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垌鹤野缓缓走到雁夜面前,没有察觉到一丝危险,记忆中弟弟的平和,在这个疯狂的家族就显得有些懦弱,鹤野昂着自己骄傲的头颅,俯视着因为残腿而显得没有自己高的弟弟,不屑地说道:“命令?哼哼,只不过是支配一下你这个废物罢——————”
“哧—————”没有说完的话语被硬生生挤压在喉咙中,森白的匕首没有顺着软骨插入鹤野的脖子,从颈后传出。
雁夜微微抬头,轻轻拧动刺穿鹤野脖子却没有损坏喉管的匕首,紫色的连衣帽顺着惨白的发丝滑落,两只因为狞笑而睁大的眼睛格外不协调,嘶哑的话语从干涩的喉咙吐出:“刚刚忘了告诉你,家主的位置好像属于我了呢,兄长,哼哼哼哼.......”
身体内也寄宿着少量虫的间垌鹤野昂着脖子一动不敢动,雁夜的匕首就夹在自己的颈椎骨缝中,无论是切入脊髓,还是划破喉管,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冷汗顺着鹤野的额间滑落,甚至比顺着匕首滑落的血液还要迅速一些......
间垌鹤野微颤地说道:“雁、雁夜......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我只是这几天忙了一些,我毕竟是你的哥哥啊,这、这个样子,就算是母亲看到也会伤心,额啊......”
“呲...”雁夜轻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微微往下拉动了一下匕首,溅出的血液和骨与铁的摩擦迸溅出异样的声响......
“呵呵,哥哥,不要那么紧张嘛,我的匕首既没有刺穿你的喉咙,也没有划破什么粗些的血管,我怎么会杀掉自己的哥哥呢,是吧,我的兄长?”雁夜的声音尽量温柔而轻缓,只是那因为失血和失水而嘶哑的声音,怎么也听不出所谓的兄弟之情......
“是、是......”鹤野强忍着刃具刮骨的痛楚,绰绰称是......
雁夜嘴角勾起一缕讽刺,缓缓说道:“这个样子的话,作为哥哥,兄长你是不是应该多多帮一下你的弟弟呢?”
持续的流血让鹤野已经微微晕眩起来,一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脚步移动,一边应道:“是、是,只要我做的到的,一定尽力...”
雁夜的笑容愈加放肆,左脸的血管微微抽动,流动的刻印幼虫在皮肤下窜动,让已经毁去的面容更加狰狞,雁夜轻轻俯身,干涩的嘴唇贴在鹤野的耳边轻轻说道:“既然是这个样子的话,作为家主的哥哥,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圣杯,把自己的血肉贡献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鹤野瞳孔一缩,刚想要反抗,雁夜脚下一顿,牙齿咬住钉在鹤野脖子上的匕首,一记重肘凿在鹤野的小腹之上。
“噗~~~~~”鲜血从鹤野口中喷出,因为脖子的扭动,匕首划开了更大的伤口,鲜艳的颜色染红了雁夜那枯白的苍发。
“碰———!”雁夜抓住鹤野的衣领把鹤野连同自己狠狠掼在墙壁之上,鹤野不停地蹬踹着举着自己的弟弟,充斥着血液的喉咙发出不甘的嘶吼:“你...你...雁夜...”
华贵的会客厅被鲜血的气息沾染,不一样的红布置着金丝边的地毯,血液缓缓涌出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仿佛尼罗河的轻淌,雁夜的面色缓缓平静下来,双眸中透出一种近乎温柔的平淡,直视着自己的哥哥,开始反抗的蹬踹已经无力,那曾经点缀着高贵的眼睛已经翻白,只有口中还喑哑着不甘地嘶吼:“雁夜......”
哼哼,呼唤我的名称又怎样呢,看着眼神复杂的鹤野,儿时的记忆在雁夜的脑海浮现,把玩具让给自己的哥哥,自己惹祸而为自己背黑锅的哥哥,被混混欺负时,站出来护住自己的哥哥,因为自己逃避,而用自己那根本没有才华的身体承担起魔术师家主的哥哥......
“哼哼...”看着被自己掼在墙壁上的鹤野,雁夜忍不住浮起扭曲的微笑,记不得是谁说过的话,哪有哥哥不爱弟弟的啊......
雪白的匕首默默爬上漆黑的符文,脑海的记忆不可抑制地涌出,自从自己对家主位置的抗拒,那个曾经很爱护自己的哥哥,就疏远了呢......
