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暧昧的气息吹拂在彼此的脸庞之上,仿佛一种温情脉脉又充满旖旎的试探。
而脉脉的温情假象背后,是不容反抗的禁锢与渴望。
将怀中人紧紧困在自己双臂所形成的囚笼之中,迫使他无处可逃,温念远用自己的唇去碾压七弦柔软诱人的唇瓣,温热的触感让人心旌摇曳,触目所及之处,七弦的目光看似已渐渐迷离茫然。
不给七弦丝毫反应的机会,温念远的舌尖滑过他的唇缝长驱直入,不容置疑地在对方的唇齿间耐心地寻找七弦灵活躲闪着的舌头。
俘获之后双双勾缠,在方寸之间纠缠迎拒,如此热烈而热情,仿佛将堆积了无数光阴的情绪在这一刻用唇齿舌尖的依偎来表达来发泄。
感觉到怀中原本震惊而僵硬的身体慢慢不由自主地软下去,呼吸在耳边越来越粗重越来越迷乱,温念远原本涌动着无数**的心头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怜惜,不自觉地放慢了亲吻的节奏,好让日思夜想的那人缓和呼吸。
就在他略略放松禁锢的一瞬间,耳边响起几声若有似无的轻笑,他看见七弦那双惑人的双瞳之中,有谜一般的笑意闪过。
温念远立刻警惕起来,却已经来不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七弦一手握着他的肩膀,一手搂着他的腰,出其不意地一个用劲,全身重量压上来,将温念远放倒在地上。
而他自己,毫不在意地顺势坐在温念远的身上,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着躺在自己身下的男人。
温念远神色一动,望着七弦因为他刚刚的蹂躏而红润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心头的火焰瞬间又嚣张地蹿起来。
甚至蹿到了本不该如此急迫的地方。
跨坐在他身上的七弦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温念远某些地方的变化,他的神色渐渐古怪起来,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蹙眉打量着温念远,浮现出某种不解的表情。
地板冰凉,透过衣衫,却浇不透温念远心头的火,只让人稍稍清醒些许。
“我……”他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口干舌燥,舌尖还有酥麻的感觉,仿佛仍在与人纠缠。
不等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七弦先开口了,他的声音那么清醇悦耳,却又说不出地动人心魄。
“就那么喜欢我?”
他静静地看着温念远,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温念远心里一空,心想也许现在七弦的脑海里,正飞速闪过诸如“悖德”、“不伦”、“龌龊”这样的字眼。
可他不想否认,一点都不想。
“比你想象的更多,哪怕你觉得恶心。我一直都那么地仰慕你……哥哥。”
七弦忽然勾起嘴角,玩味地念着那两个字,“哥哥?”他定定地望着温念远,不知在想些什么,全然不顾温念远越来越忐忑的心情。
当温念远想要起身将人带回怀中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继续抱紧的时候,七弦却忽然俯□来,用指尖在他肩膀上划过,轻声道:“恶心?我为什么要恶心?”
然后在温念远风云遽变的目光中,以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唇。
舞蹈的主角变成了七弦。
他仿佛有意一般,不让温念远做任何的挣扎,自己却好整以暇地用舌尖描摹着对方的唇线,如同丈量他的心意,一点一点,不疾不徐,动作并不急迫,却偏偏蚀骨。
当七弦的舌终于勾缠到温念远等待已久的舌尖的时候,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疯狂一触即发,理智半点不存。
很快,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慢慢弥漫开来,不知咬破了谁的嘴唇,血腥味却刺激得两人更加兴奋而忘我。
温念远浑身燥热,控制不住地向上挺身,双手不安分地开始在七弦身上游移,却在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被七弦忽然按住了不安分的地方。
“够了。”七弦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脸上还留有未退的红晕,唇色红润动人,眉目盈盈。
声音却是清醒的,清醒得仿佛从来不曾迷乱地投入过。
温念远慢慢地把手覆在七弦的手上,他知道,的确是够了。他们之间,远没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七弦没有将他视若洪水猛兽,已然是意外之喜。
这一场反客为主,果然像是他如此离经叛道亦正亦邪的风格,就连温念远,都不曾料到。
