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尧看着潘雅欣开心雀跃的样子，什么都没说，只顾着笑。
她的心里一定也是有东子的。
虽说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也会被对方的耿直气到跳脚，可是互相嫌弃却又无法彻底剥离，时不时被甜蜜迷惑却又很快发现对方从未改变，这原本不就是每一段感情中的常态吗？
戚尧想着，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潘雅欣，在她们的心里，一定都曾无数次的想象过那个偶尔耍帅日常犯傻的年轻男人能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尽情挥洒自己的汗水，展示自己拼搏多年而得的才华技艺。
而现在，她们的想象终于就要成真了......
戚尧正兀自发呆的时候，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低头一看是个归属地临市的陌生号码。
以为是骚扰电话，戚尧抬手挂断。
可几秒钟之后，再次响起，还是相同的号码。
戚尧无奈，微微蹙眉接起，“喂”了一声：“请问哪位？”
“戚尧？”电话那边停顿一下，笑了笑，“你好，我是张仁。”
“张......”戚尧在脑海里快速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张仁，应该就是老城文化局的那位主任。
“张主任，您好......”
张仁笑笑：“戚尧啊，抱歉突然打扰你啊~咱们也算见过了，这样，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秦慧这个人，你肯定知道吧？想来他在节目直播过程中所说的那些话，你肯定也是知道的！”
戚尧不自觉就挑了挑眉，一时倒是猜不出，这位极少来往的张主任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可还是回答：“对，我知道。江宁这段时间在外比赛，也是真的没有时间理这些事情。”
张仁“嗯”了一声，继续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管管这件事？”
“我？”
张仁沉吟一下，“这样，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下午抽空过来一趟，我把地址发给你。当然，如果你觉得有什么疑惑和顾虑的话，也可以带朋友一起来。”
戚尧沉默片刻，回了句：“好！”
结果还是和马老爷子请了假，一个人赴了约。
约定的地点离步行街很近，此刻正是天色大亮，周围人们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戚尧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茶楼，地处人群聚集地，门脸中等偏大，不是特别适合私密谈话的地方，但足可以保证任何一个来人的安全。
戚尧默默舒了一口气，上楼的时候还在想象，张仁这一次找她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二楼靠里，唯一的一间包间。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张仁自然而然的迎出了门，和戚尧对上视线的时候一双眼睛笑成了两条细缝。
戚尧向他身后看一眼，上一次见到的那个秘书并没有跟着。
张仁侧身做了个请进的动作：“喝点什么？”
戚尧踱进去坐下，“张主任，不用麻烦了。”实际上，他们似乎也真的没熟到能够对坐论茶的地步。
张仁也不计较，大敞着门，笑着坐到戚尧对面。
“看得出来，你这丫头应该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张仁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如直入主题，省去那些过多的无用寒暄？”
戚尧没说话，只微微垂眸笑笑。
张仁抬手给戚尧倒上一杯热茶，边倒边继续道：“是这样，我想当面问问你，你是否愿意参加广播电台那边节目录制，成为他们的合作嘉宾？”
戚尧停下刚刚举杯的动作，重又把精巧的茶杯放回原位，低下头笑：
“是这样的，生活里面，我其实是一个不太擅长言谈的人，所以......”
张仁还没听完，就抬手打断了戚尧。
“我想你刚刚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我是说，你愿不愿意成为电台那边的合作嘉宾，而不是常驻嘉宾？”
戚尧不明所以地看他片刻，开口问道：“我不明白，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吗？”
张仁稍向后靠了靠，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笑眯眯盯着戚尧看过一会儿，又探身向前，双肘架在桌面上。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张仁抬手推了推眼镜，“生活报那边现任的领导，我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他这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自己的业绩，所有有些时候说话做事难免让人觉得功利心过重，如果这中间曾让你和江宁觉得不太舒服了，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生活报？”戚尧挑眉，有些疑惑，是她记忆出了问题吗？刚刚他们在说的，难道不是广播电台吗？
张仁感知到她的疑惑，仰头笑了笑：
“因为这两者之间是有连带关系的，虽然媒体传播形式不同，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如果我们文化局这边正面授意的话，这两边都会毫不犹豫的为我所用！
而且，之前这段时间，你们所经历的很多事情都离不开这两方媒体的‘助力’，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跟你特意提上一嘴。”
戚尧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还有就是，你上一次的拜师礼，实话实说，是我联系生活报的领导，让他派人过去跟场记录并随后报道的。
原本，单凭你‘面具美人’这一个身份，就足够成为单版，可因为你实在太过低调安静，他那边一直对此有所怀疑，他还曾经向我质疑过，觉得‘面具美人’另有其人，而你可能只是个幌子。”
“我还是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
“很简单，如果早就知道你本身就是能够引起舆论的话题中心，即便没有前辈收徒传统传承这些，生活报那边也会不遗余力的抢着报道。或许，也不止是生活报。
如果你早就愿意公开身份，或者，哪怕始终以‘面具美人’的身份主动进入媒体的视线，你也能够始终维持超高的热度，个人粉丝量，很大程度上并不会低于现在的江宁！”
片段化的各种信息同时涌进戚尧的脑海中，她努力把这些片段整合到一起，努力去理解张仁的意思，然后就在某一时刻，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了他到底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