血腥缓缓收敛,被掼在墙上的身躯不断抽动,一缕缕精血伴随着刻印虫的死亡而坠入阴暗,哥哥当上家主时那变得高傲而憎恶的眼神,那对自己的唾弃,还有那转身时自己从未在乎过的暗淡怎么这么清晰......
“咳咳......”血沫从鹤野口中喷出,再一次打湿那已经被染的纯红的发丝,一滴温热的血珠顺着那枯萎的眼角滑落,宛如一颗血泪,在那经脉凸显的面颊延续出一道浅浅的泪痕......
哥哥,他,是爱着,我的呢......
匕首没有停歇地汲取着眼前男子的生机,一股股魔力透入自己的魔术回路之中,眼前男子嘶哑的呢喃已经听不清晰,一行浊泪从那渐渐干枯的面颊滑落,“Kariya(雁夜).........”
“噗通———”
雁夜默默收起叼在口中的匕首,黑暗的符文不知何时已经从那森白的刃具退却,没有看一眼脚下仿佛木乃伊般的间垌鹤野,默默向那家主的主位走去,只是,没有人看到,那,褪色的眼中,已经麻木了的笑意......
雁夜缓缓坐在着所谓的家主之位上,茶几上的文件还有不少在随意的凌乱着,轻轻伸手抚了抚发丝,那沾粘的血腥怎么抹,也抹不干净,“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雁夜疲惫地扶着沙发背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内屋的洗浴室走去......
花洒中散落的热水清洗着算不上污浊的身体,只是深陷灵魂肮脏怎么清洗也涮洗不掉,雁夜默默在揉搓着自己几乎没有知觉的左臂,虽然勉强可以挥动,但没有那种属于自己的感觉,仿佛是一只假肢,钉死在自己的肉体之上,那种阻碍感甚至连左腿都不如。
雁夜眯着眼睛仰倚在墙壁上,被丢弃一旁的花洒还义无反顾地流淌着“哗哗”的声响,完好的右手轻轻敲击着瓷质的墙壁,发出“叮、叮”的声响,默默算计着这场圣杯战争的胜率,Lancer这种Servant根本不用在乎,他的身手和宝具在Berserker面前完全被克制,仅有两个宝具的他一旦被Berserker抓住,失去宝具的他,十几个Assassin足以致他于死地,更不用说全属性压制,随处可以获得宝具的Berserker,对了,Assassin,不得不承认,这是很好的补品,虽然比不上那条虫......
“呕......”
雁夜脸色一变,忍不住跪倒在瓷砖上,想要吐出些什么,只是除了胃液,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雁夜颤抖着看着自己背负咒令的右手,一种厌恶感充斥着脑海,呵呵,我,呕......把小樱的纯洁,吃掉了呢。
腥红的咒印翻滚起莫名的炽热,五指抖动着插入零碎的发间,烦乱的记忆拥挤在精神憔悴的脑海,喑哑低沉的话语从雁夜紧咬的牙缝中扭曲吐出:“呵呵...哼哼哼哼,呵呵,混蛋!!!!!八格~!!八格~~牙~路!!!!!额啊啊啊啊~~~~!!!时臣!!!!都是你的错!!!额啊啊啊啊,时臣!!!时臣~~~~!!!!”
“碰———!”“碰———!”“碰———!”
拳头狠狠地凿在华丽的瓷砖上,光滑的瓷面破碎开来,夹杂着浑浊的艳红,扭曲了的嘶吼仿佛狂鬼般地咆哮在间垌宅回荡......
拳头的疼痛伴着不知何时冰凉了的水痕,让雁夜缓缓冷静下来,只是疯狂过后的乏力让自己不是很舒适,雁夜胡乱地擦了擦身体,披上宽松地睡袍,拖着身体向后宅走去。
穿过华美的会客室,淡淡的血腥味让阴森的房间更加阴暗,有种吸血鬼古堡的感觉,雁夜略带嘲讽地扫了眼摆满或精美或古老装饰的房间,无论怎么摆放,还是脱不了那种阴暗的感觉呢,如果说远坂宅的会客厅是贵族的标榜,那间垌宅则是吸血鬼贵族的标榜吧?
雁夜缓缓推开房门,微微回望,数十只翅刃虫已经顺着微开的房门爬入,噬咬着房间内唯一不合氛围的尸体。
“吱呀~~~”雁夜微微一愣,地下室的房门也被人推开,间垌脏砚的身影缓缓走出,白色的瞳孔,黑色的眼白微微扭曲,带有不信的话语嘶哑地质问道:“你真的把鹤野杀死了,雁夜?”
雁夜讽刺地一笑,缓缓侧过身躯,数十只翅刃虫正贪婪地舔舐着自己兄长森然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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