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乐蓉走了出去,将刚刚丢出去的木盆捡起来看了看,索性这木盆箍得还算是牢靠被她刚刚那样一摔倒也没摔出什么问题来,她一抬眼瞧见的就是一脸无奈的郑氏。
崔乐蓉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都是这样的人,我要是不在家,你和阿爹能受得住么?”
郑氏无奈地笑了笑认命道:“再怎么受不住也没法子,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日子也可算是好过了,总归能活得更久一点吧。”
崔乐蓉看着那不过才三十多岁的郑氏,她的眉眼之中带了几分期许,好一会这才道:“阿爹阿娘既然说那是一门好亲事,那我就嫁了吧。”也省的你们整日为了这事儿操心着。
郑氏听到崔乐蓉这话的时候也有几分的欢喜,之前对于婚事这一事儿上,自己这个女儿有多么的抵触她也是看在眼内,也不是她这个当娘的一心想着将贴心的女儿非要嫁出门去,只是她这女儿的年岁真的不小了,十八岁的姑娘在村上早就已经当娘了,就她女儿好不容易有一门好亲事,结果又出了岔子,她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来她和崔老大都没睡好过,原本年岁大了就不好寻了人家,为了萧家这一门亲事,郑氏知道崔老大不仅仅是拉下了脸面来,更是将自己一直都引以为傲的骨气给放弃了,所以在听到自己女儿说不愿意嫁的时候,郑氏的心中也有几分的着急,又不能将这些个话说的太过分明。现在听到她说了这婚事应当是不错的时候,她这心里头也是高兴的很。
“要是这婚事不好你阿爹也不会舍得将你嫁到萧家去。”郑氏笑道,“阿娘还总觉得你还小,那个时候总是跟在阿娘的身后,现在也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也是到了出嫁的时候了。”
崔乐蓉在心底之中呵呵一声,她倒是真心不想嫁,但她之前没亲事的时候崔老大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就是一个劲儿地担忧着,等到现在有了这亲事的时候听到她说不想嫁的时候那眼神更是担忧,一副“这亲事出了一次差池就不会再出第二次你别怕”的眼神,而且现在都已经定了下来,都成了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她就算是再怎么想改变只怕也不能改变个什么了吧,难不成要她临阵脱逃到时候让自己的妹子乐菲给顶上出嫁不成?
面对同逼婚没有什么差别的现实状况,崔乐蓉打算着到时候再看看萧家那个所谓的秀才再说,反正她是不会那样糊里糊涂地就将自己给交代了的。
郑氏见崔乐蓉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抵触这一桩婚事了,时不时地也开始和这个女儿开始说起了关于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还有亲戚之间的相处,郑氏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性也有一些个了解,像是最近一段时日里头同章氏之间的较劲也知道女儿她眼中是个不怎么容得下沙子的人,可人生在世的,哪里是能够半点委屈都没有?!
崔乐蓉对于郑氏的那些个交代也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走心,什么要孝顺公婆莫要同妯娌之间起了冲突,要是那些个人不没事找事儿,她当然也是乐得清净,但要是不知死活地采到她的底线,那成,姑娘她也不是个犯贱爱伺候人的,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吧。
萧家似乎对于这一门亲事也还算是看中,至少该有的东西是一样不落了,甚至还送来了一两银子作为彩礼用来置办东西,婚期定的有些赶,就在下个月月中的时候,下个月天气就要开始大冷了,赶在这个时候成婚倒也算是不错,再晚上个半个月一个月的,那就正式要进入到猫冬的时候了。
崔老大对于这一个日子也觉得十分的满意,他对萧家这般作为也算是满意的很,乡下人家,对于彩礼的事情也不能算是太讲究了,能够给了这一两银子也算是不错了,毕竟这也是在他赶趟,这日子他瞅着也觉得十分的不错,现在这个时节嫁过去也不错,猫冬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事,不像是在农忙之前出嫁的到了夫家就要开始忙着干农活了。
郑氏也开始忙碌了起来,精打细算地置办了东西,甚至还扯了布赶着给人做了几身的衣衫和一袭大红色的嫁衣。
崔乐蓉是半点也不操心,左右那些个事情郑氏都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她每天最紧要操心的也就是用草药给崔老大泡脚穴位按摩和针灸,崔老大原本也以为她不过就是玩玩闹闹而已,也没多往心里去,由着她给自己治腿,左右也都已经跛了脚,再坏也不能坏到哪里去了。但十天半月过去之后,崔老大这才感觉出好来了,原本那一变天就疼的厉害的跛脚眼下就算是到了变天的日子虽还有几分酸疼但也没有像是之前那样的难受了,而且也不像是最初那样半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看来自己这姑娘在李家的时候是没少学,崔老大见自己姑娘会医术那也是高兴的厉害,这医术也是一门手艺活,就算是懂得不多会一点也是好的,到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够上山自己采点药,想他用来泡脚的那些个药材大多就是从山上采下来的,搁以前就算是瞧见了崔老大也顶多当做是杂草而已哪里晓得这还能治他这瘸腿。
别看这婚期当初定的时候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但仔细过起日子来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崔乐蓉几乎都不能想象,明天竟然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
崔家这房子也刚刚修葺了一番,也没置办的多好,就是将那些个年久失修的地方修葺了一下至少弄的不至于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的地步,因为要出嫁的关系,那些个嫁妆东西也全都堆在崔乐蓉的房间里头,原本就不大的地方也堆了不少。
吃了晚饭,郑氏洗刷干净了厨房就进了崔乐蓉的房,她看着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的女儿。不由地眼眶一红鼻子发酸,感觉到眼眶里头有湿润的液体落下的时候她紧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