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黑沉沉的,大雨一直下了几天,看着这天气暂时是不打算出太阳的了。北朝国的天空布满乌云,雷电交加。
沉闷的空气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就在这雨天中,盛传着一些流言,流行着一首歌谣。
显允君子
莫不令德
王于出使
以匡王国
君子万年
保其家邦
而这些传言就如同野草一般,遍布整个朝野,而在北朝国的国都樊城,几乎人人会唱这首歌谣。
数日后,北朝君王终于按捺不住。一大早便宣了太子殿下入宫觐见。
秦誉遂入宫觐见父王,在大殿上,秦誉向大王行礼。而此时大王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太子说:“誉儿,你可知罪?”
太子殿下也听说了外面的传言,但是没有想到,父王真的信了外面的这些传言。
秦誉听到后马上跪下说:“儿臣有罪!”
大王冷笑道:“看来外面的传言你已经知道了!”
秦誉跪在王宫大殿上,低头说:“儿臣,不知如何辩白?”
大王从此时站了起来,用冷淡的口语说道:“你辨不清楚的。”
太子殿下此时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的父王,难道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所要承受的罪,也是一种无法挣脱的宿命。
大王用严厉的口吻说:“前朝有位将军,他骁勇善战,为北朝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功名已经达到了巅峰却还不止步,所以最后落不到一个好下场。当时很多人只知道他最后以谋反罪论处,但是还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当时临死前他被拘禁在狱中与先王的一席对话。那位将军在临死前问大王:“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谋反,大王为何要杀我?”
先王笑着说:“将军是没有做谋反之事,但是将军有谋反的本事,这就是你的罪!”
在北朝国,掌握最高权力的人——北朝王,他最忌惮的是,别人的功劳大过于自己,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那也不行,他不能接受都城的百姓爱戴太子,却忽视这个国家唯一的王。
大王慢慢地走了过来,看着低头跪在大殿上的太子,接着说: “如今整个北朝国都在盛传北朝的太子殿下足智多谋,用三言两语便能使兆国出兵相助,保国家安定免受战争之乱。而如今在北朝国百姓只知道太子,而不知道北朝国的大王。”
“儿臣不敢!”秦誉仍然跪着,而大王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因为大王觉得太子殿下觉得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没把这个父王放在眼里。
“不敢?”大王用质疑的语气问道。“虽说日后北朝国的王位是由你来继承,但是现在只要我活着一天,整个北朝就还是我的天下。”
秦誉知道此次是王叔昌平君所为,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誉知道现在父王正在气头上,而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解释。
尽管如此他的心中仍然在滴血,秦誉目睹北朝国积贫积弱,多次上书父王,希望改变当时治国不务法制、养非所用、用非所养的情况,但其主张始终得不到采纳。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多次上奏而以失败告终,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被父王猜忌。父王一向最看重王权,而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是触及了君之逆鳞。
被父王猜忌:自己已经等不到那一天,就已经锋芒毕露,想取而代之。
不得不说昌平君是一个城府心机颇深的一个人,在如此错综复杂的情势之中,昌平君用三言两语便成功的挑唆了大王与太子之间的关系,离间了他们父子俩的心。
也是从这件事情开始,北朝王对太子秦誉颇有戒心,便使得严将军一党的势力更加的嚣张。
如今的北朝国正是权臣当道而君王懦弱又没有主见,想在北朝实行新政更加是难上加难。
大殿上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大王没有让太子起身,而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地跪在那里,整个大殿上就只有太子一人。
这空荡荡的大殿上,让人百感交集,加上这黑沉沉的天,使得太子殿下的心情更加的槽糕。
这日黄昏时分,秦誉才从王宫中出来,无疑,他已经跪在大殿上一整天。
让太子心痛的不是父王罚自己跪了一整天,而是从今日开始,他们父子俩心里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你总算平安归来!”子墨此时正在宫外等候着殿下,其实得知殿下进宫,他就已经站在王宫外面等候着殿下,有时候,人生中,有一位这样的知己,能够出生入死,也是很难得。
秦誉没有说话,他轻抬眼眸,看了子墨一眼,然后便转身,说道:“子墨,我们出去喝酒。”
承受如此打击,还是第一次看到秦誉喝酒喝得烂醉如泥。认识殿下那么久,这还是头一回看到太子殿下喝醉酒。
子墨没有办法只能亲自送殿下回府,回到太子府后,子墨把殿下送到了寝殿,可就是没有看见太子妃。问了下人,都说今日没有看到太子妃。
殿下躺在床榻上,这时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不一会儿,殿下的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紫了,全身布满黑色的条纹,可怕至极。
子墨让府里的侍女下去唤了灵兮姑娘过来,灵兮赶来后,看到殿下的情况,差点被吓到了。
灵兮给太子把脉,然后给太子施针。片刻之后,太子的症状有所缓解。但是灵兮仍然想不明白:“这按理说我配的药没有问题,太子的毒明明已经压制住了,今日为何会突然发病?”
“今日大王突然召殿下入宫,只怕……”子墨就说了一半。
“我明白了,看来殿下是心中郁结所致,也就是说是心病引发了殿下体内的毒发作了。”灵兮说完便起身,在这殿内点起了一种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