他却知道自己只会为此更加情迷。
他的哥哥,那么地……野性难驯。
七弦若无其事地从温念远身上起身,还有余暇掸去白衣上沾染的灰尘,他坐到一边的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到唇边慢慢地喝着。
目光却始终落在温念远的身上。
温念远已经半坐起身,衣衫头发略显狼狈,脸色却已经一概如常面无表情,只有眼中未曾掩去的欲火,依然在热烈地燃烧。
那不止是对肢体交缠的**,还有更多的,对灵魂相依的渴望。
他的这个弟弟,已经不想掩饰他对自己的情绪与渴望了吗?七弦想笑,于是莞尔。
这些年来,虽然隐约有所察觉,温念远对他的感情,仿佛已经逾越,却也没有料到,已经对世俗挑战到了这个地步。
更令七弦觉得对自己亦无语的是,面对这样惊世骇俗的感情,他心绪竟然全无一丝涟漪,仿佛正在上演的,是别人的悲欢离合。
仅存的暖意藏入心底,七弦一哂,这个大约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他的弟弟爱上他……呵呵呵呵……
“你知不知道当年温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七弦将茶杯合在掌心,微微仰头。温念远已经长身而起,此刻坐在桌边的他,需要仰望。
温念远眉峰稍聚,“关于你的批命。”
七弦垂下眼睫,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看,半晌,仿佛有了什么决断,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却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滚油落进一池开水,顿时惊爆漫天涟漪。
“我们回家吧。”
七弦如着魔一般望着温念远,双眸如倒映漫天星辉,璀璨绚烂到了极致,仿佛无限欢愉。
我们回家吧,我亲爱的弟弟,回到那个最初的地方去,告诉我们侠名远扬威震江湖的父亲,他的儿子们打算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形与影,不分不离。
江湖是个最无常的地方,虽说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江湖人才辈出前赴后继,不过是各领风骚十几年罢了。
有时许多名震一时的门派、侠客,甚至连十年都撑不过去,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譬如所谓的白道第一大派,先后就有过老牌名门如少林、武当、峨眉,也有过新崛起的譬如邵阳门、承天派。
而黑道更迭则更频繁些,不过在许多武林人士眼中,黑道第一大派变不变并没有什么差别,因为白道们始终都只管他们叫:魔教。
在这些形形j□j林林总总的家族、门派中,只有少数几个家族能在武林的腥风血雨之中常年屹立不倒,令人心生敬畏。
其中就有钱塘温家。
温家这一代的家主温于斯,年轻时也曾一人一马,在江湖上闯下好一番的名头,后来遇到了愿与之一生相守的红颜知己“袖里刀”黄鸾云,成就了一对神仙眷侣。
而现在江湖上传奇般的人物、号称琴杀冠天下的七弦公子,据说便是温于斯之子,将来要接掌温家的少家主。
“神仙眷侣啊……”七弦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漾起一抹微凉的笑意,“果然是神仙眷侣,不然,我娘又算什么呢?自然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了。”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座威严庄重的府邸,“温府”两个大字笔力遒劲,仿佛要破匾而出,写尽飞扬意气。
已经有多少年未曾踏足过这里,他几乎快要记不清了。
左右,便是年幼时,这座府邸,也是与他无关的。
“慎言。”温念远不赞同地出声阻止他。
虽然他没有见过七弦的生母,在家时,他的父亲与母亲也从来都不提有这么一个人物——这仿佛是一个禁忌,连同七弦一起。他也从来都不觉得,七弦和他的母亲,是多么不堪的人。
七弦抿唇,不再言语,嘴角那略含讥讽和几分莫名的笑容,却能让人无端遍体生寒。
温念远先行上前,其实他离家亦算日久,不过比起七弦,却终究晚了许多,更何况,温府的人,是不敢忘了他的模样的。
因而当他一上前,已有人露出喜色,“二少爷!是二少爷回来了!快去禀报家主,二少爷回来了!”
喜气顿时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眉开眼笑,殷勤去引温念远,温念远却回头,望着那个还站在三步开外的凝望着匾额的男人。
随着他的动作,温家的人也看清了自家二少爷身后还有一个人,因为看着眼生,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温念远正想说话,忽然一人脸色由疑惑变为惊慌,然后迅速转变为恐惧,如同见了鬼一样指着七弦,颤声道:“是他!是他!是那个血煞星!”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