁说,“你走后汪先生倒是回来吃的次数多了起来。他最近都吃的清淡。”

苏澜低着头扒拉着米粒,她不在,他倒是回来得勤了。她走了,他不是更有机会不着家吗?“这样啊!”家里的保姆什么时候也帮衬着汪承瑾说话了?

“他这几天都回来得挺早的,他特意嘱咐要少放辣椒,估计是在外应酬多,那些东西都吃腻了。前天还说想吃松鼠鱼来着。我说我不会做。他也没再说什么。”

前天是她收到他的短信的那天吧!苏澜放下筷子,柳姨见她没动多少,这桌子菜简直是原封不动,“菜不和胃口!”

苏澜勉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柳姨,我这段时间在云南吃了小米辣,估计是伤了胃口。”

柳姨麻利的收拾桌子进厨房去了。

苏澜站在餐厅看着吧台上两个相互紧紧依偎的水晶杯发呆。

那是她和他的。

结婚前他带着她去选购家具,摆饰什么的。他们去的是一个专卖舶来品的地方。

那天她正在看床上用品,他就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提了一个和他极不相称的映着精美对杯的包装袋站在她面前。

头顶上的水晶射灯刚还打在他俊朗的脸上阳光般温暖耀眼。

他温柔幸福的笑着说:“他们都说这叫一辈子!”他向她扬了一下袋子。有说不出的滑稽,然而她的心里却涌上难以言语的感动。

曾经那么的伤原来是为了遇见这个男人!

原来他也曾经相信“一辈子”的话。是她和他的一辈子!

也是他再一次让她认清“一辈子”的谎言。有是什么让他在她之前想要放弃他们的“一辈子”,又不得不绑着她走下去?

柳姨的话和着水喉的水流声音继续从厨房传出来,不是十分清晰,到让苏澜听得一字不落,“其实先生还是很心疼你的,你走的第二天他就带回来一块羊毛垫子说是给你铺着窗台上,我正想接过,他却说他自己来就好……”

苏澜不想再听下去,转身上楼。

柳姨擦干手出来,看着苏澜的背影叹气。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她面前说他的好?他明明那样的坏。明明是她受尽煎熬,难道她错了吗?

苏澜到汪宅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汪小汐在池塘边上,大半个身子趴在池塘沿上。汪母在离孩子不远的地方拿着花剪剪花枝。

苏澜遥遥的叫了一声,“妈,小汐……”

汪小汐一个激灵利落的起来转过身向她跑过来,“妈妈……”孩子的声音带着真挚的情感。

苏澜弯下腰接住她的小小的软乎乎的小身子。心里不是不感动的,用不了多久她肚子的孩子也会出来,那个孩子一定也想小汐一样招人喜爱的。

“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啊!”孩子不是不抱怨的。

苏澜亲了亲她的小脸蛋什么也没说,好多的爱她都不吝惜给这个孩子。

“你呀!……怎么不多玩一段时间,在路上还好吧?”汪母并没有停下手,笑着看着她们母女俩的互动。

苏澜点点头,“还好。妈,您怎么自己动手。这些事让下人们去做就好。”家里不是也请了园丁的。

汪母停下来,笑着,“反正在家里边没事,不如找点事活动一下筋骨,人老了就不中用啰!”

苏澜看着汪母鬓角又生出些许白发,放开孩子走上前去,“妈,我来吧!您歇歇去。”

汪母也没说什么,递过花剪脱下手套递过苏澜,“澜澜小心手。”她不动声色的看了苏澜的脸蛋,这个孩子怎么又瘦了许多。“你怎么又瘦了许多!”

“可能是那边的东西不太养人。”苏澜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拿着花剪躲过枝条上的刺剪起来。

“怎么回来的?是承瑾去机场接的?”汪母站在一旁问。她到底是不放心。这孩子回来也没事先告诉他们。

“嗯。”苏澜似专注自己手上的活。有时候谎言也是一种善意的掩饰。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入秋的天气还是有点热。上午还是晴朗的,这会一副乌云密布的样子,连空气流动也变得缓慢起来似的,闷得心下难受。

池塘里的荷花还是一副花开未尽的样子,碧绿的绿叶间有鱼儿在吐着泡泡。

苏澜多站一会,额头上就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来。低头间是馥馥的香气,此刻更加让她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额头上一片软软的东西拂过,“别动!你看你热的!”汪母似疼惜的说。

苏澜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知道婆婆在给自己擦汗水。又听她说,“你怎么身子骨这么弱,这一小会时间就出这么多汗水,别做了!等他们来做好了。”

“妈妈陪小汐!”汪小汐调皮的扯着她的裙角央求道。

额前一空苏澜看到汪母手中拿着的是格子花的棉布手绢,现在很少有人用这种花色的东西,这个还是上次她回北京时带回来的。知道婆婆有用手绢的习惯,就一口气买了十几条。

汪母把它对折好妥帖的放进衣袋里。“走吧!别忙活了,等会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妈,丽丽在家吗?”苏澜脱下手套拉着小汐跟着汪母往屋里走。

“回娘家去了。”汪母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媳也是高兴的。“就是嘴特别挑食。脾气也大了不少。”

“妈其实怀孕的女人也是不容易的。”

“澜澜哪里是不容易,如果是女人总要过那一关的。当年妈生承瑾他们三个,加上最后那个在肚子里就夭折的孩子总共多少个月呀,妈妈还不是过来了!”在她的观念里就是希望有生之年了看到儿孙满堂。“澜澜听妈的,让妈妈抱上你的孩子。”她的手拉着苏澜下垂在身侧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老人的手带着干燥和温暖让苏澜不知如何回答,不得不把话题绕开,“妈妈这次我出去不知道买什么给你,就给你买了一个玉镯子。您坐下我去拿给您!”本来已经走到沙发边的苏澜忽的转身出去。

门外起风了!吹起苏澜的长发在颈间缠绕,有几丝头发扫在眼睫处,眼睛痒痒的。

她不是怕生孩子辛苦!也不是不想要孩子的。

“妈妈小汐有礼物吗?”

身后小汐跟来了。苏澜眨了一下眼睛回过头拍拍孩子的小脸,“妈妈怎么会忘记宝宝的礼物呢!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

苏澜快走几步到车上取出礼物,回来的时候果然汪小汐还站在原地翘首以盼的看着她笑。苏澜把孩子领进屋子。拿出礼物。

苏澜从袋子里先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汪母,“妈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买的店家说玉石是有灵气的,所以我就给你选了这个。小汐的也是一款玉坠子。”

汪母打开红色的锦盒,把玉镯子拿在手上,冰凉翠绿的材质,通体莹亮毫无瑕疵,可以看出是上等货。“不错!”汪母赞叹道,“只要是你的一片心意妈妈都喜欢。”

苏澜看着巴巴在一旁等着礼物的小汐,会心一笑,“小汐的礼物是只小猪喔!”苏澜一边拿出礼物。

小汐拿过盒子一边打开,小脑袋埋得很低,“妈妈是不是知道我是属猪的,所以就买一只小猪送我……哇!……好可爱的小猪!”汪小汐拎着红线一端,一只可爱的小白猪在眼前晃悠悠的转悠,“妈妈我好喜欢!给小汐带上。”汪小汐把手上的玉坠子给苏澜。

汪母自个戴上玉镯子,抬起手看一番,很称自己的皮肤,大小也合适。“澜澜……”语气带着沉静。

苏澜正捏着红线两端在小汐细小的脖子上打结,听到婆婆叫自己,就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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