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用你的。”舞月毫不避讳的挣开手,轻车熟路的解开玉带。
“住手!”一个凄厉而又激动的声音传来,门口一个的女人扒开人群,提着梨花木盒,跌跌撞撞的朝舞月而来。
苏长夜本能的抓住舞月的手,将她环在怀中,轻而易举的避开。
舞月一脸汗颜,尼玛,每次都这么吃她豆腐,还真当她好欺负?
“放手。他是我的,不准你吃他豆腐。”他将湿辘辘的刘海捋到耳后,扯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容貌。
“你……”舞月推开苏长夜的手,眉毛高挑,“你怎么在这里?”
“苏……苏长缅!”苏长夜黑着脸,眉毛死命的抽着,这小子将他古董室搞得乱七八糟之后,离京出走大半个月都没见到人影。
花灯节那天好不容易见面,竟然掉头就跑,亏得谢衣追他五条街才逮回府中。这会子竟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当真头疼。
“三哥,我这样打扮好看吗?”苏长缅一手扯着苏长夜的袖子,一手捧着自己的脸,频送秋波,还时不时嘟嘴卖萌。
舞月差点喷出老血,好看,当然好看。谁敢说人妖不好看,小心娶到老婆都是人妖。
苏长夜咬着牙,闭上眼睛,齿间透着怒气,却是没有发泄出来。
舞月瞄了苏长夜一眼,默默佩服他涵养良好,竟然能这么从容不迫的任人胡闹。
“谢衣,带楚王回府。”苏长夜赫然睁开眼睛,眼底情绪难明。
谢衣从墙上翻身而下,跪地应承,脸上却是万般无奈。说起楚王苏长缅,简直就是混世魔王转世,折腾得王府鸡飞狗跳。
但是,因为苏长缅和王爷一起长大,感情较其他兄弟要好,而苏长缅年纪小,又爱玩,成天粘着王爷,就像砍不断的壁虎尾巴似得。
这不,皇上封王赐府邸,他就是放着好好的楚王府不住,天天赖在临王府,直到半个月前将王爷最爱的古董三彩马摔碎,惹得王爷大怒才遁走的。
“谢衣?”苏长缅噙着狡猾的笑,温柔的唤着谢衣。
谢衣不由抖了抖,苏长缅简直就是属泥鳅的,脚底抹油溜得贼快。
“难不成要我亲自动手?”苏长夜不容商榷的盯着苏长缅,再给他逃跑试试?
苏长缅心虚的后退半步,却是不敢跑,三哥发怒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了。
眼角扫到一旁昏迷的屏儿,很是狗腿的跑了过去,扯下舞月的披风盖在屏儿身上,“这里的病人由我来照顾,你们继续。”
舞月扶额,用手肘推推苏长夜,“他真的是你弟弟,楚王苏长缅?”
苏长夜颔首,下一眼瞧见舞月的披风竟然在苏长缅的身上,眉头不悦皱起,“你们……”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舞月心虚的背过身去,不敢直视苏长夜的眼神。
幸好当初西伯侯算出花舞月祸国殃民,亲事告吹,否则,对着这么一个二货王爷不气得吐血才怪。
“月……月儿?”
慈祥而又温柔的声音传来,舞月有些好奇的朝门口望去,一夫人衣着枣红华贵衣裳,头上绾着堕云髻,发间别着牡丹花钗。虽然年过三十,却是风华依旧。
舞月不敢轻易开口,只好一语不发的杵在那里。
苏长夜见状,更有几分确信内心所想,她已非当初花舞月,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姐姐好没眼力劲,那女人可是临王妃,哪里是你家那乡野丫头可以比拟的?”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一边心疼的扶起知画,一边很没好气的讥讽大夫人。
“我的女儿,我自然认得。”大夫人眼眶红透,滚烫的泪水掉了下来,十五年来,她竟是未曾见过女儿一面,哪怕思女成疾,相爷也不准她出府。
本以为老死一生也不得见女儿一面,可是直觉告诉她,眼前英姿勃发的女子就是她的女儿花舞月。
“夫人。”花弧伸手扶着大夫人,声音多少有些颤抖。花舞月也是他的女儿,他岂有不疼惜之礼。可是有国才有家,他的女儿祸国殃民,他只能大义灭亲。
舞月吸了吸鼻子,活了那么久却未曾经历亲情,不知为何心头像是堵着很大块的石头,压抑的很。她不知所措,只是本能的抬眼看着苏长夜,希望在他眼中找到答案。
苏长夜怜惜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去吧。”
舞月犹豫的绞指,踌躇片刻,始终不敢踏出第一步。
苏长夜牵起她的手,噙笑开口,“我同你一起去。”
舞月漾着明媚的笑意,心里没由来的踏实很多。只是她或许不知道,当依赖成为习惯,后果将是难以预测。
“相爷,我们的女儿都摔成这样,你还在那边磨蹭。好好,你不要我们母女了是吧,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着,劈头就将大夫人从花弧身边撞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责花弧。
舞月适时拉住大夫人,双手环在她怀中,很温暖的笑着。娘亲这个称谓,她还不曾叫过。
“月儿,咳咳。”大夫人激动的抱着怀中的舞月,泪流满面。满月那日之后,她眼睁睁被夺走的女儿终于回到怀里,上天就算现在要了她的命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苏长夜极为宠溺的摸着舞月的头发,朝着大夫人恭敬笑了笑。
“好好,你们都攀上高枝了,我……我不要活了。”二夫人见状,更是像泼妇一般对着花弧又叫又咬?
大夫人有心忡忡的看着花弧,却只能暗自垂泪。
舞月瞥见大夫人心疼的眼神,似乎有些明白花弧的苦衷。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抬头,“娘亲放心,一切交给我。”
大夫人还没缓过神来,舞月已经飘然站在二夫人面前,横手钳住她乱打得手。
“这就是北堂家的家教?一哭二闹三上吊?”舞月柳眉倒竖,眼底寒气很是碜人。
“你……你!”二夫人咬牙切齿,却是应不出话来。
“月……”大夫人很担心舞月,再怎么说二夫人出生将军府,一身武艺,她不过十五幼龄怎么敌得过?
“岳母大人放心,十头老虎都打不过你家丫头。”苏长夜扶着大夫人,眼神并未从舞月身上离开,唇角上扬的得意之色久久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